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燦燦 第1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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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卿將刀架到一名護院脖子上,逼著對方打開暗門,第一個不肯服從,裴元卿直接將他抹了脖子,輪到第二個護院的時候,就老實了很多,瑟瑟發抖的轉動機關將暗門打開了。 大家踏進暗門后,一眼望去都震驚不已。 里面的匠人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仍在繼續做著活,有人在鍛造兵器,有人在造火藥,敲敲打打的聲音不斷響起。 厲王命人暗中做這些東西,顯然就是懷了歹心,其心可誅??! 眾人忍不住膽寒,跟著裴元卿過來的那幾名大臣越想越心驚。 他們之前還質疑這個少年,不理解他為什么不去調查大明塔坍塌一事,而是跑來城外搜查一座荒山上的煤窯,現在卻全明白了! 大明塔那些火藥怎么來的,分明是從這里來的! 那些堆成山的兵器又有何用那厲王定是在密謀大事,生了反心,想要造反了! …… 被關在宮里的祁凌風對此還一無所知。 他不知道厲王府的人都被關押了起來,也不知道裴元卿帶人端了煤窯,他只知道在皇宮里被關了一天,覺得很煩。 朝臣們都被困在大殿無法出去,也無法給外面傳遞消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只知道整座皇宮都安靜的出奇,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乾豐帝和太子仍沒有醒來,太醫們忙得團團轉。 祁慎裝作一臉哀痛的徘徊在殿前,心底卻忍不住生出一股期盼。 如果父皇和皇兄都不在了,這天下是不是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自認為,眾多皇子里除了太子再沒有人能跟他較量。 他背后有太后支持,只要父皇不留下遺詔,那么皇位只能由他來繼承。 祁慎越想越激動,忍不住在殿前走來走去。 可是讓他失望了,太醫們雖然忙碌,殿內卻一片安靜,絲毫沒有出現緊急的狀況。 祁慎看到太醫院院判走出來,連忙上前詢問:“父皇和皇兄怎么樣了” 太醫院院判停住腳步,恭敬道:“二皇子放心,陛下和太子殿下都沒有性命之憂,只是陛下傷了腦袋,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蘇醒,太子殿下腿傷雖重,但沒有生命危險?!?/br> 祁慎眼底的失望差點藏不住,他咬了咬牙,不死心問:“太子的腿能恢復嗎” 院判點點頭,“只要好生休養,不會留下病根的?!?/br> 祁慎眼底一沉,面色瞬間黑如鍋底。 院判疑惑的望過去,他抿了抿唇,面無表情道:“父皇和皇兄都沒事,那真是太好了?!?/br> 院判奇怪的看了他兩眼,不敢多言,拱著手離去。 祁慎眉心擰緊,猶不死心的想進去親眼看一看,卻被侍衛攔在了外面。 他再也忍不住怒火,一腳踹了過去,“本王乃皇子,現在要進去看望父皇,你們這些臭奴才敢攔本王” 侍衛忍著疼,拱手道:“王爺,裴大人吩咐過,除了太醫外任何人都不許入內,哪怕是皇子公主也不例外?!?/br> 祁慎氣急敗壞的罵道:“他算什么裴大人他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拿著雞毛當令箭!” 祁慎想到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子,就忍不住一陣牙疼。 那小子究竟是誰是太子的心腹還是他父皇的心腹他以前完全沒聽過這號人物??! 如果不是太子昏過去前把事情全權交給這小子處理,現在這皇宮已經被他控制在手里了,哪里會像現在這般被動。 那樣……他父皇和太子的身體狀況究竟如何,就可以由他說了算了。 祁慎越想越氣。 他還想往里闖,周圍的侍衛卻都很死心眼,堅決不肯放他進去,牢牢的擋在大殿門前。 祁慎別無他法,氣急敗壞的將他們臭罵了一頓,轉身去了太后的秀安苑。 …… 朝臣們在大殿里被關了一天一夜,除了吃喝和如廁外都不能出去,次日清晨已經是怨聲載道。 祁凌風臉色極差,周身籠罩著一股戾氣,臉上再也偽裝不出半絲笑容。 那等黃毛小兒竟敢關著他!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待他登基為帝,定要拿那黃毛小兒開刃! 朱紅大門吱嘎一聲打開,陽光照進殿內,眾人激動的抬頭望去。 裴元卿抬腳走了進來,身姿高挑,眉目清俊。 老臣子們望著他背光的身影,有一瞬間竟然覺得看到了年輕時的乾豐帝,紛紛覺得自己眼花了。 眾人恍惚一瞬,立即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你這小子!我等都是朝之重臣,你竟然敢把我們關在這里!” “你怎么敢這么對我們目無尊長!太子知道你拿他的命令這樣行事嗎!” “今日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你如果不給我們一個交代……” 裴元卿面不改色問:“你要如何” 那名臣子哽了一下,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如何,“……我就上折子彈劾你!” 裴元卿語氣淡淡:“悉聽尊便?!?/br> 眾人:“……”可惡,這小子好會氣人! 祁凌風周身壓抑不住的煩躁,不耐煩道:“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 裴元卿抬眸,冷冷地望向他,清潤的嗓音緩緩流淌在大殿中,“別人可以,你不行?!?/br> 祁凌風眉心一跳,眼中怒意更盛,“為何你針對我” 裴元卿抬起下頜,淡漠的看著他,擲地有聲道:“祁凌風意圖造反,謀害陛下和儲君,罪不可赦,速速將其捉拿!” 大殿寂靜一瞬,群臣嘩然。 祁凌風猝不及防的睜大眼睛,心底重重一沉,面上神色不改地怒斥:“你這黃毛小兒少在這里妖言惑眾!我對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絕無二心!你少血口噴人!” 裴元卿譏諷的笑了一下,“好一個絕無二心?!?/br> 祁凌風繼續大聲指責道:“你找不出罪歸禍首,為了交差就把我推出來應付了事,我看你才是其心可誅,說不定那幕后黑手就是你!” 裴元卿抬手,接過護衛遞來的劍,抽劍出鞘,長劍寒芒凜凜,他咚的一聲把劍摔在大殿上,冷問:“王爺,可還眼熟” 眾人好奇的望過去,都有些不明所以,祁凌風卻面色巨變,臉上再也不見了剛才的平靜。 他當然認得這把劍,劍上還有他命人刻下的標志,分明是他私下秘密讓人造的劍! 祁凌風臉上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少年,腦子里一片空白。 裴元卿道:“王爺,不如你自己來說說看,你在城外煤窯里秘密命人造兵器、制火藥,究竟是何居心” 眾人震驚的睜大眼睛。 祁凌風神色慌亂起來,試圖反駁:“我不知道什么煤窯,你有什么證據證明那煤窯是我的” 他沒想到他們會直搗黃龍,連煤窯都查獲了,一時間被打個措手不及,只能下意識的辯駁。 裴元卿笑了一下,風輕云淡道:“你城外別院中的護院、小廝,還有煤窯里的所有人,都已經在大理寺被審問一夜了,你還要狡辯嗎” 祁凌風陡然驚住,這小子竟然連他在城外的別院都知道! 裴元卿繼續慢悠悠道:“對了,你府里那些門客、方士比他們還早被捕,這些人有些禁不住審問,不過是一夜時間而已,他們之中已經有人招供了?!?/br> 大臣們聽得震驚不已,目光詫異的看向祁凌風。 怎么可能厲王不是一心想求長生嗎 有人忍不住把疑惑問了出來。 裴元卿看向他們,聲音莫測道:“厲王府經常四處購置火法煉丹所需的硝石、硫黃和焦炭等物,幾顆丹藥而已,真的需要那么多嗎厲王在府里養那么多方士,真的只是研制丹藥嗎”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直到此時他們才恍然大悟,厲王求道問長生分明是幌子,那些方士研制的根本就不是丹藥,而是火藥!大明塔下埋的那些火藥很有可能就出自他們之手! 大臣們震驚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們竟然被厲王騙了,還騙了這么久,一點都沒看出來他的狼子野心! 祁凌風面色幾變,怔然看著裴元卿,他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他們分明早就盯上他了! 他們連煤窯的位置都早就知道了! 那些畫像上的玄奧之處恐怕也早就被他們發現,難怪昨天會事??! 他心神巨震,喉嚨里泛起血腥氣。 侍衛們沖上前去,將他用力按到地上。 祁凌風目呲欲裂,高大的身軀奮力掙扎,卻架不住侍衛人多,他掙扎無果,被牢牢按在地上,頭發散亂,額上青筋凸起,雙目猩紅的盯著裴元卿,喉嚨里怒吼出聲。 他不甘心! 他籌謀多年,不惜為此蟄伏隱忍,每一步都極為小心,怎么可能被發現! 眾人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一步,都被他癲狂的樣子嚇到了,他們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都覺得他現在的樣子陌生極了,也可怕極了。 侍衛首領上前一步,朝裴元卿拱手道:“現在要將罪王帶下去嗎” 裴元卿目光掃過朝臣,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不急,昨夜搜查一夜,收獲頗豐?!?/br> 有些人一下子變了臉色,目光緊迫的盯著他手里的紙,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大殿里靜的落針可聞。 裴元卿嗓音響起,“宋暉勛、趙正睿、劉九、肖鵠……” 每一個被他點到名的臣子,身體都劇烈的顫抖起來,面色變白,額頭上冒出冷汗。 因為他們都是厲王一黨的人! 其他大臣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面面相覷,全都覺得不可思議。 裴元卿念完所有名字,那些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冤枉??!我與罪王絕無半點干系!” “不知道裴公子是在哪里看到這份名單的,但我絕對跟此事無關,肯定是罪王刻意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