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鬼醫師徒端著空碗正回自己院子,聞言齊齊停下腳步,轉頭去看, 飛花落葉,沒人出來。 “師父,”獨活癟嘴,有?些不大滿意,“不攔著他?們些嗎?” 自從?他?們住進這里,謝元貞三天?兩?頭就要?出門?,先前那顆更生丹反噬己身,更是費了不少時日才勉強將養回來。歷來大夫最怕不聽?話的病人,謝元貞就是叫獨活最頭疼的病人。 沒有?之一。 甚至病人自己個兒不聽?話,還要?再往家里帶個新病人,叫他?們師徒倆這幾日好忙活。 “明?日便是宮宴,”五絕邁步繼續往前走,“不用攔?!?/br> 謝元貞苦等多?年,終于等到明?日便可手刃仇敵,千鈞重負壓于頂,謝元貞需要?一個發?泄口,免得憋出毛病,功虧一簣。 “既是宮宴,”獨活不懂,追著師父的話問:“不更得提前養好身子么?” “你,”五絕登時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眼徒弟,腦門?一筆一畫,寫的是難以置信,“你今年得有?十五了吧?” “徒弟說公子喝藥的事呢,”獨活較真,且向來只較病情的真,見師父莫名其妙打岔,轉頭還要?埋怨師父,“師父怎的忽然問這個?” 獨活是五絕從?亂葬崗里挖出來的棺材子,生性冷淡,向來只敬五絕,只聽?五絕。五絕為人瀟灑不羈,大男人的帶孩子更沒經驗,這么隨便拉扯多?年,倒也?算長大成人了。 “.怪我?,”五絕一拍腦門?,歸咎于自己這老不正經,教出來的徒弟也?不通人事,“都怪我?!” 獨活跟著撓起后?腦勺,他?師父人稱鬼醫,也?是時常說些鬼話,譬如此刻,他?便不大明?白,“怪您什么???” 五絕長嘆一口氣,欲言又止,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向徒弟解釋情難自抑四個字,只好大手一揮—— “那怪那只亂發?春的貍子!” 此刻屋內,門?窗緊閉,滿院春色不得見,舉目又處處是春意。外間案邊爐上的茶壺滾了又涼,涼過又滾,眼見已在壺口處留下難以抹滅的痕跡。 “白日,”謝元貞縮著脖子,好容易能透一口氣,他?大口喘息道:“白日宣yin啊赫連大人?!?/br> “只是抱著你都叫白日宣yin?”赫連誠塞了牙縫,口鼻埋在他?肩窩,呼出的氣又燙又磨人,“嗯?” “癢!”謝元貞渾身雞皮疙瘩,聽?罷很是不服氣,指著幾乎發?腫的紅唇,沖罪魁禍首告大狀,“只是抱著?那我?這嘴卻是怎么一回事,這幾日上朝人人見了都來問候一句!” 赫連誠正經看了一眼,頗為得意地點點頭,視線不由向下,可此刻豈止那一抹朱唇? 謝元貞玉質冰心,平日輕輕一捏都要?留痕跡,眼下更是脖頸胸前腿根哪哪兒都是,一塊青玉良田被拱得亂七八糟,渾身上下沒一塊好地。赫連誠信誓旦旦,說不做到最后?,但也?只是沒做到最后?, 那都是用別處加倍償還換來的。 再說這幾日上朝面對同僚,大家都是千年道行的老狐貍,謝元貞推說自己上火他?們便不再多?問。 但這樣子誰見了都明?白。 這哪里是上火,這分明?是欲/火焚身。 “癢???”赫連誠悶笑,匍匐向下,“那便換個地兒親?!?/br> “這幾日都呆在司馬府,”謝元貞推開赫連誠,隔著距離描摹對方硬朗的眉眼,“赫連大人不管自己的師戎郡了?” “師戎郡哪有?你重要??”赫連誠翻了個身與之并肩平躺,伸手在腰身處來回摸著,心里空落落,“政務有?朱林蔚與劉弦,軍機有?師父與都云漪,我?不擔心?!?/br> 他?擔心的是謝元貞。 “那你要?抱到宮宴為止么?”謝元貞翻了個身,湊上去親他?的眼睛,“可我?總要?赴宴的?!?/br> “那便抱到赴宴之前,”赫連誠眉眼顫動?,手下倏地收緊,看謝元貞的神情不帶私欲,“不行嗎?” “行,扶危干脆抱著季歡去宮宴吧,”謝元貞輕嘶一聲,覺得耳根又熱起來,“主上有?美人在懷,扶危有?季歡在懷。你就同那主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比比,比誰更愛美人?!?/br> 赫連誠不答。 他?是真想這么做。 “季歡?!?/br> “嗯?” “季歡?!?/br> “.” 赫連誠第三次重復的時候,謝元貞再忍不住猛親上來,床笫之歡,向來由赫連誠主導,謝元貞往往硬著頭皮調情幾句,實則根本?經不住逗弄。 今日的謝元貞卻截然不同。 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主動?熱烈,桃花眼尾帶潮,細柳腰肢兒輕扭,恍如亂花迷了赫連誠的眼。赫連誠眸子一暗,鼻息陡然深重,緊接著帳中衣料翻飛,赫連誠三兩?下扒光他?的衣服,擦槍走火只在一瞬之間。 千鈞一發?,赫連誠忽然定住。 仿佛方才是被下過迷魂藥的赫連誠,此刻他?神魂歸位復又清醒,這才是做慣了柳下惠的赫連誠,接著他?悶聲不吭,又一件一件幫謝元貞好好穿回去。 “你身子不好,”赫連誠的手都還在微微發?抖,身上難受得緊,字里行間聽?得出煩悶,“縱/欲傷身!” “小半年了,”謝元貞任他?動?作,一雙熱切的桃花眼還在勾人魂魄,“扶危小半年不曾碰過季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