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顧卓沒有像喻晏家一樣會固執地鉆牛角尖，死抓住一個破綻不放，而他說這段話，更像是平常對話。

    似乎也是真想了解莊白慈想要做什么。

    這一點，莊白慈就覺得很舒服。

    如果是隊友，他完全不敢想那一局他能玩的多歡。

    不需要解釋，一個眼神就能領悟；很了解莊白慈，他的思緒很跳脫，能有一個既跟得上還能理解的同伴，可以消除99%的麻煩。

    “我就不會是參與者，我要成為領導者?！鼻f白慈說這話的時候，眉眼恣意，“不是，我也會擺平我頭上的人?！?/br>
    他就不是金絲雀，被壓制住的人生只會讓他玉石俱焚，他是雄鷹，是翱翔在天空的老鷹。

    “那你將是一個讓兩方憂愁的異教徒?！?/br>
    “謝謝?！?/br>
    莊白慈欣然接受。

    學生的號動在侍衛趕來之后戛然而止。

    侍衛立刻追趕過去。

    周圍人看了個盡興，離開了，而侍衛的叫喊聲在街巷中回蕩。

    其中摻雜著那名學生大笑，喊著“反對教皇精神霸權”。

    像是荒誕的戲臺子上的舞臺劇。

    而人群中的莊白慈和顧卓宛如局外人，坐在前排座位。

    “走嗎？”

    “走吧?！?/br>
    莊白慈問，顧卓答，像是在電影場內看著落幕的片尾，最后起身，離開影院。

    第178章 上帝悖論（40）

    他們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侍衛出現后，那些歡聲笑語銷聲匿跡，街上的路人看到侍衛后立刻低頭，加快速度離開。

    一隊隊侍衛來了又走，進行今天的例行排查。

    有人注意到了莊白慈這邊。

    “請您稍等一下?！睅ь^的那人語氣平淡得像是機器人，他看向莊白慈，“請您說出圣經中對您而言影響最大的一句話是什么，并說出它在第幾頁第幾行?！?/br>
    這個問題實在苛刻，怪不得會有不少人答不上來，拉進了監獄。

    “他不必審問?！鳖欁肯纫徊綄κ绦l說。

    侍衛這才看清楚莊白慈身邊的顧卓，他立刻行禮道：“好的，主教?！?/br>
    “走吧?！?/br>
    顧卓不想自己的二人世界多出了一個陌生人。

    “是?！?/br>
    侍衛走了幾步，疑惑：為什么剛才他只注意到那個路人，主教那張臉這么有辨識度，怎么剛才像是沒有看見一樣？

    莊白慈看著那一隊侍衛離開。

    “我們身上還有耀眼的電燈泡?！鼻f白慈說。

    “嗯?！鳖欁肯袷窍氲搅耸裁?，耳朵慢慢紅起來。

    “奇怪的是，我身上的比你的要效果明顯一些?！鼻f白慈漫不經心說出這句話，“好像是系統在故意針對我?！?/br>
    他明明話中的內容很重要，可他臉上還帶著無所謂的笑。

    顧卓也同樣皺起了眉。

    但他在想什么，莊白慈并不清楚。

    “昨天晚上，喻晏家死了?！鼻f白慈主動提出話題，“我還以為我再也看不到太陽了?！?/br>
    顧卓心一咯噔，垂眸側目。

    他看了對方側臉許久，才回復：“只要好人陣營贏了，之前淘汰的，也會被系統復活?！?/br>
    莊白慈點點頭，表示明白。

    可是，他是在壞人陣營里的，他沒有隊友，所以他想活命，就必須殺掉在場的所有人。

    “喻晏家生前最懷疑我，現在他死了，是被誰殺的還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現在我身上的懷疑值是最高的?！鼻f白慈長嘆一口氣，“那么顧前輩，你相信我嗎？”

    他仰頭，眼神柔和，似乎對方的回答對于他而言，很重要。

    “我可以相信你嗎？”

    顧卓無比認真地和莊白慈對視，他的眼神，永遠都是平靜，平靜到給莊白慈一個錯覺：對方像是什么都知道。

    對方不正面回答，把問題又一次拋給了他，顧卓什么也沒說，卻什么都說了。

    莊白慈笑道：“這是顧前輩的事情，難道我說可以，你就相信了？”

    意料之外——

    “對?！?/br>
    顧卓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只要他肯回答，他也肯無條件相信。

    莊白慈笑容有一瞬間凝住。

    還真不怕他騙他。

    莊白慈想。

    如果說騙，莊白慈還真的可以說謊不打草稿，系統給他們都搭好了戲臺子，莊白慈自然想從中脫穎而出，成為底下觀眾最矚目的光。

    騙，只是一種基本cao作。

    莊白慈沒有一點心里愧疚。

    只是這次，對方的真誠反倒讓他有些遲疑了。

    “顧前輩還真會開玩笑?！?/br>
    莊白慈還是退了一步。

    現在還只是秋季，午后陽光并不烈，曬久了身體還暖洋洋的，很舒服。

    莊白慈兩人就這么一路沉默走在這個市區中。

    距離上一次談話，已經過去了幾乎有半小時了。

    顧卓看向莊白慈。

    莊白慈的頭發浸染在陽光中。每一根都散發著光暈，他面容也在陽光中虛化，在顧卓的眼中，只注意到那雙波光粼粼的雙眼。

    “想去看夕陽嗎？”顧卓忍不住開口，他想和對方多待一秒，哪怕找這些拙劣的借口，“我知道有個地方，是看夕陽最好的觀景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