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熱孝,不能與你做親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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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春急忙跑下去,停在他的跟前,問道:“庭玉哥哥,你怎么來這了?不是要閉門守靈嗎?” 徐庭玉雙手扶住如小燕一樣跑過來的女孩兒,垂眸笑道:“慢一點,小心摔到?!?/br> 將她扶好,徐庭玉才道:“本是閉門守靈的,但是今晨二哥接到圣旨說,要他和我即日趕赴曹州賑災,解決凌汛之禍。車隊午時出發,出發前我便想來看看你?!?/br> “我去柳府尋你,府上的下人說你在這,我就來了?!?/br> 徐庭玉將手緩緩放開,想起那夜所言,苦澀犯上心頭。 仰春一把將那雙修長白皙的指頭抓住,將自己的手指插進他的指縫,用力地反握住他竹節一般的指骨。 “徐公子?!?/br> 不是庭玉哥哥。 是她在最為親密時,賦予他的、特定的、別樣的昵稱。 徐庭玉抬眼,心臟猛然一顫。 仰春認真地對上他的眼眸,“我在努力,努力掌握自己的人生,然后走向你?!彼郎惽耙徊?,裙擺和衣袍相貼。 “曹州之地,雖是你一直的夢想,但陌上花開,君勿忘歸?!?/br> 如果天籟有聲音,此時不外如是。 徐庭玉點漆一般的眸子驟然閃出明亮的光彩。他緊緊握住仰春的手,力氣大到甚至讓仰春覺得疼痛。但她并未阻止,反而也用力握住他的。 緊緊交握的手指。 皮膚相貼,熱度相傳,體液相融。 無異于緊緊相交。 泛白的指尖足夠表達千言萬語,所以此時也不必多言。 “凌汛危險,而且會反復發生,此行曹州,一定要安全為上?!?/br> 徐庭玉頷首,“春兒meimei,我知,我知?!?/br> 仰春看了眼天色,太陽還在斜上方,并未到正午。 她牽著徐庭玉的手,拉著他走到書鋪后院的雅間中,“走,我們后頭說話?!?/br> 徐庭玉寬肩闊背,長腿長手,高大挺拔有松柏之姿,此時卻任由一只小燕不費力地叼走。他勾著唇角,被她拉至后院。 “你來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見你在講事情,不便打擾?!?/br> 徐庭玉本來只想告個別,告知仰春自己的去向。從一樓望過去,她側著面龐,專注而澎湃地談論,是別樣的生動和認真。 他便不讓木生去通傳。 他不想打擾。 他只想貪戀地多看一會兒。 但是此時,春風又重新拂過他的面頰,他整個人都暖意融融,人也就放松下來。 仰春驚呼,“你來喚我便是,怎可干等?” 徐庭玉眸色漸深,如沐春風般溫和。 “非干等,很生動?!?/br> 他的眼眸盛滿春水,眨眨眼便要漾出來。仰春受不住,踮起腳尖試圖捂住他的眼眸,“別說那話?!?/br> 然后神色一變,“可是,庭玉哥哥,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你們正在守孝,還是熱孝期間,圣人奪情徐伯父還可以理解,卻奪情了二哥哥,這是奇怪其一。就算徐伯父任職吏部,二哥哥任職工部,凌汛賑災需要工部出面,可是工部也不是非二哥哥不可,非必要奪情熱孝期官員,圣人如此做不怕禮部的和諫臣的批駁嗎?這是奇怪其二。就算二哥哥有治水只能,圣人擔憂曹州局勢,委屈二哥哥奪情,但你并無官職,又不在京城,圣人未必知道你,按理說更不該讓你去,也不知你的才能,又如何點名叫你和二哥哥去呢?這是奇怪其三?!?/br> 仰春蹙眉。 雖然徐庭玉一直想治水,苦于沒有機會參與,但機會來得這般突然且不合常理,還是忍不住叫她深思。 徐庭玉長臂一攬,將她輕輕攬在懷中,輕笑道:“父親和兄長也覺得奇怪,所以已著人去打聽了。不過旨意上說即日出發,想來就算打聽到什么,我也已身在曹州河畔了?!彼止瘟讼滤谋橇海骸靶⌒∧昙o,別皺著小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父親和哥哥在官場素來低調,并無仇怨,想來沒人害我們。而且就算有詐,我求仁得仁,也不覺遺憾?!?/br> 徐庭玉一直想參與到治水之業中,年少時見水患之下人間慘劇時便已立志,后伴隨徐庭禮遍走天下后更加矢志不渝??嘤诓荒苋氤癁楣?,一直未曾實現。如今有了機會,他不疑惑是假的,但是對于理想的追求讓他不追求解惑。 “春兒meimei,只是辛苦……” 仰春懂他的未盡之言。 只是辛苦她。 仰春將手臂環住他精瘦的腰身,將面龐埋進他結實的胸膛里,嗅著他身上清淡的竹香,學著他的語氣道:“庭玉哥哥,非辛苦,很支持?!?/br> 他的胸膛傳來一陣顫動,是悶悶的笑聲。 二人依依不舍地相擁,直到太陽又爬了一截,快到午時。 徐庭玉才放開仰春。 “我在熱孝,不能與你做親密之事?!?/br> 所以想親吻她,但不能。 只能克制地—— 以他的額頭抵住她的,灼熱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唇鼻。 “仰春?!?/br> 他輕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