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開始不停顫抖，原本還算正常的眼睛也開始被rou芽占據，漸漸變成了完全非人的恐怖模樣。

    而隨著他的動作，rou芽還在不停炸開。

    粘稠腥臭血液流淌下來，將焦黑地面都變成與天空近似的暗紅顏色。

    “咕咚！”

    衛韜喉嚨涌動，不自覺地咽下口水。

    他深深吸氣，又緩緩呼出。

    強迫自己覺得對面那個家伙很惡心。

    事實上現在的章嵇確實很惡心。

    但不知道為什么。

    衛韜自己也很不理解。

    他就是覺得這貨很香。

    尤其是那些密密麻麻，擁擠爆炸的rou芽，雖然看得讓他感覺身上有蟲子在爬，卻又有種莫名的沖動，想要沖上去將這家伙按在地上，再用舌頭和牙齒在其身上狠狠摩擦。

    再撕扯嚼碎吞下肚子。

    “竟然會生出這樣的念頭?！?/br>
    “光是想想都讓人覺得惡心，幾乎下一刻便要吐了出來?！?/br>
    “當真是應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老話，所以說和這個變態呆了一會兒，我感覺自己也要成了一個瘋子?！?/br>
    衛韜眼角嘴角都在微微抽搐，“怪不得晏家那位女靈植師會變成那樣，我這才過了多長時間，精神都已經變得有些不太正常?！?/br>
    “但是，它真的好香啊?！?/br>
    “雖然看起來很丑，聞起來也臭，但在更深層次的感知之中，它是真的散發出極度的香味，讓人幾乎陷入瘋狂的誘人香甜?！?/br>
    暗紅天空下。

    焦黑狼藉廢墟深處。

    兩道身影隔著一段距離，沉默無聲相互對峙。

    他們看上去都有些不太正常。

    一個在瘋狂嘶嚎，不停將體表rou芽撕扯擠爆。

    另一個則半低著頭，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無聲無息間，青黑雙鱗，尖銳骨刺透體而出。

    雙翼伸展，三尾拖后，不停啪啪擊打地面。

    猶如實質的氣息涌動，然后在中間對撞交鋒。

    短時間內竟然不相上下，誰也無法將誰真正壓倒。

    忽然，章嵇毫無征兆停下了凄厲嘶嚎。

    他抬起手臂，尖銳指甲彈出，仿佛不是自己的身體一般，硬生生將眼眶內的rou芽夾斷扯出，露出內里渾濁黯淡的眼珠。

    “東方青龍，南方朱雀，北宮玄武，似乎還有鬼車螣蛇?！?/br>
    此時此刻，他又一次恢復了平靜，就連語氣也變得正常許多，“竟然是五靈歸一，融為一體，而且你還沒有被侵蝕影響變成一頭怪物?！?/br>
    “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br>
    他搖著頭，甩動頭頂臉上密集rou芽，“就算是五靈歸一，在這片廢墟之地，除非五靈全部距離不遠，否則你很難感知接引到它們的玄念真意，更不要說將其納入己身?！?/br>
    衛韜抬起頭來，眼神表情沒有絲毫波動，“雖然你可能是舉霞飛升的天仙，絕對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但你好像不懂什么是五靈合一，更不懂什么才是諸法歸因。

    因為這就是我自己的真意，有沒有它們存在，其實我已經并不在意，也根本無須在意?！?/br>
    說到此處，他猛地一聲低沉咆哮，“你明明這么丑，又這么臭，但為什么讓我感覺是如此的誘人香甜??？”

    “我是舉霞飛升的天仙?！?/br>
    “舉霞飛升的天仙??？”

    “誰是天仙，天仙又是什么??？”

    “我是誰，誰是我，我到底又是什么？”

    章嵇同樣凄厲嘶嚎，整個人已經完全陷入癲狂。

    轟?。?！

    剎那間不知多少血泡陡然爆開。

    暗紅光芒交織糾纏，橫亙虛空。

    地面也開始了劇烈涌動。

    大片殘垣斷壁傾塌崩解，將廢墟變得更加污穢狼藉。

    “吼?。?！”

    衛韜頓足踏地，身形驟然膨脹暴漲。

    “地仙，我吃過……”

    “閹割的殘缺天仙，我同樣吃過?！?/br>
    “但正牌天仙，你還算是第一個！”

    他低頭俯瞰，表情愈發猙獰可怖，“雖然你已經腐爛，但我還是想嘗嘗你的味道，希望你不要爛的太狠，那樣就會過分影響我的口感?！?/br>
    轟?。?！

    陡然一道驚雷炸響。

    廢墟空地中央，兩道身影猛地對撞一處。

    頃刻間引發了席卷一切的劇烈動蕩。

    第457章 洞天

    天空無數血泡聚集炸開。焦黑廢墟翻滾涌動。

    殘垣斷壁深處，兩具猙獰身軀劇烈對撞。

    隆隆轟鳴連成一片。

    猶如道道驚雷不斷炸開。

    時間一點點過去。

    章嵇被漸漸壓制下來。

    他縱然變成高達十丈的觸須怪物，一直不停從廢墟之地汲取力量，也抵擋不住衛韜的糾纏撕咬。

    粘稠血液四處飛濺，染紅了大片地面。

    期間還伴隨著滋遛滋遛的聲響。

    就像是有人在吃面條一樣。

    衛韜嘴巴裂開直至耳后，將大團觸須吸入口中，根本無須咀嚼便直接咽下。

    除此之外，珈藍第二靈紋無聲顯現。

    道道絲線沒入章嵇體內，開始傾盡全力吸收汲取。

    整個過程中，血色霞光在衛韜周身不斷炸開。

    甚至連骨刺鱗片都難以抵擋。

    體表被灼燒腐蝕得坑坑洼洼，很多地方已經露出恐怖的傷口。

    但他對此恍若未覺，只是將撕扯啃噬的動作變得更加激烈。

    咔嚓?。?！

    仿佛有什么東西破碎裂開的聲音。

    章嵇轟然倒地，墜入剛剛被砸出的大坑。

    衛韜周身鮮血淋漓，手中握著一顆還在不停跳動的心臟。

    它通體漆黑，表面覆蓋著繁復華麗的紋路，望之猶如暗夜星空。

    唰！

    無數rou芽從心臟表面長出。

    頂端張開一張張有著尖銳獠牙的嘴巴，張口便朝著他的掌心咬下。

    咔嚓！

    rou芽與黑鱗劇烈摩擦，爆開大團耀眼火星。

    其力量之大，獠牙之鋒利，甚至讓衛韜都感覺到了針扎般的刺痛。

    “這個東西，散發著令人難以拒絕的香甜氣息?！?/br>
    他心中動念，毫不猶豫一口咬下。

    凄厲嚎叫從心臟內部傳出。

    卻絲毫無法阻止衛韜的動作。

    三兩下便將墨色心臟嚼碎吃掉。

    咕咚！

    他喉嚨涌動，將最后一點血rou咽下。

    磅礴力量灌注的感覺，讓衛韜不由得仰頭低吼，身形在原有基礎上再次變大膨脹，傷口內的血rou也急速蠕動，rou眼可見開始了愈合恢復。

    更遠一些的殘垣斷壁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