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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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什么怕?他一沒有違反陳留謝氏族規,二沒有頂撞族中長輩,陳留謝氏族中又素來友睦,謝郎中也好,陳留謝氏族里也罷,必不會拿他怎么樣?他有什么好怕的?! 說是這樣說,但習慣跟人情也是不同的。萬一那陳留謝氏里的老一輩老幾輩因著這件事情對他留了不滿呢?日后都不必直言教誨,只在某些緊要時候卡一卡,就夠這謝遠好受的了。 你這話,倒也在理。道理是道理,習慣是習慣,情緒卻也是情緒,沒有那么多的理所當然 嗤。原來你們都是這樣天真的?也難怪 一聲嗤笑忽然響起,竟然生生將一部分目光從謝遠府邸中帶出,拽落在他自己所在的方向上。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感受著這些目光中裹夾著的情緒,那聲音的主人卻一點不生氣,甚至還更昂揚了幾分。 有什么好問的?就那樣的一個意思唄。他隨意道,你們只見那謝誠在固執的謝遠面前退讓幾分,卻不見這中間的思量。 那些從各處投落過來的目光所裹夾著的情緒似乎波動了一瞬。同時,還有更多的視線從各處投遞過來。 陳留謝氏的這個謝遠,乃是琴道大家。不說他這個人在帝都洛陽所匯聚的力量,只說他自己 據傳,只要謝遠在琴道上再精進幾分,他很有可能以琴入道。 琴為心音,但凡陳留謝氏族中對這謝遠還有幾分看顧,他們就不能太過于強勢,直接要求他去做什么。 側旁聆聽著的人中,有人明白了,有人卻還陷在迷霧里。 再有,即便撇開了這些不談,只說那孟彰你們莫不是真以為,陳留謝氏就愿意如各家各族所想,舍棄與那孟彰聯絡的優勢吧? 你們就當那各家各族的動作,真就沒有在陳留謝氏心里,留下一點痕跡嗎? 沒有人回答。 你們倘若真都這樣天真的話 那人似乎是撇了撇嘴,收回了目光。 所有人其實都知道,那人最后一句說的你們,并不單單只有在場的這些人等,還包括了他們背后的人。 府門邊上外頭的陣勢,如何瞞得過謝遠呢?不過是謝遠不在意罷了。 在意介懷也沒個辦法,謝遠也好,陳留謝氏也罷,都還沒有霸道到讓人連看看府門前的地界都不行的地步。 這會兒的謝遠正招呼了老菘頭這個門房來,詢問著孟彰來送帖子時候的種種細節。 老菘頭也很是認真地回答,沒有放過腦海里記憶的任何一點痕跡。 待到該問的、能問的盡都問清楚以后,謝遠思量一陣,對老菘頭說:這一回多勞你耗費心力了,你回去就好好地歇息兩日吧,門房上的事情,就先交給其他人。 老菘頭本來想推拒這份好意的,但他目光一抬,對上謝遠的眼神時候,他便下意識地躬身彎腰,作一謝禮。 是,多謝郎主。 謝遠笑了笑,對他道:嗯,你去吧。 老菘頭便就退下去了,整一個書房里,只剩下謝遠一人。 謝遠手指摩挲少頃,終于將手邊的帖子拿了過來打開。 原本靜靜沉在一側的松木香浮動起來。 遠郎君敬啟。 只是帖子上的一個開頭,便讓謝遠放松下來。 他不自覺地露出了一點笑意。 陳留謝氏族中之事,彰雖不甚了解,但也明白此事與遠郎君無關。倒是遠郎君己身,君乃陳留謝氏族人,陳留謝氏族中生出亂象,稍有不慎,怕是會被牽引著落入這漩渦之中。 君自該小心才是,莫要疏忽懈怠。 待日后風和景明,彰欲踏青游山,不知君可愿做伴? 淡淡的松木氣在鼻尖浮動,謝遠沉默少頃,忽然笑了起來。 他放下手中的帖子,起身從墻壁上取了寶琴來。 潔凈的琴身倒映出謝遠很有些放松的眉眼,看得更仔細些的話,甚至能在謝遠的眼底找到些許笑意。 謝遠低頭看了這寶琴半響,笑得一笑,閉上眼睛細細察看自己那涌動的心情。 他自然搭放在琴身側旁的兩手忽然抬起落下,按定寶琴的琴弦。 琴弦受力收緊,整個寶琴的氣機似乎都跟著壓了下來。 下一瞬,悠遠的琴音流泄而出,在這書房中徘徊纏繞。 似水云,又似朗風,或許還像是那流淌過山石的溪水,清澈明凈得幾若被水清洗過。 塵埃、憋悶被輕蕩而去,漸漸地漸漸地沒了痕跡。 向著太學而去的馬車距離謝遠府邸分明是越來越遠的,但馬車中的孟彰卻在那不斷傳入馬車中的鼎沸人聲中,聽到了若有若無的琴音。 他笑了笑,也閉上眼睛。 那琴音越漸的清晰,就似孟彰正坐在撫琴之人的對面,靜聽著一支琴曲。 水洗過的琴音流淌過孟彰心頭,帶走他那為數不多的陰沉,然后便引領著孟彰的心神,去往天際,去往海岸,去往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