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綏與摸了摸男孩的頭發。

    “不對…”

    莫綏與的手一頓。

    他感覺到了嗎？

    “我還會殺鬼?！蹦泻⑺坪醪]有察覺到莫綏與的存在，他笑了起來，扭頭盯著那女鬼看，“擰斷鬼的脖子，把它的腦袋送給蘑菇們，很有意思?！?/br>
    一直原地一動不動的女鬼感到了那濃烈的殺意，默默后退一步。

    “可是這是你父親派來的，殺了會不會不太好？”

    “是呢，那算了?！?/br>
    男孩又看了一會水，“你覺得怎么樣才算好玩呢？”

    這次他沒有扮演蘑菇回答。

    他又在跟誰說話？

    莫綏與好奇地看向他。

    “你覺得呢？”男孩仰起頭，與莫綏與對視，“昨天你就在跟著我了，但是其他人都沒有發現你，你很厲害對不對，你覺得玩什么比較好呢？”

    他在跟我說話？

    莫綏與眨眼，“…或許你可以下去洗個澡?！?/br>
    “我會把河水弄臟的?！?/br>
    “不會的，水很快就會恢復干凈?！敝肋@個男孩是單秋，莫綏與也沒有那么緊張，他溫柔道，“自己干干凈凈的會很舒服不是嗎，去洗吧?！?/br>
    “但是明天就會臟了?！?/br>
    “嗯…起碼今天的干凈了?！?/br>
    男孩還是很猶豫，“你，你可以幫我嗎？”

    “嗯？”

    “我怕…水把我帶走?！?/br>
    莫綏與拍拍男孩的腦袋，“可以，來吧，你先把腳放進來?！?/br>
    男孩乖乖點頭，脫掉了臟兮兮的鞋子，把腳放進了水里。

    “好冰…”

    男孩并不討厭這種感覺，“但是我很喜歡?！?/br>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綏與?！?/br>
    “莫綏與…我叫單秋哦?！蹦泻㈤_心的地介紹自己，“單是多音字，秋是秋天的秋，你可不可以也這樣介紹自己？”

    “我叫莫綏與，艸日大的莫，綏安的綏，與其的與?！?/br>
    “我記住了?！蹦泻⒄玖似饋?，撩起河水染濕了小腿，“你是來自哪里呢？”

    “我來自…外面?！?/br>
    “外面是和書上說的一樣嗎，有很多很高很高的大房子，也有很多人住在一起，每天都可以吃到好吃的，每天都可以洗澡，對嗎？”

    “對?！?/br>
    “真好……”

    “為什么不逃走？”

    莫綏與知道，單秋絕對可以解決那只白衣女鬼，然后遠走高飛，去往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開啟自己的新生活。

    “為什么…我，我也不知道?！蹦泻⒅е嵛?，“大哥哥……你不要問我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只有蘑菇可以問我的?！?/br>
    “抱歉?！?/br>
    “沒關系?！蹦泻u頭，“等我有答案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br>
    “好?！?/br>
    “你會一直在這里陪著我嗎？”男孩脫掉了破爛的上衣和短褲。

    “不會，我也有自己要去的地方?！?/br>
    “你要去哪里呢？”

    “去……”

    莫綏與不知道。

    他猶豫片刻，“這不重要，但我要往前走?！?/br>
    “前面有什么？”

    對啊，前面有什么？

    他找到曾經失去的記憶又會怎么樣，又有什么可以改變，又要去背負什么呢？他記得，曾經的自己好像有什么必須要完成，如果我記起來了，我也一定會……

    莫綏與苦笑一聲，“我不知道?！?/br>
    “那我們還會見面嗎？”男孩洗干凈自己身上的血污，“大哥哥，我一定會活下去的，所以…你覺得我們能見面嗎？”

    “能?！?/br>
    男孩歪頭，笑了，“我和蘑菇都會期待那一天的?！?/br>
    莫綏與突然想起黑劍以前說的一句話。

    他當時問黑劍，為什么是蘑菇？

    黑劍說，單秋看到的最多的東西，就是蘑菇。

    第83章 遙遠

    “單秋……”

    “嗯哼，我在哦?！睅づ駜?，聽到莫綏與喊自己的名字，單秋垂眸，露出了一個微笑。

    “秋……”

    單秋放下莫綏與，讓他平躺在墊子上。

    “誰的衣服，好丑?！眴吻锶拥袅松w在莫綏與身上的衣服，他脫掉自己的外套，蓋了上去。

    “這樣順眼多了?！?/br>
    單秋很滿意，他盯著莫綏與看了很久。

    他突然伸出手，將手摸向了莫綏與的側腰，隔著衣服，用自己的手指指腹貼著一處位置。

    保持這樣的動作，他沉默了很久。

    “水……”

    直到莫綏與說了話，單秋才回過神，他掏出了自己的水袋，擰開蓋子，抱起莫綏與，動作溫柔，試圖讓莫綏與喝下去一點。

    水進了一點，其他的都流了出來。

    “好好喝水?！眴吻镎ＵＱ?，手上的動作不帶停的。

    “咳…咳?！蹦椗c似乎嗆住了，皺起眉頭，咳了很多聲。

    見此，單秋停了手，他把水袋蓋子擰好，讓莫綏與靠在自己肩頭，用手拍了拍莫綏與的后背。

    “醒了再喝吧?！眴吻锔f。

    “咳……”莫綏與無意識地輕聲喃喃自語，“水……”

    “醒了再喝?！眴吻镉终f了一遍。

    “咳咳……”

    “很渴嗎，你好像有些等不及了?！眴吻锬闷鹚?，慢悠悠擰開了蓋子，他仰頭給自己灌了一口，隨即湊了過去，吻住了莫綏與有些干裂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