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書迷正在閱讀:失憶后我擁有四個未婚夫、繼后、拜托,我家師兄天下第一、被匹配度4.2%的下屬標記了、第一劍修的飼魚指南、瘋批病嬌渣男短篇合集、cao狐(強制甜寵、1v1、古風玄幻、高H)、春桃(古言,1v1)、墜翠藍河(ABO NP)、虛妄經年
突然江枝像是想起什么,急匆匆往家走:“春鳳回來得急,肯定是沒有帶衣服,我這就讓巧云把她的衣服拿出來!” 搬家上山時她問過小滿,為什么家里沒有嫂子春鳳的東西。 小滿說是大哥全部送回嫂子娘家,一絲掛念都沒有留下。 現在春鳳回來,肯定沒有多的衣服。 巧云成親沒多久就懷孕,置辦的兩套衣服還沒有穿過。 等江枝捧著衣服到小滿家,徐大柱已經躺回炕上。 春鳳還是那一身又臟又破的粗布衣服,正跟小滿奶說著什么。 見著江枝,春鳳立即就要行禮:“多謝嬸子照顧!” 從小滿口中,她已經知道一家人能過成現在,還全靠這個嬸子幫扶。 江枝扶著她:“別說了,回來就好,以后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春鳳身量不高,頭發焦黃蓬亂打結,只用樹枝簪著,整個人雖然憔悴,還是能看出以前清秀容貌。 江枝有些不相信眼前這個瘦弱不堪的女人,就是那晚用火燒流氓的悍婦。 小滿家就是一間大房子,現在要換衣服不方便,江枝把春鳳帶回自己的家。 春鳳要換衣服,第一件事就是需要先將身上的衣服剪開。 那些細細密密的針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縫的,看得人眼睛發花。 拆下層層衣服,春鳳露出身體,江枝差點叫出來。 因為縫得嚴實,春鳳這幾個月就沒有脫過衣服。 氣味什么的自不用說,她皮膚長滿厚厚的一層疹子,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有的地方化膿生瘡,更多的地方就是牛皮一樣的厚痂。 “你這也太難受了!”江枝感覺心疼。 春鳳卻道:“這樣招惹不到男人!” 唉! 有畜生不如的東西在,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誰愿意受這活罪,江枝無話可說! 巧云抱著孩子,看到春鳳的慘狀也是嚇得不輕,她無法想象要是自己也在路上逃荒會是什么樣子。 幸好,幸好聽娘的話住到山上來,沒有跟村里人亂跑。 像春鳳這樣的情況已經不能是簡單換衣服了,還需要將身上的污垢和痂皮洗去。 從天熱開始,江枝就在林子里搭了一間浴室,方便自己跟巧云洗澡。 里面搭起一個土灶,還有木棒搭的條凳,坐在旁邊洗澡,既能燒柴取暖,也方便熬藥水。 先從放草藥的閣樓上取下一些草藥熬水,再兌上山泉,等溫度合適,春鳳就脫去衣服坐在木凳子上。 這時候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江枝幫她洗澡。 先用木瓢舀水淋在她身上頭上,把痂皮泡泛,等最后再用巾子搓。 春鳳的頭發已經打結,只能先用草木灰洗去油脂,再用敲碎的皂角一遍一遍的揉出泡沫,還得靠手指梳理開。 這一洗就是一個時辰,飯菜已經做好,小滿奶喊吃飯才勉強結束。 洗過澡換上新衣的春鳳像是換了一個人,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熠熠生輝。 尤其是頭上插的竹簪,是徐大柱前一段時間給妮妮做竹節人時削的。 簪身用木賊草打磨得油光水滑,簪頭還專門打磨出一朵杏花。 徐大柱當時只當是一個寄托心思的東西,沒想到還能用上。 今天大家高興,家里熏的rou干燉上了,筍干菌干,燴豆角,還炒了一大盤辣椒雞蛋,滿滿當當一大桌菜。 巧云還沒有出月子,徐二瑞帶了飯菜回去陪媳婦孩子,江枝留在崖下一起吃飯。 屋里點上珍貴的油燈,滿屋人笑著說著,歡天喜地的氣氛中只有一個人最是別扭。 妮妮坐在春鳳身邊,低垂著頭賭氣,像個木頭人般動也不動。 對堆放在自己面前的菜,還有對自己笑的“娘”也不抬頭看一眼。 “妮妮,你爹說你最喜歡筍子!”春鳳把筍絲放在女兒嘴邊,哄著她吃飯,努力控制自己不流淚。 自己回來了,女兒卻不認識自己,就連大柱哥叫她喊娘,也緊閉著嘴巴不吭聲。 不過她有信心讓女兒接受自己,彌補兩年虧欠的母愛。 徐大柱靠在炕邊,雖然沒辦法上桌,可看著妻子女兒吃飯,他的笑容就沒有停過。 老云崖上團聚歡喜,徐家村里卻炸了窩。 流民胡老大失蹤了,一起失蹤的還有一個女人! 第53章 脫險 徐家村的人是在天黑后才發現胡老大失蹤的。 張軍頭怒氣沖沖大罵:“一個個飯都吃不飽,還惦記著胯下那個玩意,等我找到,軍法處置!” 很快就有軍士來報,村外一條水溝里有人打斗還有血跡,但沒有看見人。 張軍頭看一眼周圍的山,沉著臉道:“我就不信,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會出毛賊!” 新軍在半月前接下渝州府,如今已經打下巴郡以南三府,但傷亡也有。 現在上面要在沿途修醫療點,他接下在徐家村設下醫棚的任務,準備接下一批傷患,就需要一些民工干活。 可沒想到這里早已經跑得沒有居民,就連勞力都找不到人,只能在路上攔截流民。 胡老大等人就是路上攔的。 原本村里住的幾個流民也準備留下做雜役護工,現在人跑了,讓張軍頭如何不氣。 口中說山上有毛賊,他心里卻是不信的。 要在這里扎營,自然是在來之前就調查過當地戶籍。 這里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小村,平時村民也老實本分,除去雞啄菜,狗踩苗惹來婦人之間的謾罵,沒有發生過其他事。 就連這里的山也是普通草山,沒有山洞沒有寨子,更沒有糧食。 除一些躲起來的村民,是藏不下大股匪徒的。 當然,若是山民就需要安撫,若是匪徒就要清理。 胡老大多半是爭風吃醋被人打了。 他目光兇狠的從村里十幾個流民身上掠過,最后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昨天晚上聽說又有人生事,是誰?” 那人臉色白了白:“是胡老大跟人逗樂!就是……就是跟不見的那個女人?!?/br> 張軍頭終于是勃然大怒:“這是胡老大把人帶跑了!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昨天晚上凡是摻合調戲之事的人,一人領罰十軍棍,先打五棍,另外五棍記著?!?/br> 昨天還笑得張狂的漢子們頓時傻眼,紛紛叫屈:“這是胡老大做的事,我們又沒有動手!” “對呀!胡老大帶人跑了,你們去找他就是,我們可是老老實實待著!” 內心中,張軍頭并不在意胡老大的去留,即便是流民的頭,也只是一個流民而已。 自己身邊如今只有三十人,要想在規定時間里完工,就必須把這些流民管得服服帖帖。 很快,昨天晚上圍觀哄笑的幾人被按住打了五棍。 聽起來不多,可軍棍比不得尋常,這五棍打得幾人慘叫連連,褲洇血跡,再想到還有五棍記著,頓時所有人都心生懼意。 第二日所有任務加倍,累得這些流民叫苦不迭。 張軍頭暗中也派人查胡老大去向。 因為當夜又是暴雨,村外那條水溝跑過山洪水之后,什么痕跡都沒有。 春鳳留下的窩棚也簡單翻找一下,除去一張破席,就是一個缺口的砂鍋,自然沒有什么線索。 山上的情況也查過。 他們找到趙力的炭棚,這里也被燒過,見到的依然是垮塌的窩棚,殘剩下的幾根黝黑木梁木柱,再被雨水沖刷過。 而另外一條通往山上路被塌方毀了,上面已經長出青草,顯示一直無人行走,那也就意味著山上無人。 山火燒過的林子如同癩疤,一眼就能望到頭,也不像能藏土匪的樣子。 如此看來,的確是胡老大帶人逃了。 那些到山上查看的軍士,渾然不知有兩雙眼睛正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觀察了幾天,知道軍士不再查看,小滿和徐二瑞才回崖。 這件事自然就這樣草草了結,很快就被張軍頭拋在腦后。 因為上面已經開始催促醫棚修建進程,過不了多久,傷員和醫官們就要來了。 此時的山上,卻是一派繁忙輕松! 只是多了一個春鳳,就仿佛重新回到春暖花開時,小滿家人人帶笑,走路腳下都帶著風。 春鳳不是能閑著的,休息一晚馬上接下小滿爺趕雀兒的活。 而且也不要人幫忙,自己就把徐大柱從陰冷的屋里背出來,帶到梯田邊上陪自己。 樹林邊,小滿爺原本臨時搭起守雀兒的窩棚被鋪上松軟的干草樹枝,徐大柱就這樣躺在里面,看著小媳婦在田埂上跑來跑去。 等到春鳳回來,他就把清涼的山泉水遞過來,再給她小媳婦扇風。 旁邊,妮妮雖然還是不說話,可一直粘著爹娘身邊,一雙眼睛更是追著娘轉。 驅趕雀兒的閑暇中,春鳳也不閑坐,一邊跟徐大柱說話,一邊把小滿割回來的葛藤用小刀刮去青皮。 這也是農家活,要想冬天有葛衣葛布,夏天時就要準備。 留下葛藤里面的白色纖維,再用開水煮過,晾干存放用著紡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