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尚未斬出的自我尸，是你我腳下的這個世界?！?/br>
    燧人氏也不賣關子，揭開了謎底，“所以我才說，這個世界和盤古的羈絆，比三界更甚?！?/br>
    姜祁不由得贊同點頭。

    三尸和本尊之間的關聯，比其他的一切概念都更加緊密。

    所謂元神也好，精血也罷，都不如三尸和本尊的關聯。

    換而言之，當初有一段時間，自家三位祖師爺和十二祖巫一直在爭的盤古正統，其實一直都在眼前的這位人祖身上。

    他才是毋庸置疑的，最最正統的盤古正宗……

    甚至在某種意義上，就是盤古本人。

    “唉……”

    燧人氏突然嘆息一聲，深沉的看著姜祁，用一種沉重的聲音緩緩說道：“我跟你說了這么多，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聲父親?！?/br>
    “您串臺了……”

    姜祁無奈的看著眼前剽竊人家教父臺詞的人祖，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您還沒完了是吧？”

    “別開玩笑了?！?/br>
    “誰跟你開玩笑？”

    燧人氏認真的說道：“我真是你父親?！?/br>
    “那您告訴我，您是跟誰生下的我？”

    姜祁無奈的問道。

    燧人氏聞言，理所當然的開口。

    “都跟你說了啊，就是這個世界?！?/br>
    第538章 斬卻自我

    “臥……槽……”姜祁緩緩地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燧人氏的這一句話，真的讓姜祁腦仁都燒了。

    “這他媽是什么虎狼之詞？”

    他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語言系統，一口臟話發自內心的滑了出來。

    “篤……”

    燧人氏賞了姜祁一個腦瓜崩，說道：“你給我仔細聽?！?/br>
    “您說……”

    姜祁抬起頭看了一眼燧人氏，此刻他看燧人氏的目光很怪。

    因為不管怎么說，目前看起來，燧人氏沒有理由騙自己。

    那么……不管那所謂的母親到底是什么情況。

    自己大概可能也許應該，真的是燧人氏的孩子？

    這算什么？超級加輩？

    姜祁現在腦子有點亂，他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對眼前的燧人氏。

    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了燧人氏的聲音。

    “其實很簡單?！?/br>
    燧人氏看向了姜祁，說道：“你的誕生，跟你的未婚妻很像?！?/br>
    “妙音？”

    姜祁愣了一下。

    “沒錯?！?/br>
    燧人氏點點頭，說道：“你那未婚妻，是軒轅和玄女結合所生，但這種結合，并非是陰陽和合，而是更深層次的，各自道則碰撞所迸發的產物?！?/br>
    “簡而言之，妙音有人皇和天女的道，而她本身并不算是二人真正意義上的血脈后裔?！?/br>
    “而是道之后裔?！?/br>
    “這也是為什么，妙音明明是女娃，先天一點陽氣卻那般的重?！?/br>
    “因為人皇之道，顯然大于甚至完全蓋過天女之道?！?/br>
    “陰陽不平衡，才有了妙音先天的不足?！?/br>
    姜祁聽著，不由得看了看自己，說道：“可我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平衡的地方?！?/br>
    “你當然不會?！?/br>
    燧人氏理所當然的說道：“你是盤古善尸，也就是我，和并未完全斬出的盤古自我尸所孕育?！?/br>
    “這種孕育，也屬于道則交融的一種，但更加的玄奧?！?/br>
    “盤古乃是魔神證道，本就沒有雌雄之分，混沌之中，更沒有陰陽之劃?！?/br>
    “身為他的三尸，自然也是如此?！?/br>
    “只不過我這個善尸在成為人的那一刻，有了陰陽劃分而已?！?/br>
    “所以，沒有陰陽，自然不會陰陽失衡?！?/br>
    姜祁有些迷糊的點點頭。

    雖然燧人氏說的已經很明白了，但他還是有些不解。

    “那，為什么您會選擇成為人，又為什么要孕育出我？”

    姜祁問出了自己最最關心的問題。

    “因為執念?！?/br>
    燧人氏突然苦笑了起來。

    “你不會以為，盤古功敗垂成，真的沒有任何不甘吧？”

    “他想證道成圣，想要徹底擺脫魔神之身的因果，想要開辟出一個新世界?！?/br>
    “可到底是未竟全功?！?/br>
    “這就是盤古的執念，想要證道的執念?！?/br>
    燧人氏抬起了手，比了一個“耶”，指著其中一根說道：“我和混沌圣尊，繼承了這份執念?！?/br>
    “但選了不同的道路?！?/br>
    姜祁突然打斷道：“混沌圣尊想要自己證道，將一切都重歸混沌，重走盤古的路！”

    “不錯?！?/br>
    燧人氏含笑點頭，示意姜祁繼續。

    “而您，卻不想打破盤古大神所創造的一切，想要在這個基礎上，造化出一尊圣人來?！?/br>
    “這個圣人，可以是您，也可以是……”姜祁默默的指了指自己。

    燧人氏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你錯了，從始至終，我都沒想過自己證道?！?/br>
    “我也好，混沌圣尊也罷，我們都是先天不足，因為我們只是三尸之一，而非本尊?！?/br>
    “那家伙想要覆滅一切世界，在完全純凈的混沌之中，重新走盤古的創世之路，到了那時，大道承認，他也能補足先天，代價則是伱我所見到的一切，都不復存在，諸天萬界都消亡，只有一個新世界，一個新的盤古圣人?！?/br>
    “他想這樣補足先天，而我不一樣?！?/br>
    燧人氏看著姜祁，笑道：“我選擇了投生到洪荒，成為一個人族，以此來填補一部分先天不足，而后，借助尚未斬出的盤古自我尸，孕育出一個與盤古關聯最緊密的世界?！?/br>
    “在這個世界內，會孕育出一位以人族為本，但卻天然帶著盤古因果的存在?！?/br>
    “也唯有這樣的存在，才能抗衡混沌圣尊，才能證道成為圣人至尊?！?/br>
    “所以，只能是你?！?/br>
    “也唯有你?！?/br>
    燧人氏最后這么說。

    姜祁抿了抿唇角，直勾勾的看著燧人氏。

    “哈……”

    燧人氏輕笑一聲，說道：“你可能覺得，你的一切都在我的布局之中，只是我實現執念的工具，對嗎？”

    姜祁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你錯了?！?/br>
    燧人氏搖搖頭，無比認真的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影響過你的任何選擇?！?/br>
    “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你自己的選擇，也是你的本心?！?/br>
    “也只有到了這一步，我才會出現，才會將一切都告訴你，然后，等著你告訴我最后的選擇?！?/br>
    姜祁依舊沉默不語，但他很清楚，燧人氏所說的最后一個選擇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實，你可以選擇什么都不做，即便混沌圣尊凈化了整個混沌，這個世界也不會有事?！?/br>
    “你甚至可以選擇將三界都挪移到這個世界里?！?/br>
    燧人氏說完，就沒有再說話，靜靜的等著。

    他沒有等太久。

    姜祁緩緩地抬起頭，和燧人氏對視，嘴角突然綻放一抹微笑。

    “我猜，您有辦法讓我斬去最后的自我尸，對吧？”

    燧人氏聞言，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