第449章 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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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今天在宮宴上的時候,墨鐸提的那些事......” 事情因為涉及到滕王爺的隱私,使臣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話音至此,足夠讓滕王爺心驚rou跳。 如果當真是皇上暗中cao作,那皇上什么用意顯而易見。 皇上知道了當年的事情真相,又怕墨鐸在大齊受到傷害,所以在真正的傷害來臨之前,皇帝先暗箱cao作,明面上是皇上信了那些所謂謀逆證據,但實際上,皇上順水推舟,讓墨鐸金蟬脫殼了。 離開的這些年,墨鐸在暗中儲備力量,而朝堂上,他則和另外的那些皇子斗的死去活來。 皇上這是打算在他們都斗的疲憊不堪的時候,讓墨鐸漁翁得利呢。 怒火從心頭竄起,滕王爺恨得心口都麻了,狗皇帝,利用他! 捏了一下拳,滕王爺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試試誰能走到最后!” 這廂滕王爺和自己的幾個心腹朝臣商議對策。 那廂,太子府,蘇珩、墨鐸,容闕、蘇卿卿,四人舉杯共飲。 墨鐸笑的放蕩不羈又志滿躊躇,“有今日這么一出,就滕王爺那多疑的性子,他必定不會將在此見到我的消息送回大齊的,不僅不會,甚至還會想方設法攔住所有其他消息傳過去。 到時候,只要皇上能從別的地方得到我還活著的消息,再得知這份簽約協議,滕王爺有一百張嘴他也說不清。 在皇上心里,他就是貼了標簽的,墨鐸黨! 哈哈哈哈哈......” 墨鐸朗聲笑著,將杯中佳釀一飲而盡。 蘇珩看著他,壓著聲音和旁邊蘇卿卿道:“我怎么覺得他并不高興?” 蘇卿卿心道,這能高興地起來么! 墨鐸母親的死,那是他一輩子的陰影。 現在在宴席大殿上,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他面上雖然不怎么表現,但心里不知疼成什么樣。 果然,就在墨鐸這一杯酒喝完之后,他忽然起身,“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子聚會了!” 說著話,他瀟灑不羈的轉身離開。 容闕看向蘇卿卿,蘇卿卿點了點頭,很輕的道:“讓他去吧?!?/br> 墨鐸離了太子府,直接去了碎紅樓。 夜深人靜,別處都是一片靜謐了,唯有碎紅樓所在的這一條街,鶯鶯燕燕靡靡漫漫。 他不知是醉了還是沒醉,步伐明明是正常的,眼底卻帶著迷離,踏進了碎紅樓的大門。 杜mama正在門口和一位客人說話,一眼瞧見他來了,連忙找了個借口過來,“這位公子爺,您找映柳?哎呦不巧,映柳姑娘......” 不等mama說完,墨鐸迷離的眼睛朝她看來,杜mama閱人無數,卻看不清墨鐸眼底的神色,只覺得這個人,今兒孤單的很。 墨鐸擺擺手,“我去她屋里睡會兒?!?/br> 聲音啞的不像話,聽得人心窩疼。 杜mama捏了捏手里的帕子,目送墨鐸上了樓,到底不放心,轉腳回了自己屋。 這些天,映柳都在她這里歇著,誰也不見。 杜mama進去的時候,映柳正捧著本書看,聽見動靜,書本也沒擱下,只撩起眼皮看過去,“怎么現在就回來了?” 瞧著杜mama的神色,映柳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他來了?” 杜mama點了點頭,“瞧上去,不太好?!?/br> 映柳心里像是被捏了一下,今兒晚上宮里辦宮宴,宮宴能有什么好事,必定是鬧出了什么不痛快的...... 這事兒不能想,只要一想,映柳這心口就細細密密的疼,疼的喘不上氣,她也不說話,收了目光逼著自己去看手里的話本子。 杜mama在旁邊坐了,嘆了口氣,“我也不是非要勸你如何,但他今兒......真的不太一樣,看上去,像是要哭了?!?/br> 墨鐸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擱哪看不是那種戰場磨礪出來的硬漢兒郎。 卻讓杜mama說出這么一句。 映柳低著頭沒動,實則心頭錚錚的。 杜mama又道:“人活這一輩子,其實能抓住的東西并不多,許多事,并不是我們想要透透徹徹的知道個明明白白,就能透透徹徹的知道個明明白白的,有些是需要時間需要歷練需要去經歷了之后,才能明白。 還有些事,也許耽誤了,這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等你想要回頭的時候,回頭的路已經沒了。 感情這東西,經不住消耗的,在濃烈的酒,敞著口放久了,也會變成白水不如?!?/br> 映柳抓著書的手,骨節泛著白,手指輕輕的顫。 杜mama在她后背輕輕的拍了拍,“他看上去,真的很難受,你要是心里有他,就去看看吧?!?/br> 映柳抬頭看向杜mama。 杜mama眼底帶著淚,扯著嘴角笑道:“錯過了,真的就抓不住了?!?/br> 映柳對杜mama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年輕的時候很深很深的愛過一個人,據說那人愛杜mama愛的瘋狂,連命都能給她。 年輕人也許不懂什么是愛,等到那人真的連命都給了她的時候,她幡然醒悟,然而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映柳有點不敢去想杜mama當時的心情,那種疼她遭不住。 咬了咬唇,她擱下書,起身朝外走。 墨鐸進了映柳屋子的門,人就像是被抽了魂魄一樣,行尸走rou一般倒在映柳的床榻上,撈起那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一團,抱進懷里,緊緊的抱著,就像是唯恐松一點這被子會長腳跑了一樣。 他腦子里有無數畫面,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滿心滿肺的害怕。 害怕失去。 他這一生,失去的已經夠多了。 能失去的,全沒了。 現在唯一想要抓住的,也有可能抓不住了。 這種腳下是空虛的,沒有地面支撐的狀態,讓人心里發慌,慌得人難受卻又不知道該要如何宣泄,就只想這天永遠都是黑夜,永遠這么睡著,所有人都睡著,不要醒來。 都不醒來,就都沒有明天。 他手里的東西,就還在。 映柳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墨鐸那么大個人,團縮在他的床榻上。 明明已經把床榻占了個七七八八,可她就是覺得這人縮起來只有那么一點。 可可憐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