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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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天跟人走了,他心里一直難受,好在身邊又多一個小滿當伴。 他以前雖跟小滿也是同村人,但忙著干活很少在一起,只有小天跟小滿年紀相當才天天一起。 現在有了朋友,而且……小滿不恨娘! 既然兩家要合在一起種地,這時候自然就要商量何時下種。 小滿爺聽到江枝現在還要播種小麥,頓時驚訝道:“二瑞娘,小麥都是入冬就種,你現在種,還有收嗎?” 他以為江枝是要種苞米,現在才正是時候。 徐家村地處的地區只種冬小麥,沒有聽過春天還種麥子。 這就存在一個信息差的問題。 春小麥、冬小麥都是正確的,播種時間根據各地氣候而定。 只不過在信息落后的大燕朝,誰能走出百里地就算是見過世面的能人。 絕大多數人都是生于村里,長于村里,在隔壁村娶媳婦,再埋到自家村旁的山里,若標出足跡圖,一定是個圈。 所有技術經驗都是口口相傳,一句老話就說到死。 這里祖祖輩輩種冬麥,沒有見過春小麥,更不敢輕易嘗試,生怕誤了一季莊稼會讓家人挨餓。 江枝活在信息發達的時代,又是土生土長的農家孩子,雖然沒有天天下地干活,但寒暑假在家也得幫忙,對四季作物種什么還是清楚。 冬麥是在國慶前后播種,而春小麥的種植時間以3月上旬為最佳。 具體時間當然根據當地天氣情況和氣溫變化來定。 如果太早,會因寒冷天氣影響小麥的發芽和生長,太晚氣溫高又多病蟲害。 現在氣溫已經開始逐漸回升,只需要趕緊將麥種入地,收成上不會減產。 江枝不想對小滿爺過多解釋,面對老人,她擔心自己越說得多越是露餡。 只說了一句:“試試看吧,我就是個愛折騰的,說不定就成了呢!” 自己雖然不再拘泥于原身,但也不能立即就變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奇婦人,就當成一個喜歡折騰的人好了。 小滿爺眨眨眼,這愛折騰……還能折騰到土地里? 以前是折騰人,現在要折騰地! 這一瞬間,他有點懷疑自己的決定了。 唉! 二瑞娘以前在村里就是個喜歡沒事找事的,這十幾斤種子會不會被糟蹋了? 可自己才說出怎么種地都由二瑞娘說了算,不好反悔。 看來只能讓小滿多辟幾片荒坡種豆子高粱,萬一二瑞娘折騰敗了,兩家人還能煮豆飯、高粱米充饑。 雨就像是蓄久的漏斗,時大時小、時停時下,滴滴答答過去幾天還不見天晴的意思。 山峰已經不見火光,白煙連著白霧,雨云又鎖著樹木,霧蒙蒙白茫茫一片分不清誰是誰。 只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煙火混著泥腥的氣味,提示余火還沒有完全熄滅。 而那些燒得焦糊的灌木叢,原本還是灰撲撲黑黝黝,像是死去一樣,被雨水一澆,頓時就活過來。 枝條上沒有葉片,卻透著青,泛著綠,喜洋洋一片春色。 梯田里,趁著雨停的間歇,江枝和徐二瑞還有小滿赤著腳,踩在冰冷的泥土里種麥子。 麥種提前用生石灰水泡過,晾干水汽還是胖乎乎、圓滾滾,仿佛是干癟老頭子變成豐潤少婦,讓人看一眼就感覺豐收在望。 開春還播麥種,這是徐二瑞和小滿沒有見過的稀罕事,而用生石灰水泡麥種更是聽都沒有聽過。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頭發都快揪光,也想不通這是啥意思。 尤其是徐二瑞。 江枝讓他撿新鮮生石灰少量放進盆中泡開,要帶有白色塊的新石灰,而不是已經釋放很長時間或已經吸收水分并分解的松散石灰。 再把麥種放進石灰水里,浸泡時不許攪拌,不能破壞水面形成的石灰膜,說什么會影響殺菌效果。 菌,看不見的菌? 難道夏天時村里人上山采的青岡菌,用生石灰就可以殺死,不流水不流血? 徐二瑞和小滿不懂,江枝也沒有辦法給他們倆解釋那些需要顯微鏡才能看見的生物,只能說:“這些土是地皮上的爛葉爛草,肥是肥,里面肯定有蟲卵草種。 用生石灰泡種,是免得麥子還沒有長起來,根就被蟲子在土里咬了?!?/br> 這解釋徐二瑞和小滿秒懂。 以前在村里,麥種才下地,就被田鼠和鳥雀刨出來吃光的事也多。 為了保證糧食收成,離村近的還能插上草人嚇鳥,離村遠的播種就要人守著地,一直守到苗生起來為止。 現在梯田這些土是從林子里,石縫里摳出來的,里面有不少草籽,還有過冬的蟲子。 要是麥種放進這種土里,被蟲子咬了是非常有可能的。 生石灰能殺蟲,村里人除用生石灰修房,也會撒在屋角床底殺潮蟲。 現在娘用生石灰殺,應該也有效果。 播種過程很順利。 江枝和徐二瑞配合著用鋤頭拉出淺溝,小滿則挎著小滿爺編的藤筐走在溝邊,一手放種子,一手抓著拌上黃泥的草木灰往淺溝里放,再用腳撥土蓋上。 三人都做慣農活,很快就種了四層梯地,不過麥種還沒有用完,活就被叫停! 看著還空著的梯田,徐二瑞和小滿很不解:“娘,麥種還有多的,把這些地都種上吧!” 兩家麥種合一起,能種完五層梯田還有余,這倒不是麥種多,只怪地少。 徐二瑞想著多種麥,以后就可以多吃兩次白面。 江枝搖頭,活動一下已經快失去知覺的腳:“那一塊地得留著育種育苗,有大用!這些麥種可以種到其他地方去。 好了,快收工回去喝碗姜湯暖和暖和,我快冷死了!” 第31章 雨綿綿、忙下田 為了搶時間干活,江枝的腳早已經凍得又紅又僵。 看原身腳上的凍瘡疤痕和徐二瑞毫不詫異的表情,說明原身赤腳下地干活已經是常態。 這沒辦法,在農村遇上農忙時,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誰也沒有偷閑的時候。 更何況原身男人干不了重活,家里孩子又小總得有人下地,不能一家子餓死。 江枝走出梯田,在旁邊的草莖上蹭去腳上濕泥,再穿上草鞋,頓時感覺腳底溫暖。 感謝小滿爺,這些天都在想辦法給大家編草鞋,要不然這雨里泥里來去,沒辦法穿鞋得一直打赤足。 梯田旁邊的屋里,小滿奶跟巧云正在炕頭坐著,用竹釘做的小耙子梳棉花,準備紡紗織布。 妮妮乖巧學著太奶奶和巧云嬸子的動作,也在旁邊理著棉線。 農家人都是自己做衣,但不是人人都懂織布。 以前小滿家的男人都是干活的好手,小滿奶從來不用下地,整日在家織布紡線,做得一手好手藝。 不僅能湊夠一家穿戴,還能把多的布料賣掉換錢。 村里婦人想跟她學的很多,小滿奶也不教,可現在她開始教巧云和重孫女妮妮。 見三人回來,妮妮趕緊放下棉線跑過來:“江奶奶,二瑞叔,小叔!” 她已經跟江枝幾人熟悉起來,少了怯懦,多了孩童的天真,現在更是每天都要隨太奶上崖串門。 而且跟巧云嬸子一起學紡線,她特別喜歡。 三個下地的回到家來,巧云和小滿奶趕忙放下手中活計,給三人倒熱水,遞帕子。 “娘,快泡腳!”巧云把熱水放到江枝腳邊。 婆婆說自己有孕不讓下地,只管在家學紡紗織布,炕也是燒得暖乎乎的,自己坐著不凍腳。 鄉下人家,懷孕的一樣要干活。 尤其是一些老人,最愛在年輕媳婦面前炫耀自己當年是怎么吃著苦熬過來的。 哪怕肚子已經開始疼,也要煮好早飯才生孩子,生完還能起來替一家子洗碗。 至于坐月子更是懶惰的說詞,恨不得學那老母雞下蛋,“咯噠”一聲又可以干活刨食。 巧云懷孕時也這樣認為的,以前在村里時就天天干活。 可上山來,娘就不讓自己做事,就連煮飯的水,也是二瑞從泉眼處提到灶房里。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有錢人家的小姐太太一樣幸福,伺候起婆婆就越發貼心。 小滿奶在旁邊看著這婆媳倆,也心生感嘆:這個江氏雖然潑辣惡毒了些,卻不磋磨兒媳,只把自己當男人在用,瞧這干活的架勢,尋常人真是比不過。 她又想起自己死去的兒媳,還有回娘家的孫媳頓時眼眶發熱,趕緊別過頭去。 徐二瑞和小滿沒有耐心泡腳,直接在灶頭舀起熱水將腳沖洗干凈,就坐到屋里炭盆邊烤火,再吃一些烤得脆脆的rou干。 現在梯田里種下小麥,春耕的農忙暫時結束了。 在這幾天時間里,只要雨一停,三人就要出門干活。 清明前后,種瓜種豆。 江枝三人不僅在周圍燒過的荒坡上種上高粱和豆子,還種了不少菜。 反正就是在各處土壤厚實的地方,石縫石坑里見縫插針的放種子。 種到最后,江枝都不知道自己挖了多少坑,彎了多少次腰,只知道自己的腳印遍布半邊山,若是用面積來算,至少好幾十畝。 面積有這樣大,收入就難說了,若是有良田一半,就可以解決兩家人的溫飽問題。 當然,這也是剛有山火焚燒的原因。 換成往年滿山全是草,種下去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