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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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爺,還是阿祖 那將軍沒有回答,仍然只有一句話:請太子回宮。 跟在司馬慎后頭的近侍細覷著司馬慎的面色,最后站直身體,上前一步直直逼視那一身鐵鎧的將軍。 似有寒風驟然,直撲人面。 大膽!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要往哪里去,皆是殿下的自由!宮中諸位陛下娘娘未有明旨,你一介亢氏子,膽敢阻攔太子殿下去處! 你可莫要忘了,這宮城,是殿下的家!! 司馬慎聽著,眸光動了動,卻又沉寂下來。 那亢氏將軍只若未聞,直視著前方虛空,看似平常實則強硬:請太子殿下回宮。 你!!那近侍被氣得臉色直白,血珠從裂開的眼角滾滾落下。 竟是被氣出了陰靈本相。 那亢氏將軍仍舊無知無覺般地穩穩站在原地。 此刻司馬慎倒是冷靜下來了,他緩緩松開緊握著的拳頭。 所以不是阿爺,也不是阿祖,而是阿父司馬慎問。 那亢氏將軍未有任何反應,只得一句平平淡淡的話:請太子殿下回宮。 但即便如此,一直緊盯著他的司馬慎也已經有答案了。 他身體驟然放松,就像繃緊到了極致的弓弦猛然失去了堅持的力量,整個就松垮了下來。 司馬慎咧開嘴,笑得無奈。 果真是阿父。 他此刻的語氣很是平和,就像往日一樣,反倒沒有了早先時候的惱怒。 但大抵也正是如此,所以他那面上的笑容才平白顯出了幾分凄楚酸澀。 殿下近侍一時顧不得收斂本相,上前一步,擔心地低低喚道。 司馬慎回頭對他笑,又搖頭讓他不要太過擔心,才重新對那亢氏將軍道:阿父擔心我所以他果真還在查 那位亢將軍閉上嘴巴,不再說話,哪怕是那句重復的、單調到刻板的話。 司馬慎笑了一陣,才收了面上的笑意。 他木著臉:那我要去峻陽宮。 說是這樣說的,他卻沒有往前邁出腳步,而是麻木地盯著那亢氏將軍,問:不會這樣也不行吧 那亢氏將軍不答話,卻往后退了兩步然后在側旁的道路站定。 前行的道路被讓了出來,再無遮攔,可司馬慎卻覺得,這條道路是那樣的狹窄,以至于他幾乎沒有辦法往前邁出一步 沒有人催促他,他們都陪著他等。 只要司馬慎不動,他們也不會有任何動作。 司馬慎扯了扯嘴角,終于抬起腳步往前走。 一步一步,他走得很是穩當,但那快速收斂了本相的近侍卻是抬手低頭,用長袖遮了遮面,擦去什么后才快步追上去。 亢將軍也帶著麾下將士跟了上去。 直到送著司馬慎走入峻陽宮里,他才停下了腳步,領著一眾將士從另一條小道離開。 司馬慎和身邊的近侍都聽到了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他們腳步頓了一頓,然后才繼續往前走。 峻陽宮里很快有宮人迎了過來。 她們跟司馬慎屈膝行禮,笑問道:殿下來了陛下和娘娘正在說著你呢。 司馬慎扯著嘴角笑了笑,仍像往常一樣點了點頭,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往峻陽宮正殿里走。 正殿里,司馬檐和楊氏確實是在等他。見得他來,他們當即就笑了起來。 阿慎來了快來坐 司馬慎的腳步停了停,一時站在了原地。 司馬檐和楊氏只作不知。楊氏更是直接從席上站起,親自來牽了司馬慎的手,引著他往司馬檐那邊走。 快來,我們正聽說了些好玩的事情呢,你來得正是時候,跟我們一起聽聽 司馬慎的手被楊氏握住,楊氏驚了一瞬,不由得停下腳步,一迭聲急問道:阿慎,你手怎么這么涼是發生了什么事嗎誰欺負了你!誰敢欺負你! 楊氏一面問,一面倒豎了柳眉。 司馬慎一點點將目光挪過來,望入楊氏的眼底。 楊氏眼里,有真切不虛的擔心、憤怒,但是 他沒見到任何的動搖。 司馬慎緩慢地搖了搖頭,又搖搖頭,最后才道:沒有,沒有旁的什么人欺負我。 沒有旁的什么人 明明司馬慎的用詞足夠微妙,但楊氏卻似乎真是什么都沒有發現,她重重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一面說著,楊氏還一面握住司馬慎的手,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司馬慎那冷到發抖的手。 司馬檐也全沒見任何異樣,他很是松了口氣,只吩咐身邊的近侍總監道:去將殿里的溫度升起來。 近侍總監恭敬應了一聲,彎腰退了下去。 峻陽殿里的溫度升起來了,司馬慎的手似乎也暖和了許多,但他的心底、眼眸深處,卻有什么又一次沉淀下去,與早先無數沉積在那里的陰暗疊加在一起。 多謝阿父。司馬慎最后道。 司馬檐和楊氏都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呢。我們可是你的阿父阿母,總是更愿你好的,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你馬虎,我們總得替你多留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