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明的殘留屬性大顯神威
“哼,就憑你?”景宇看著許天明冷笑一聲,“一個小小化神境罷了,也敢在此口出狂言?!?/br> 景宇的眼睛瞇成了兩道縫,眼縫里幽芒逼人。 無數道氣息各異的符咒,從他身后袖間噴薄而出,瞬間把尸坑旁的天地靈氣攪動的震蕩不安,無數道極細微的白芒撕裂湍流,橫亙在兩人之間。 許天明有些詫異。 但仔細想想確實理所應當。 此人既然能在湖水中布下血煞影陣,那么想來他的陣法造詣已是驚世駭俗...... 仿佛感應到此處混亂到不可思議的念力與天地靈氣湍流,天空上方的血光變得湍急起來,有時候會掉落下幾塊濃稠的血漿,里頭似乎還有嬰兒的啼哭聲傳出,顯得十分詭異。 天空忽然飄雪。 那是被冷冽的殺氣所凝結下的雪花。 一朵雪花飄過許天明的睫毛,落在他握著刀柄的手背上,瞬間融化。 場間的局勢極為緊張,許天明的處境極為危險,然而當那朵雪花飄落時,他的睫毛眨都沒有眨一下,眼神依然冷靜專注。 景宇冷冷地看著許天明,負于身后袖中的雙手在瞬間內不知施放了多少道符咒,更為驚人的是這些符咒的施放順序似乎經過精心計算一般,符意相沖相突并沒有造成絕對的混亂甚至是自我湮滅,而是層層疊加,直至最終爆發,把尸坑周遭的天地靈氣撕扯成了一片恐怖的湍流海洋。 這些符咒所形成的大大小小陣法,可以說已經多達一二十種。 只要許天明敢往前走一步,那等待他的必定就是死亡。 對于這種異常神妙的布陣手法,許天明再嘆不如,他難以想像景宇此人在陣法上浸yin了多長時間,才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和造詣。 許天明的臉色凝重起來,他能在一瞬間爆發出斬殺煉虛境的實力,但這些符咒所形成的陣法徹底遏制住了他的爆發。 許天明臉色凝重地看向了景宇身后的尸坑,那些堆積如山的幽州城百姓的尸體。 他想起來那個小乞丐的娘親或許早就已經死在這里了,餓死在這宛如地獄一般的地方。 小乞丐或許再也看不見他的娘親了。 雖然早就能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但一想到幽州城里不計其數的百姓都遭遇了這等苦難,許天明的心中隱隱作痛,他覺得自己應該要站出來。 為了給死去的無辜百姓討個公道,為了讓這里還活著的人脫離苦難,許天明必須要破陣。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躲避這些陣法的攻擊呢?’許天明思索著。 忽然,慕劍茵咳嗽了一聲,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許天明扭頭看去,只見慕劍茵一臉肅容地指了指許天明的褲襠,再指了指自己的褲襠。 雖然這是個不太正經的動作,很容易讓人想歪。 但是許天明看到一臉嚴肅的慕劍茵,知道她沒有在開玩笑。 他略一沉吟,明白了慕劍茵的意思。 ‘太極勁!’ 太極勁可以化解大部分有形的攻擊,包括陣法的攻擊;雖然對方是煉虛境的強者,但以慕劍茵的實力,應該能支撐一小段時間。 “我需要三個呼吸的時間?!痹S天明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可以?!蹦絼σ鸷浪攸c了點頭。 得到慕劍茵肯定的回答后,許天明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景宇的身上。 “看來你們不打算認輸,”景宇仍然負手而立,喟嘆一聲,“這是個愚蠢的決定?!?/br> 這句話之后,許天明出手了。 雪亮的薄刀斬破飄灑的雪花,斬斷吹來的寒風,斬向景宇瞇著的雙眼之間! 這把薄刀之快和蘊含的靈氣之強大,讓景宇的眼睛瞇的愈發厲害。 一個化神境就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這是他幾十年修行生涯中都沒遇見過的怪事...... 但景宇的神色依然沉穩,因為他知道,這把刀是要靠主人的意識支撐的,只要主人一死,刀中的刀意就會潰散。 景宇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原本負在袖中的右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前,那根看上去尋常無奇的手指,就像是此時正在飄落的雪花一般,輕輕地朝著許天明一點。 無數道符咒組合成的數十種陣法瞬間點亮、頃刻間爆發,讓此間天地變成一片狂暴的海洋,天地靈氣被撕扯成湍流亂絮。 數十種陣法在一瞬間齊齊對許天明發起了攻擊,狂暴的殺機幾乎是鎖定了許天明的身形,瘋狂轟炸而來。 在景宇的預料下,許天明將在下一息死去。 但是許天明沒有死。 因為一個女人擋在了他的身前。 這個女人一雙劍眉,一臉的英姿颯爽,一對毅然決然的眼神。 她自然就是慕劍茵。 景宇神情淡漠地看著沖到陣法攻擊面前的慕劍茵說了一句:“找死?!?/br> 寒風落雪間,慕劍茵深深吸了一口氣,識海里意念微轉,積蓄在腹部那個通道里的浩然氣瞬間涌出,向身體的每個部分灌注。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萬物......” 她目光如炬,修長的身軀散發出淡金色的光芒,身后呈現出一個淡淡的太極圖影,整個人的身形在疾風驟雨般的陣法攻擊下穿梭自如,不斷用太極勁化解那一道道凌厲的攻擊。 時間過去了一息。 “浩然氣......”景宇看著慕劍茵,皺著眉頭喃喃道。 他并沒有料到道宮的人居然會找到這里,而且這個女人還身懷浩然氣。 浩然氣是非??少F的東西,要想得到浩然氣,無非是后天悟得,或者天生道體...... 所以說,這個女人不簡單。 景宇不再猶豫,朝著慕劍茵奮力一指。 頓時天空中的符咒爆發出巨大的威勢,五光十色的陣法群加急了攻勢,朝著慕劍茵圍殺過來。 慕劍茵面色平靜,看起來絲毫不懼,依然用自身的身軀保護著許天明,化解那一道道凌厲的攻勢。 許天明的薄刀已經斬至景宇用來護身的符咒面前。 過去了兩息時間。 景宇瞇著雙眼,神情平靜自信,他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修行者,敢用、能夠用脆弱的身軀強行抵擋那些危險的陣法的絞殺。 他很清晰的感受到,慕劍茵的氣息已經開始紊亂了。 ‘她撐不過下一次呼吸?!坝顚ψ约旱呐袛嗪苡凶孕?。 所以下次呼吸的時間,就是這倆小年輕的葬身之刻。 許天明也感受到身前的慕劍茵氣息逐漸微弱下來,似乎到了瀕臨極限的狀態。 他愣了一下。 忽然明白過來,其實慕劍茵清楚自己是撐不過三次呼吸的。 她那么自信滿滿地說,只是安慰許天明,想給他信心...... 看著慕劍茵窈窕又可靠的背影,許天明不再猶豫,低喝一聲,超負荷運轉全身靈氣催動薄刀往前疾沖而去。 雖然這么做會對身體造成很大損傷,但許天明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他不想看著慕劍茵死在他面前。 “給我破!” 薄刀嗡嗡輕鳴起來,刀面上那些細微的符線開始耀耀發光,一刀斬開那些護身符咒,輕而易舉地把那些靈氣湍流撕成碎絮! 然而就在薄刀即將斬斷景宇的身軀之時,忽然出現一道極為強大的屏障將他籠罩其中。 原來是景宇早就留有后手,藏了一個救命的護體法寶。 許天明不知道的是,這個護體法寶是地階上品,是魔教教主贈與景宇的專屬法寶,可以抵擋合體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與此同時。 “噗——”慕劍茵再也支撐不住靈氣的供應,口中狂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的氣勢頹然降了下去,身軀也黯淡下去。 那些法陣的攻擊不間斷地朝著兩人襲殺過來。 景宇冷笑一聲,看著兩人的目光如同看著兩具尸體。 只要這屏障能阻擋許天明一瞬間,那在這場博弈中,景宇就能大獲全勝了。 但許天明臉色鎮定,依然催動薄刀繼續襲來。 景宇如縫般瞇著的雙眼驟然睜大,看著那柄驕傲自大的薄刀帶著一抹期盼。 因為無論許天明再如何強大,也不足以破開一個地階護身法器的屏障,景宇很想看到下一刻薄刀被彈飛,許天明露出一臉絕望的畫面。 然而他失望了。 許天明的刀似乎不是普通的刀。 這把刀所蘊含的力量強到可怕,強到在接觸到屏障之前,圍繞在刀身上那些嗡嗡作響的疾行氣流,就將屏障震的四分五裂。 景宇瞪著越來越近的薄刀,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因為這把刀的運行速度已經快到超出了他的反應速度。 他只來得及在眼眸里流露出驚恐的情緒。 “怎么可……” 景宇還來不及說完這句話,刀光就已經斬過他的身軀,腦海中的神識轟然潰散。 下一刻,景宇就被一分為二,尸身掉入了深坑之中。 他一死,所有的符咒頃刻間炸裂,陣法的攻擊也在一瞬間消散。 壓力如潮水般退去。 整個鏡像世界開始如一副浸水的油畫般開始消融,周圍的景色逐漸明朗。 伴隨著施陣者的死亡,血煞影陣已經被破除了。 陣法中的所有活著的人,都回到了真實的世界。 ...... “結束了?!痹S天明長吁一口氣,喃喃道。 “怎么可能!景大人居然......居然死了!” 羅成不可置信地癱坐在地上,滿臉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兩個年輕人。 許天明沒有理會他,上前扶起脫力的慕劍茵,往她嘴里喂了兩顆養氣丹。 慕劍茵服下后略一運功,便恢復了活力。 而后兩人將此地這些煉制血丹的人全都抓了起來,帶回去逐個審問。 而后,從他們的口中得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幽州在很久以前便因為土地貧瘠,氣候干旱,種植的谷物都無法存活,顆粒無收。 這就導致了饑荒肆虐,民不聊生。 幽州刺史換了一任又一任,誰都沒辦法緩解災情,而新上任的王炳忠王刺史為了保住自己的官帽,和魔教的人串通一氣。 景宇在城中布置了血煞影陣,將那些貧困的百姓困入其中,等他們活活餓死后,好提取煞氣,提煉血丹。 而那些本就身家富裕的人,可以繼續留在幽州城內,享受優質的生活。 如此一來,只有窮苦百姓受傷的世界就完成了...... “原來如此?!痹S天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王炳忠確實很有想法,他把災民關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那別人就不知道這里有災情。如此一來,政績優良,他就有機會升遷。 許天明旋即又問道:“那血丹又是怎么回事?” 一名瞎眼的老者站出來說道:“回少俠,這血丹乃是魔修的大補之物,可以提升修為?!?/br> “景宇原本是要將血丹自己服用嗎?” “非也?!崩险哳D了頓,回答道,“景長老原本是要將血丹送到長安去的,但至于是送給誰,我們也不知情?!?/br> 其他老者紛紛附和:“是啊,我們也不知道?!?/br> ‘長安?’ 許天明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了什么,繼續問道。 “那我問你們,若是能煉出這顆血丹,將其服用后,能提升多少修為?” 瞎眼老者略一沉吟:“此枚血丹是用一座城的百姓來提煉的,這分量足以讓一個渡劫期修士,踏入三仙境了?!?/br> 嘶—— 許天明倒吸一口冷氣。 他想起那日在長安朱雀街上刺殺他的那個渡劫期強者。 ‘會不會是他?’ 但許天明現在也不能確定,畢竟沒有任何的證據。 在許天明和這些老者對話的時候,慕劍茵就在旁邊施展真言術,判斷老者說沒說謊。 結果看來,這群老者還是很惜命的,沒有一句假話。 “呃,這位少俠,你看咱們都已經如實相告了,按照約定,可以放我們走了嗎?”瞎眼老者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哦,你們可以走了?!痹具€在思索的許天明忽然將背在身后的左手伸了出來。 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不過是我送你們走?!痹S天明面無表情地揮動了幾下胳膊。 幾道刀光一閃而沒。 這些老者一個個面露驚恐之色,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