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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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彰元神的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終至完好無損。 褐色草種生長出的曼珠沙華沒有就此隱去,它懸停在孟彰的元神之上,兢兢業業等待著第二道災劫的到來。 也沒讓它和孟彰等太久,一縷蒼白的火焰憑空出現在孟彰元神身前。沒有風,也不見有什么動靜,但那蒼白的火焰卻是呼啦一聲,展開成一片火場,而孟彰的元神就立在火場中央,被火場中的火焰包裹著焚燒。 孟彰原以為第二道災劫的陰火會像第一道災劫的赑風一樣,更考驗修行者的元神萃明程度,但不是。 承受陰火灼燒的孟彰眼前一陣陣光影流動。 那蒼白火焰說是火焰,其實更像是鏡子。 每一點蒼白火焰,都是一面鏡子。 它們 映照出了孟彰的面容,叩問著孟彰心神間的每一點晦澀幽微。 是的,不是元神,是心神。 這陰火災劫與其說是元神劫數,其實更像是心魔劫數。 也不知單只孟彰這樣,還是所有渡這一重災劫的修行者都是這樣的。 孟彰沒空細想,也沒想去細想,他看向了這些蒼白火焰,選擇直面這些陰火。 在孟清章的那一世里,他承認了自己的平庸,也接受了自己的平庸,所以哪怕現在來到這方世界,得到了家人的諸多庇護,站在家人為他搭建的基礎上步步往前、步步往上到這一日,他也記得且接受自己的平庸。 他有過怨懟,在每日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有過猶豫,在面對那些鬼嬰胎靈的時候;他有過退縮,在司馬慎尋求他的輔佐的時候;他有過得意,在童子學學舍那些同窗或是敬畏或是仰望他的時候;他有過驕傲,在安陽孟氏族中確定他為一族麒麟子,希望他能在成長起來以后成為安陽孟氏的又一根撐天梁柱的時候 他就像接受過自己的平庸一樣,接受自己的普通。 接受自己也就是一個會得意、會驕傲、會憤恨、會怨懟的普通人。 但同樣的,他也接受一路走過來的他自己。 無須他人獻花,無須他人歌頌,甚至無須他們知曉,他接受所有的他自己。 所以,他還是會沿著他自己選定的方向繼續往前。 陰火如鏡子,有倒映出孟彰猙獰的眉眼,有倒映出他怨毒的嘴臉,有倒映他得意驕傲的猖狂,有倒映他沾沾自喜的模樣,也 映照出他清淡平和的樣子,映照出他一往無前的樣子,映照出他欣然滿足的樣子。 它們映照著他的所有模樣。 但孟彰選擇了接納,選擇了承認,所以那些傷人的尖刺、那些沖擊著人自身認知的濁浪,都在孟彰的面前化作了柔軟的毛發、沖刷沙面的海水。 陰火無力地跳動一下,終于徹底湮滅。 孟彰的心神、元神中,氣機無比的圓潤統一,不像是在渡陰火這重元神三災劫數,而更像是在溫泉里浸泡過一回似的。 懸停在他心神之上的曼珠沙華道痕動都未動,更遑論是要搖落水珠來替孟彰療養元神了。 倒是外間的旁觀者,見孟彰如此輕松地渡過這陰火災劫,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家的感知。 真的假的,這孟彰小郎君,心性這樣出眾的嗎?! 嗯 難得!真的難得! 我知道他遲早會是我輩中人,但沒想到會這么早、這么快的啊!赑風和陰火災劫都輕松渡過了,接下來的天雷災劫,還為難得了他嗎? 倒也未必。對于他這樣的陰靈來說,天雷災劫,或許才是最難熬的 這話你自己說了,你自己信么?可莫要忘了,這孟彰小郎君手上還掐著兩件護道至寶呢!只要他隨便請出一個來,這天雷劫怕也就那樣了。 孟彰的頭頂虛空有大片大片的云霧聚攏。這些云霧層層積壓、催逼,竟是硬生生從最初的淺白壓成了漆黑。 它擋住了所有的天光,連孟彰這樣已經連渡過赑風、陰火兩重災劫的元神境界修士,也不過只是能夠模模糊糊看到遠處的影子而已。 孟彰索性就懶得費那樣的力氣了。 元神三災,赑風考驗修行者元神的萃明程度,陰火考驗修行者心神的澄明程度,輪到最后的天雷災劫,總也該是到修行者的力量了。 修行者修的是道,成的是自身,是成就己身生命層次的連連蛻變和躍升。 力量,則是修行者生命層次的外顯,是護道、行道必不可少的手段。 當然,更關鍵的是,孟彰根底就是一個陰靈。 天雷這種東西,孟彰現在是不敢沾著一星半點的。 他頭上束著的發帶松動解開,在孟彰身后飄蕩來回。 每飄蕩得一圈,星河發帶便拉長壯大一回、解離一回。 于是等到天上的雷云終于醞釀妥當,孟彰周身環繞的,早已不是那一條玄黑的發帶了,而是一條璀璨瑰麗的星河。 星河中,無數星辰一般的夢境世界載沉載浮。而在這些夢境世界之中,還可以清楚地看見一道道人影。 這些人影眉目清晰深刻,身上袍服或是莊嚴或是簡單,但都有沉重的威壓覆蓋周身。 雷龍在黑沉云層間游走咆哮,而星河中的諸位夢境主角也已經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