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他是她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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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町自憐,他就是個小隨從,誰都得罪不起。 主子難糊弄,這未來的女主子,也不是善茬。 他夾在中間,里外不是人,真的好慘。 南星定定看著他,一言不發,卻已是冷意凜然。 墨町被她銳利的目光看得后背發涼,連連投降:小的說,小的這就說 果真,這也是他惹不起,不能談條件的主子。 求求這兩位,趕緊相互禍害,放過身邊的人吧。 墨町交代了后,小心翼翼地看著南星:姑娘,您看 讓人都退下。 哎,好嘞! 墨町清了場,南星推門而入。 裴深躺在床上,看著她笑:我剛才聽見墨町吩咐人都下去,就知道你來了。 他風姿和從前一般無二,但是沙啞的聲音和腿上纏著的繃帶,卻透露出他經歷過什么。 看南星目光落在他腿上,裴深輕笑:出來的時候被倒塌的房梁絆倒沒事。 倒塌的房梁? 當時的情形,可想而知。 南星覺得喉頭悶悶的,尤其她已經知道了,他想搶救的是什么。 是他們的過去。 可是那些都是死物,就算留下,他們就能回到過去嗎? 而且他們的過去,值得回去嗎? 南星沉默地上前,在他傷處捅了一下。 裴深疼得直吸涼氣。 南星:還好,還有感覺。 裴深:你可以問我的。 真挺疼??! 我問你,你也不見得說實話。南星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骨頭斷了嗎? 沒有。但是如果斷了,我變成瘸子,你會不會嫌棄我? 你要不斷一下試試?畢竟假設沒有意義。 裴深:真狠! 南星嘴角勾起。 笑什么?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誰說的? 王妃娘娘。 我猜便是。 她和從前天差地別,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她遇到了晉王妃吧。 讓人進來給你收拾。南星道。 收拾什么? 收拾你。 裴深: 然后去求見王妃娘娘。 為什么? 我讓你去。 你就去,廢話什么? 南星的神情明明白白寫上了后半句。 那么擔心我腿斷了?裴深笑容滿面地道。 南星不理他,走到一個煙熏火燎過的箱籠面前:就是這個? 這就是你拼了命,也要從大火中搶出來的東西? 裴深臉上笑容漸漸斂去,變成了苦澀。 他點了點頭。 朱雀,我一直在等你。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如果還不是有這些東西陪伴,他幾乎都要懷疑,朱雀只是他的一場夢。 南星拔劍要砍。 裴深驚呼一聲。 南星頓住,回頭看他。 裴深忽而釋然,擺擺手:你處理吧。 她人在面前,還要那些死物做什么? 著火的時候,他也是癡了,竟然拋下她去搶東西。 這幾年間,那是他最重要的東西,這觀念幾乎已經刻畫到了骨子之中。 南星卻放下了劍,伸手把箱籠打開。 入目就是一串鮮紅欲滴的紅珊瑚手串。 那是他們的定情之物。 離開那日,南星把手串扔到了地上,珠子散落一地。 她不知道,后來裴深是怎樣一顆一顆撿拾起來,又重新串到了一起。 但是她看到了,好幾粒珠子上,都有裂紋。 然后有她用過的帕子,她穿過的衣裳,甚至她用了一半的澡豆,他都收著 本來都帶著你的氣息,后來時間久了,就沒了。裴深道。 正院用來放這些東西? 正院原本就是要讓你住的,自然只能放你的東西。 只可惜,燒毀了,沒有讓她看到自己親自為她布置的一切。 夫人是誰? 你,只有墨町知道,你是夫人。所以那日他情急就喊了出來。 從前誤會太多,愛恨糾葛,終成悲劇。 這一次,所有的誤會都要被扼殺在萌芽之中。 南星眉眼未動,淡淡道:我先回去和娘娘說一聲,你讓人抬著你過去。 裴深:你慌了。小雀兒,別怕,別怕對我用心 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放手。 南星合上箱籠,轉身離開。 就算她愿意重蹈覆轍,飛蛾撲火,可是現在,王府還岌岌可危。 不管蕭家是非對錯,她欠蕭家的。 她回報給王爺。 更別提,還有王妃娘娘這一層關系。 她對自己說,南星,不要心軟,你不該成為下一個朱雀。 你已經是南星! 裴深上門,唐竹筠幫他重新檢查了傷口,確實沒有傷及骨頭。 但是她有更好是燒傷藥,連帶著嗓子的傷也幫他開了方子。 送走了裴深,秀兒道:娘娘,您對他那么好做什么?面子上過得去就算了,還給他治嗓子,哼! 就該讓裴深一輩子都是公鴨嗓,看他還敢不敢欺負南星了。 唐竹筠意味深長地道:有時候,男人也會出聲的。 別敗壞了南星的性趣。 秀兒竟然秒懂,瞬時臉紅。 完了,她也學壞了! 南星: 不行,她得走。 南星,你說是不是? 南星:果然來了。 娘娘的毒舌,果然從來不會缺席。 秀兒又問南星:后院起火,怎么還得侯爺親自上陣? 南星淡淡道:可能有重要的東西吧。 唐竹筠看她不欲多談,便笑道:你不去看看裴深嗎?他的傷口,還要小心些。 不去了,奴婢還有事。 嗯? 奴婢去看看,喬嬌想好了要怎么幫忙沒有。 這只是托詞。 最重要的是,她想去問問喬嬌小產時的情形。 雖然這很殘忍。 但是不殘忍,如何能讓喬嬌長久記住仇恨呢? 只有深入骨髓的恨,才能讓無路可走的喬嬌,長久地抱住王府的大腿。 同時,南星也意識到,她不能再拖,得盡快行動了。 她幾年間建立的對裴深的心防,正在迅速地崩塌 原來,一切都沒變,他還是她的劫。 如果注定在劫難逃,那就先把該做的事情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