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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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種木匣子里頭,雖然也裝的是衣、食、銀錢這些年禮,但比之早先的那種木匣子,這種木匣子里頭其實還多了一些東西。    譬如線香,譬如加重一些的銀錢。    每到這個時候,青蘿送出去荷包也會換一個式樣。    而除了負責為孟彰料理這些雜事的青蘿早有準備以外,孟昌、孟棕等人也都會沉默著多送出一個紅包。    是的,他們不似青蘿,能從孟彰的準備中讀取到足夠多的信息,但這不代表他們會什么都不做。    銀錢,在這個時候總是會派得上用場。    待孟彰在南城中轉過一圈,重新在南城入口處站定的時候,就連孟昌、孟棕和青蘿這些人也都無聲沉默。    只這一日,只這一處長寧鎮的南城,因寒凍而死去黎庶,已有數十人。    這數十人的亡去,不會在縣衙那里留下多少痕跡,甚至不會在他們的親眷處有什么觸動。    生命,在這里消亡得總是太過輕易了。就連現下南城里還活著的人,也不能保證自己可以活過這一個冬天    孟昌乃是沙場征戰殺伐的校尉,原是見慣了生死,縱是敵血濺面,他也不曾當做一回事,隨手一抹便能再抄起長槊殺敵。    敵人的血rou也好,自家部屬的白骨也罷,都堆砌在他前行的道路上。    他原不該有任何的動容。    但是,沙場殺伐和眼看著貧民在寒凍、饑餓中斷去生息,總是不一樣的。    很不一樣    孟彰沒有回頭,抬起腳步就往前走。    走吧。    他越過了南北區域無形的界線,走入了同樣貧賤的北區城鎮地界。    孟昌停在原地,猛地抬起眼看著孟彰的方向。在這個角度,也只能看見一道背影。    那背影身形單薄也瘦小,更隱隱可見病氣纏綿    第401章    也只有這樣的小郎君,才會領著他們走入這些平時被他們忽視的地方。    孟昌、孟棕和青蘿等人連忙追上去,生怕被孟彰落下。    孟彰并未回頭,徑直一路往前。    太陽慢慢升起,天地各處的凝霜似乎也在消解,可這氣溫卻沒有升高,反而還更低了些。那寒氣就像是從人的骨頭縫里吹出來一樣,刺得人直哆嗦。    孟彰等人都是陰靈,又有修為在身,這些寒氣、冷氣對他們來說沒什么妨礙,可對于尋常百姓來說,卻著實是太煎熬了。    能堅持下來的,血rou里還有暖氣;不能堅持下來的,也就被凍得梆硬。    孟彰照例送出年禮,在巷頭處的屋檐下默然站了片刻。    孟昌、孟棕和青蘿等人陪著他站。    但孟彰也沒有站太久,他很快就轉身,想要帶著人回那座孟府宅邸。    小郎君這便要走了么?不進來坐一坐?    一個聲音忽然在孟彰身后響起。    孟昌、孟棕和青蘿等人先是一驚,旋即將孟彰團團護住。    孟昌攔在最前頭,長槊緊握;孟棕堵在孟昌身后,時刻準備著頂上孟昌可能暴露出來的空當;青蘿則擋在孟彰近前,手持綢帶,準備攔截所有可能出現的意外。    而除了他們三人外的其他人,也各有動作,配合著孟昌、孟棕和青蘿三人將孟彰護得越發的嚴實。    反倒是孟彰自己更放松些。    他轉過身來抬眼往前方看去。    距離孟彰五丈外的位置,正有一位老嫗手提竹籃,含笑看著他們。    孟彰看了看那位老嫗,又看看仍舊警惕、沒有絲毫放松的孟昌等人,到底不曾從孟昌等人構建的防護中走出,就在原地遠遠看著老嫗。    婆婆是在叫我?他問。    老嫗含笑點頭。    孟彰便回答道:我出來已經有些時候了,再不回去,族中長輩該是要擔心了。何況,這長寧鎮的南北兩處地界我都已經走過一回了,自然該要離開。    頓了頓,孟彰又道:我還想多走幾個地方看看呢,不好繼續待在這里。    這樣啊,老嫗點點頭,沒有太糾結于孟彰的這些說法,那還真是可惜,我還想著既然小郎君來拜年,我這個做主家的,總得多留小郎君坐一坐呢。    做主家的?    倘若孟彰沒有記錯的話,這長寧鎮隸屬安陽郡,又很是靠近安陽郡郡城的吧?如果這長寧鎮有主家,這主家也該是他們安陽孟氏才對。    哪里來的這樣一位主家?    緣何連他也不知道這長寧鎮忽然就多出如此一位主家來了?    孟彰的目光無聲無息地掃過孟棕。    孟棕也正在皺眉。    他上下打量著對面那位老嫗,眉頭皺得死緊。    孟彰就更明白了。    孟棕是孟梧的大管家,作為孟梧這位安陽孟氏真正棟梁之一兼安陽郡郡城隍的心腹,倘若安陽郡這長寧鎮真的換了個主家,他沒道理不知道,更沒有道理不上報。    可事實就是,非但孟棕自己不知道這個老嫗,就連安陽孟氏以及郡城隍的耳目都沒有將此事上報!    紛亂的思緒一個接一個冒出來,孟彰面上卻不顯,仍自看定老嫗,客氣問:婆婆打哪兒來的?我好像沒有見過您?    那老嫗呵呵一笑,說道:我是從南邊兒來的,來這里也有近百年了,小郎君慣常少有出門的時候吧?那你當然沒見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