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尤符被他氣得兩撇小胡子亂顫不停;“還不就那樣,未結金丹,筑基后期,戰力……” “咳,咳!” 殷無崖抓起一大把瓊花擲在他臉上,好幾瓣嗆進他口鼻中。 “我問的是心境?!币鬅o崖抬起手臂,兩指并攏,催動靈力,桌上的茶壺應咒而來。 他沖尤符兇道:“趕緊喝了?!?/br> 尤符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后,面露難色:“那孩子的心境很古怪,似是覆了一層棉絮。自己出不來,別人進不去?!?/br> “于劍道之上,既不像你,亦不像岑掌門。劍勢猶如雷霆破風雪,劍意卻似月華穿靜泊,簡直奇也怪哉?!?/br> “難不成真想外界說的那般,混吃等死,得過且過嗎?!币鬅o崖低聲呢喃,眉目間染上層層愁緒。 尤符應景地遞給他一壇子梨花白,他想說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又倏忽憶起四年前瓊林大比上江逾白耍的那套浮花驚雨。 簡直是天壤懸隔之差。 那般起伏落差怎會有人淡淡然接受,江逾白的人比他的劍還要奇也怪哉。 戊寅年,己未月,乙亥日。 宜嫁娶,宜動土,宜入宅,宜安葬,萬事皆宜。 就是不宜迎雷劫。那天的雷劫忒不是個東西。 尤符兀自感嘆完后便又開始搜腸刮肚地想法子安慰他師兄,未待他開口便聽殷無崖悠悠道。 “他十歲執劍之時,是我帶他入的道。那時各峰弟子于劍道上都只是初窺門路,唯有他一人可悟到其中種種奧義?!?/br> “之后的六年更是頻繁突破各樣屏障,進展神速?!?/br> “大乘境修士,須得行千山,渡萬水,觀盡世間百態,參透天地格局,勘破死生真諦。方可入圣人境。然而逾白直接就從大乘到了渡劫期?!?/br> 尤符又給自己滿上一杯,他知道照著他師兄這架勢怕是要說上一夜才肯罷休。 “痛不痛?” “有點?!?/br> “那這樣呢,可會好受些?” 容舟此時緊閉雙眼,眉峰微蹙,他自詡看過歸元山下大小書攤的一切春宮,但他從來都沒見過活的呀。 他二人到底何時才能偃旗息鼓、鳴金收兵??! 縛靈石硬且尖銳,就算江逾白手上擦藥的動作已是無比柔和,黎纖還是痛得輕哼出聲。 衣衫堆至腰腹處,指甲處的藥膏帶著涼意。黎纖眼圈覆了層薄紅,長睫沾上汗珠,他顫聲道:“白白,我好冷?!?/br> “乖,過會就好了?!闭f罷,江逾白又將黎纖往懷里攬緊了幾分。 容舟聞言,更是羞燥不已。 真的快完事了嗎?要不我再忍一忍吧。 當他在繼續裝睡還是咳兩聲提醒他二人之間糾結不已之時,便聽身后傳來一聲低喝 “你二人在做什么?” ................. ................. 第17章 聞聲,江逾白倒吸一口冷氣。 連忙扯下外袍嚴絲合縫地裹在黎纖身上,又身形一轉擋在他身前。 晏凜之將江逾白一切舉動收于眼底,“你二人方才在做什么?” 他氣勢凌厲,面色沉得可以滴水,儼然是已動氣。 本來是來找殷無涯的,順便將江逾白、容舟二人接回。誰知就撞見這一幕。 這個時候,怎么還能做如此羞事。 做了羞事,這孩子怎么半點也不臉紅。 江逾白思量片刻后,緩緩拉起黎纖,攤開他的手掌:“回先生的話,我方才只是在給他上藥?!?/br> 細白軟綿的手掌上橫置著數道猙獰的傷痕,藥膏的暗香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 思過崖上空的禁制完好無損,面前的少年儼然是自崖底攀爬而來。 思過崖壁險峭,高約十丈有余,且有縛靈之效。 哪怕是元嬰期的修士攀登此崖時怕是也會大損精力。 此子身形弱小,四肢纖細怎地可能就…… 思及此,晏凜之又將目光移至黎纖掌心。 血色灼紅,過于稠艷,不似人血。 晏凜之眸色漸深,緊盯著面前二人。 江逾白自是看出先生所想,晏先生乃學宮之首,一心向道,素來厭惡妖邪,是修真界不折不扣的衛道者。 若是要先生看出黎纖是妖,就算不殺妖證道,怕是也會將黎纖永生永世囚于牢籠之中。 這魚和岑家再有淵源可終究是妖。 古往今來在所有修士眼中皆是妖者,禍人也。 眼前的大先生臉色晦暗不明,帶著威脅意味的大乘境靈壓一波接一波的侵襲而來。 似是萬古不化的冰霜層層疊疊地滲進骨頭縫里。 江逾白只得將一身修為外放暫做抵擋,無妄劍被導戒堂的人收走,就算還在他身邊,以他目前的戰力對上學宮大先生也沒有半分勝算。 二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江逾白逐漸手腳發軟,后背處冒起虛汗。 本做好了斷尾求生的準備,誰知頃刻之間,先生竟出乎意料地收了靈壓。 三人身側皆如滂沱大雨后的霽日凝風。 江逾白心知躲過一劫,卻見晏凜之拔出腰間本命靈劍‘乘物游心’,頓時瞳孔緊縮,將要開口求饒,便見先生冷哼一聲:“上劍?!?/br> 晏凜之將佩劍擴至七尺長,三尺寬:“跟我回去吧,你們師父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