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一地狗血
裴深不欲多提:事成之后再告訴你。 南星要往外走。 去哪里?裴深拉住她的衣袖,拉下臉來,剛和你說,不能見風,不聽話是不是? 去找王妃娘娘討些藥來。 不用,很快就好了。裴深道,你好好躺著,聽話。 于是很快,兩人在燒得暖融融的大炕上,一個趴著,一個躺著,相顧無言,十分詭異,卻又十分和諧。 小雀兒,你脖子怎么了?裴深忽然問。 南星衣裳臟了,現在穿的是裴深的衣裳,衣領有些大,遮不住脖子,也隱約露出胸前的風光。 如果有的話。 實際上,并沒有。 南星順著他的眼神,抬手摸了摸脖子,摸到了一道結痂的劃痕。 和嬌嬌玩鬧的時候,被它撓了一下。 貓? 老虎。 晉王女兒養的那頭老虎? 嗯。 你喜歡嗎? 喜歡也給你找一頭養著玩。 南星:不喜歡。 那就算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南星道。 幫你報仇,如你所愿。 最后這四個字,頗有些意味深長。 南星想說什么激激他,然而到底沒說出口。 她萬萬沒想到,裴深做事,那般狠絕。 隔了一天,第三天,裴深去上朝,秀兒來侯府看南星。 一進門,秀兒就嘰嘰喳喳地道:南星南星,你太牛了吧!我和你說,除了娘娘,我沒服過誰,現在我就服你! 南星把瓜子推到她面前:什么? 你的手段??!秀兒往外看看,見外面沒人,頓時放松,你知道死人的事情吧。 她坐下抓了把瓜子嗑起來。 南星:死人?誰死了? 難道是金鱗衛? 那日為了避免麻煩,她都沒對金鱗衛痛下殺手。 結果,被裴深殺了? 你猜!秀兒得意地笑,你絕對猜不到。 猜不對為什么還猜? 秀兒:算了,我告訴你。喬庚死了! 南星愣?。和鯛敵鍪至?? 才不是?王爺天牢里待著呢!是裴深。 南星還反應不過來,就聽秀兒繼續道:你猜,還有誰死了?算了,你也猜不出來,我告訴你,是王春秋! 南星這下恍然大悟。 這是剪斷了嘉貴妃的羽翼? 她不是靠男人嗎? 那就滅了她的男人! 也被殺了? 你錯了,都不是被殺。喬庚的屬下射箭失了準頭,誤傷了他,沒救回來。秀兒道,王春秋,突發疾病死了。 武將死在箭下,大夫死于疾??? 這招數,有些狠。 宋景陽去查了,肯定是裴深的手筆。秀兒推推南星,喂,發什么呆呢?高興歸高興,你可得小心點 裴深太狠了。 這要是讓他知道,南星是裝的,那還不磨刀霍霍對南星? 秀兒為南星捏了一把汗。 小產這件事情,可千萬得兜住了! 嗯?南星有些反應不過來。 竟然是裴深。 裴深這是公然和嘉貴妃撕破臉了? 他沒有調查,就直接這么做了,再無退路。 他對自己,竟然如此信任了嗎? 秀兒嘿嘿笑了兩聲,別怕,不會露餡的!看,我今日來,就是給你帶寶貝的! 說話間,她就要從袖子里往外掏東西。 裴深回來了!南星道。 ??? 秀兒知道南星耳力好,把東西塞回袖子里,整理了下衣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嗑瓜子:這是什么茶?還挺香的,回頭給我帶點走,你能做主嗎? 話音剛落,裴深的聲音就響起:墨町,給宋夫人準備二斤六安瓜片帶走。 裴深走路的姿勢還是有些不太一樣,但是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個男人,就是再痛,也不會在人前露出半分。 秀兒站起身來,見過侯爺。 坐吧,是我打擾你們說話了吧。 秀兒:知道還進來,哼! 分明是想偷聽。 她微微低頭,遮掩好眼中的情緒。 裴深走進來,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從秀兒身邊走過,與她擦身而過間,手肘碰到她的袖子。 一個小小的瓷瓶從秀兒袖中落到地上,登時摔了個粉碎。 如果只是瓷瓶摔碎了也就算了,問題是,瓷瓶里裝著的東西,也灑了一地。 這是裴深指著地上的血跡,故作驚訝。 這是鴿子血,是秀兒給南星準備的。 小產之后,總得裝一裝繼續出血吧,這鴿子血,加了藥不凝,便是派這個用處。 這場景,著實有些詭異。 好在秀兒反應特別快,脫口而出道:狗血! 這是一地狗血! 裴深蹙眉:那宋夫人,隨身帶狗血是什么意思? 秀兒面不改色地道:改命! 改誰的命? 南星的。 為什么改她的命? 算命先生說,南星克夫,所以特意贈了一瓶狗血,讓她掛在床頭破一破。 結果,現在被你自己弄灑了。 所以,受死吧,混蛋玩意! 秀兒多機靈,短暫慌亂之后,已經察覺到有些不對。 她非常懷疑,裴深是故意讓自己撒狗血的。 呸呸呸,這是鴿子血。 謊話說得,自己都相信了。 如果真是裴深起疑了那南星會不會倒霉? 這血,實在是太令人浮想聯翩了,很容易就聯想到南星的小產。 裴深又那么精,秀兒不太敢想下去。 現在她就希望,裴深起疑的時候,南星不要輕易被詐出來。 冷靜啊,姐妹! 裴深道:那為了我的性命,就得麻煩宋夫人,再幫忙尋一瓶狗血了,有勞。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平靜,隱約帶著幾分輕松的玩笑之意。 這就過關了? 秀兒怎么覺得那般不真實呢? 要么是裴深傻了,要么是自己傻了。 秀兒擺擺手:那倒是好說。行了,我不打擾你們了,南星,好好休息。你體質好,說不定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她得預留個伏筆,萬一南星表現得不像小產的婦人,也能讓后者有個借口。 裴深讓府里的老嬤嬤出去送秀兒。 南星不能見風,他也解釋過了。 墨町進屋,把地上的狗血擦干凈,很快退了出去。 南星看著裴深的眼睛問:喬庚 我干的。裴深爽快承認。 王春秋 還是我!裴深冷笑,她既然害了我孩兒,我就剪斷她的羽翼! 這場戲,裴深投入得,比南星想象之中更多。 南星得償所愿,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尤其秀兒弄掉鴿子血這件事情,裴深怎么會絲毫不起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