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公公：“天武朝百年的傳統，哪是說廢就能廢的？皇上為殿下破例也是念及骨rou親情吶?！?/br>
    蕭永寧：“孤知道難，更不想為難父皇。不如這樣，許公公替孤向父皇求求情，請父皇賜婚的同時允許崖州百姓自由擇偶，無論男女。就當是崖州這蠻荒之地與眾不同的習俗，如何？”

    許公公沉吟片刻，道：“殿下心懷天下同病相憐之人，老奴委實感動。老奴這次就自作主張，替皇上答應了?；仡^再向皇上請罪?！?/br>
    許公公是皇帝最信任的心腹，揣測圣意那是一猜一個準。他既能答應下來，說明這事皇帝本來就給了他裁量權。

    蕭永寧當即道：“那就有勞許公公了。孤這就打點準備，只等賜婚的圣旨一到就出征剿匪?！?/br>
    許公公驚愕：“殿下，可您還沒立下戰功吶，這婚要怎么賜？”

    蕭永寧道：“公公是不相信孤的本事？”

    蕭永寧說這話的時候一改方才溫和的面色，冷厲得猶如浴血而歸的修羅。但凡見過他這種氣勢的人，沒有不心驚膽寒的。

    許公公忙賠笑道：“殿下說笑了。老奴哪敢不信吶。老奴這就飛鴿傳書給皇上?！?/br>
    事情談妥，蕭永寧帶著許公公去內院拜見衛國公。衛國公這會兒正坐在輪椅上，由季瀾推著出來。

    許公公：“國公爺，您的腿，這是……？”

    衛震海言簡意賅：“廢了?！?/br>
    許公公露出難以置信又惋惜的表情：“哎呦，真是天妒英才吶。老天不長眼。像國公爺您這樣為國為民馳騁沙場一輩子的人，實在不該這樣吶?！?/br>
    衛震海：“我如今腿廢了，也懶得再與人廢話?？茨阋部戳?，沒什么事的話就退下吧?！?/br>
    許公公表情一滯，立刻賠笑道：“老奴絕無對您不敬之心。實在是皇上掛念您，才派奴才來看望的?；噬线€特地命老奴帶了御醫來為您診治?！?/br>
    蕭永寧微微皺了下眉頭。

    衛震海卻道：“皇上如此關懷，不從命倒是我這做臣子的不識抬舉了。既如此，便讓御醫給我瞧瞧吧?！?/br>
    許公公沒想到衛震海這次這么好說話，當下便命人去喊了太醫過來。

    來的是太醫院醫術最高明的孫太醫。孫太醫行了禮，右手搭上衛震海的脈。

    蕭永寧的雙手漸漸握緊，掌心里不自覺地沁出些許汗來。

    第48章 回京

    孫太醫把了脈, 又用小木槌敲了衛震海的雙腿，仔細檢查一番后才道：“國公爺雙腿經脈盡斷，恕臣回天乏力?！?/br>
    衛震海：“孫太醫也不過如此?！?/br>
    孫太醫叩首：“下官醫術不精, 還望國公爺見諒?！?/br>
    許公公見狀, 忙道：“國公爺息怒。老奴回去就稟明皇上，定能尋到醫術高明者為國公爺治腿疾?！?/br>
    衛震海：“老夫一把年紀，離鬼門關也就一步之遙, 就不牢皇上費心了?！?/br>
    許公公：“皇上還御賜了許多補品奇珍給國公爺，老奴稍后便差人送過來。老奴不打擾您休息, 老奴先行告退?！?/br>
    衛震海眼皮都沒抬。汪德喜去送許公公和孫太醫出府。

    蕭永寧見兩人走遠，忙走到衛震海邊上，用手指叩了叩他的腿：“怎么做到的？突然就經脈盡斷沒知覺了？”

    衛震海拂開他的手, 兀自站了起來：“誰說沒知覺的？”

    蕭永寧：……

    季瀾笑道：“是我與國公爺商量, 請他假裝腿腳不好。這樣既可以打消皇上的戒心, 又不用成天關在院子里?！?/br>
    蕭永寧：“阿瀾真是我的知心人, 一個眼神就明白我想干什么?？蓪O太醫醫術高明, 怎么蒙混過關的？”

    衛震海：“想知道？晚上來?！?/br>
    其實季瀾也不知道衛震海是怎么瞞過孫太醫的，也十分好奇。于是，他跟著蕭永寧一直等到晚上。

    鐘鼓剛敲過二更, 汪德喜就來稟報, 說是孫太醫來了。

    季瀾與蕭永寧詫異地對視一眼。衛震海發話：“讓他進來?！?/br>
    孫太醫進來，先向蕭永寧行了禮，又對衛震海下拜：“奴才見過主子?！?/br>
    衛震海：“起來吧。你潛藏在太醫院三十年, 沒想到在這兒派上了用場?！?/br>
    孫太醫：“奴才無能, 未能護好娘娘?！?/br>
    衛震海：“你的確無能。查了這么久竟查不出見心的真正死因?！?/br>
    蕭永寧有些錯愕：“我母后的真正死因？外祖父是在懷疑什么嗎？”

    衛震海：“見心一向身體康健, 我不信她會突然暴斃?！?/br>
    孫太醫：“主子猜得不錯。臣當年在娘娘的宮里找到一片未燒盡的香片，覺得有些蹊蹺。這些年臣反復鉆研, 終于發現這香片本身無毒，但若遇到菊花香氣，乃是即刻使人斃命的劇毒?！?/br>
    菊花？蕭永寧猛然想起，他母后過世時，手里正握著一束菊花。那個時節本不該有菊花出現。

    “是什么人害我母后？”蕭永寧瞠目欲裂。

    孫太醫：“這個奴才還未查到。不過奴才私底下調查過，事發前這香片娘娘已經用了一段時間?！?/br>
    蕭永寧：“所以這是早有預謀的？”

    孫太醫：“不錯。那菊花也來得蹊蹺。據奴才所知，當時宮中并無菊花開放?！?/br>
    蕭永寧：“只要查到這菊花的來源，就可以順藤摸瓜?！?/br>
    孫太醫：“這的確是一條線索。奴才能查到的只有這些，還請主子見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