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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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枝搖頭:“不能,也就先掰四五畝試試!” 雖然信心十足,她還是不敢真的一次性掰三十畝。 萬一真的不能賣出去,自己吃也不算損失。 五畝地的嫩苞米連青殼送到庫房里的泥地上,幾個婦人飛快挑選出里面長得不合格的,按江村長的標準挑下來,只有一半合適。 把挑選出來的好苞米裝滿兩輛獨輪車的大筐,收拾好又煮了一鍋飯。 此時已經到半夜,二瑞他們睡了三個時辰,吃飽肚子,精神抖擻的推著裝滿苞米的獨輪車出發了。 選出十人腿腳快的,打上火把,帶上水和干糧,輪流推車,連夜小跑趕往縣城。 等二瑞田貴他們離開,江枝也沒有休息。 五畝地的苞米掰下來,并不是全部賣,除去送往縣城的,還有給張軍頭他們的苞米。 其余剩下不合格的全部分給來干活的每戶人家。 雖然是不合格,也是能吃。 今天,每戶人都來了,無論干的活計多少,江枝一律都分發五棒。 話是這樣說,數量相同,質量不同。 干活時,李老實就在旁邊盯著,誰賣力誰偷懶他都看著。 這時候分苞米棒子,他自然就也跟著配個一二三。 偷懶的人能拿到的都是長得稀癩短小的,勤快賣力的人家就是飽滿結實的。 對李老實的這種做法,江枝很支持。 人和人不同,哪怕吃大鍋飯,也要分一個鍋面和鍋底。 有人不服想要爭吵,江枝只淡淡說一句:“為啥比別人少自己心里沒個數?你干了多少就拿多少,不服下次就別來?!?/br> 江村長是個說翻臉就要翻臉的,那些人心中有鬼,再看其他人都不出聲,只能悻悻嘟囔著:“為啥小孩子比我好?” 在這些人里面,讓江枝意外的是,李老實給兩個小孩子發了最好的苞米。 “田桃,田小泉,你們怎么來干活了?” 田桃兒和比她矮一頭的男孩子正走過來,一人抱著五個苞米,雖然汗濕的頭發還沾著草屑,可笑得一臉歡喜。 第190章 路途艱難 村里孩子十幾個,從上次賣草藥看過田桃,江枝就上了心。 這個小姑娘十一歲,之前跟著懷孕的娘在家干活,不怎么出現在眾人面前。 從能挖草藥,她就帶著九歲的弟弟田小泉和八歲meimei小溪勤快的到處跑,賣錢補貼家用。 現在地里要掰玉米。 明知家里有爹爹田貴負責送貨,會分到多的糧食,她還是帶著弟弟來干活。 而且看李老實這個摳搜的能給出好貨,就知道姐弟倆干活沒偷懶。 江枝對這種孩子是很喜歡的。 只要那個人愿意往上爬,自己就愿意提一把。 很快剩下的苞米分發結束,距離天亮也沒多長時間,稀稀疏疏的雨也落下來了。 巴郡夏天的雨是很多。 每天傍晚時的“入夜雨”,天快亮時也會落上一陣“收夜雨”,白天則時不時下幾分鐘的“天冬雨”“百丈雨”,飄過一片云就是一陣雨。 雨具是隨時不離身的。 此時,田貴等人已經拿出蓑衣斗笠披在身上,腳下依然沒停。 五個人負責一輛車,誰累了就退下,輪流著推車沒有停,一路小跑走出大半路程。 眼看雨越下越大,火把也快熄滅了,田貴招呼大家往旁邊山崖靠:“大家靠著崖躲雨,小心山上滾落石頭!” 大家手慌腳亂推車停到崖下,已經滿臉雨水。 苞米不怕雨淋,車就不管了,幾個人擠在一起避雨。 崖下避雨是很危險的,最怕的就是松動的石頭被雨水打濕滑落下來。 田貴和徐根有幾人都很有經驗,時不時就會抬頭觀察上方動靜,雖然天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見,但能聽到落石時多少能避一下。 小滿跑一路已經餓了,取出背簍里的餅子和竹筒的咸菜、水對其他人道:“田叔,根有哥,武陽你們也吃些東西!” 其他人紛紛接過餅子吃起來,走一路他們也餓,趕路也沒有停,趁著這空趕緊填肚子。 雨一下就是半個時辰,這時候正是天將明未明時,大家都困了。 幾個人也從站著變成蹲著,你靠我,我靠你的打盹。 年輕人就是好,小滿還倒在二瑞肩膀上打起鼾來。 田貴揉著干澀的眼睛,習慣性看向頭頂上方黑漆漆的山崖。 眼見雨勢已經漸小,他也準備叫醒大家重新趕路。 就在這時,有一小撮沙土滾落腳邊,就好像是被老鼠蹬落下來的墻土。 田貴卻臉色一變,不好!有滑坡! 他騰的站起來,一把甩開身上的蓑衣,沖向手推車,大喊著:“快起來,大家快跑,垮山了!” 這一聲瞬間把所有人都驚醒了。 徐根有也沒有睡,他看見田貴跑,立即跟著抬頭看去,果然見有細沙簌簌滑落,立即起身奔向另外一輛車,口中喊著:“快來推車!” 此時其余人也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推車狂奔。 小滿睡得迷迷糊糊,被二瑞一把扛起就跑:“啥?干啥?跑啥?” 徐二瑞一溜煙跑出十幾米才把他放下:“快跑,在垮崖!” 小滿瞬間瞌睡嚇醒,推著車使勁的跑。 黑夜里看不清楚路只能跟著感覺走,就在眾人離開,就聽到一聲悶悶的轟響和稀里嘩啦的垮塌聲。 “唉!就是不知道垮了多少,我們回去時能不能通過!” 黑暗中,有人擔心。 在山區,遇上滑坡垮塌堵路是很常見的事。 每次垮過都需要清理通暢再走,要是垮多了就需要堵上幾天。 接下來的路就不太好走了,因為剛才的慌亂,小滿帶的背簍忘記拿,里面的火鐮和火把都被丟下。 現在天還沒有亮,到處都是坑坑洼洼。 站在原地等天亮也不現實,好在雨已經停了,眾人只能借著天邊啟明星的微光,推車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前走。 等到天亮能遙遙看見坐落山底的縣城時,徐家村的十個人已經累得滿身大汗,氣喘吁吁。 “快,城門已經開了!”田貴給大家鼓勁。 想到馬上就能休息,眾人又渾身充滿力量,一路小跑著來到平川縣城外。 此時,城外滿是像他們一樣挑擔推車,進城買賣東西的農戶。 偶爾有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富戶出行,都跟這群冒著汗臭的泥腿子避開。 兩輛推車用蓑衣蓋著推到城門口,立即被城門口的守兵攔?。骸罢咀?,你們這里面是什么?” 對徐二瑞他們的狼狽,守兵已經見怪不怪,只對兩架遮擋得嚴實的獨輪車感興趣。 田貴躬身帶上卑微的笑容:“軍爺,我們來賣點菜!” “什么菜需要遮得這樣嚴!”那軍士一把掀開蓑衣,青青的苞米棒子就露出來。 “啊,是苞米!你們偷糧!來人,把他們抓起來!”那軍士一眼看見嫩苞米,立即大喊著抓賊,呼啦啦幾支長槍就圍過來,把田貴等人困住。 城門口其他人也看見那一車苞米,頓時就議論起來,不過他們沒有說偷盜,而是說:“這季節苞米才膝蓋高,哪里來的棒子?” “是啊,哪里來的?” “你們就不知道吧!渝州府的苞米比我們這早!肯定是從渝州府送來的?!?/br> 另外一個人否定:“是錦城府的早,不是渝州府!我已經看到過錦城的新糧送來,渝州府才收?!?/br> “不不不,你們都說錯了,應該是綿州府,那里是巴郡最偏處,只要過綿山能到北……”有人添上新地名,涉及的面積也越寬了,吸引得人全部聚過來。 這邊話題已經變了,從偷糧轉到什么地方才有這樣早的苞米。 城門口,卻是老話題:偷青糧! 徐二瑞硬著頭皮給守兵解釋這是自己種的莊稼。 守兵卻是不信:“看你們的苞米才剛剛結漿,這時候的苞米還沒有長大,誰舍得現在吃。 你們肯定是偷別人的,現在想送進城里銷贓。走,跟我去縣衙再說,再多話,休怪我把你們綁起來?!?/br> 這個守兵也是農家出身,知道這時候的莊稼對農戶是何等重要。 敢偷這樣多的苞米,自己抓住一個大賊立下大功了。 田貴、徐根有幾人嚇得臉色蒼白,暗暗叫苦,自己賣青糧惹上官司,說不定還會入監坐牢,家里婆娘孩子怎么辦。 他們雖然聽李老實天天吹著在縣衙可以隨便進出,跟里面的衙役小吏稱兄道弟。 可李老實這個人說話不著調,他們可不能完全相信。 徐二瑞和小滿卻愁起來,他們不怕去縣衙,只擔心在章縣令面前自己怎么解釋。 娘已經安排過,進城賣嫩苞米不要到米市巷,而是到上次那幾戶買木耳的人家,再一個就是找藥行的霍二小姐。 一定不能讓章縣令知道。 民生??! 最在意民生的章縣令肯定選擇做糧,而不是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