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帶有親吻、和他人做這樣親密舉動的夢？”

    “剛才不是你主動親我的？為什么做這種夢，你不該問我，該問問你自己?！?/br>
    “是啊……”

    林盡似乎也疑惑極了。

    他抬手用指腹蹭蹭蕭瀾啟的眉毛，又順著他的眉骨，輕輕拂了他濃密的眼睫：

    “雖說是我主動，但……怎么會是你呢？”

    “那你想是誰？”

    “我誰也不想?！?/br>
    “那為什么不能是我？”

    “因為你和我一樣，是男性啊。你們天魔分男女嗎？還是說雌雄？公母？”

    林盡發散著自己的思維，惹得蕭瀾啟額角降下三條黑線。

    他心口堵著一口氣：

    “男又怎么樣？為什么不能親？你不是還經常親你的狗？那時候你倒不嫌這嫌那了，我看你親得還挺開心！”

    “……”

    林盡微微睜大了眼睛。

    表情空白片刻后，他驀地笑了：

    “看來還真是夢了。你怎么連這些都知道？”

    林盡彎起眼睛，眸子泛著點酒后的薄紅。

    他輕輕把蕭瀾啟垂在臉頰邊的發絲別到他耳后：

    “不一樣。我親小狗，是表示對他的喜愛，他是我的家人。但人和人，或者人和天魔，是不能隨便親吻的，尤其是嘴唇。

    “不懂愛的小天魔，你知道親吻嘴唇是什么意思嗎？這是只有戀人間才能做的事啊?！?/br>
    “那……”

    聽他這樣解釋，蕭瀾啟似乎怔住了。

    他稍稍撇開視線，不去看林盡的眼睛：

    “那你方才還親我！難道不曉得我是個男性天魔？你們人類還能跨種族找同性伴侶不成？聞所未聞！”

    “在這里？我不知道?！?/br>
    林盡抿抿唇角，略微有些出神：

    “但，在我的家鄉，是可以的?！?/br>
    “？！”

    聽見這話，蕭瀾啟驚得睜大了眼睛。

    他原本只是隨口一問，誰知道林盡還真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復？

    男人和男人結為伴侶？成婚？交.配？？

    好生奇怪！林盡到底來自怎樣一個恐怖的地方？??！

    “雖然不被大多數人理解，但還是有人選擇背負世俗眼光，勇敢選擇追求愛。因為愛就是這樣不講道理的東西，沒有任何規矩能夠束縛它，它無關年齡、無關性別、甚至無關種族。你能理解嗎？”

    “我不理解！”

    蕭瀾啟再次被顛覆了認知。

    他臭著一張臉，原本想趕緊結束這個恐怖的話題?？瑟q豫半天后，他還是沒忍住問出一句：

    “喂，那你呢？”

    “嗯？”

    “你難不成喜歡男人？”

    “我？我也不知道?！?/br>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因為……”

    提起這個，林盡的聲音莫名低了些：

    “因為我沒喜歡過別人，也沒人喜歡我，所以我不知道?！?/br>
    “哈！”

    蕭瀾啟莫名有點緊張，可能是為了緩解這種心情，他想也沒想，便同林盡道：

    “看來你不討人喜歡！”

    “……”

    聽見這句話，林盡微微垂下眼。

    許久，他才輕輕應了一聲：

    “嗯。

    “我不討人喜歡?！?/br>
    蕭瀾啟愣住了。

    “我是個沒爹娘的小孩，從小住在別人家里，還總被別的小孩排擠?？赡苁俏倚愿癫缓冒?，后來就算沒再被排擠欺負，也沒能交到什么朋友，更別提被人喜歡。不過這也是應該的，畢竟，課余活動我沒時間參加，戀愛也沒時間談，因為我要賺錢，賺很多很多錢，才能維持生活努力活下去?！?/br>
    蕭瀾啟抿起唇角。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我之前給你天星銀要你去賣錢，你又不要?！?/br>
    “因為已經不需要了?！?/br>
    林盡抬眸看著他：

    “遇見你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那里、有新的生活了?！?/br>
    說著，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微微彎起了唇：

    “雖然我說要當你的朋友，教你什么是愛，但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懂。以前，我很想有人對我好，我總想著，要是有個人肯對我好就好了，那樣的話，我一定用千百倍的好來回報他?！?/br>
    “真是弱者的想法?！笔挒憜櫚櫭迹?/br>
    “要別人的好做什么？只要你夠強，不也能自己一個人好好活著？還要什么別人?！?/br>
    “話是這樣說，但，好累啊?！?/br>
    林盡微微嘆了口氣。

    他稍稍用力，攬著蕭瀾啟的脖頸，沖他討要了一個很輕的擁抱：

    “阿啟，一個人好累啊。你很堅強，很強大，但你難道從來都不覺得累嗎？”

    “我才……”

    蕭瀾啟原本想說，我才不累呢。

    可話到嘴邊，不知為何，他又咽了回去。

    他換了另一個問題：

    “你剛說，你沒喜歡過別人？”

    “嗯?！?/br>
    蕭瀾啟撇開視線，再開口時語速有點快：

    “那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好直白，讓林盡有一瞬的茫然。

    片刻，他輕輕彎起唇，說的卻是：

    “不喜歡?！?/br>
    “你……！”

    蕭瀾啟氣急敗壞，沒理也要給自己找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