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充滿審視，甚至還帶著莫名的敵意。

    衛韜一頭霧水，完全不解其意。

    更不明白這貨到底是怎么回事。

    兩人根本就是第一次見面，之前從未有過任何交集，完全想不通這種敵意從何而起。

    “你跟晏瑢是什么關系？”

    許久之后，章嵇才放下茶盞，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和晏瑢什么關系？”

    衛韜不由得就是一愣，面上隨即浮現出恍然表情。

    “原來如此?！?/br>
    “我還以為是什么事情，搞了半天癥結竟然在這里?！?/br>
    “當真是讓人感覺有些無語?！?/br>
    “你在說些什么??？”

    章嵇抬起眼睛，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與怒意，“晏瑢一向都對男人疏離淡漠，可是不久前在大殿門外，她都和你竊竊私語說了什么？

    還有剛才，我讓晏家老二問她，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離開，她卻直接開口拒絕，這里面和你是不是也有著什么關系？”

    衛韜沉默一下，眼睛漸漸瞇起，“你有什么話，可以和我直說，沒必要在這里彎彎繞繞?！?/br>
    “有意思，在我的面前，你還敢用這樣的表情和語氣?！?/br>
    “區區一個中層星環的螻蟻！”

    章嵇伸出一根手指，虛點在衛韜額前，隨后慢慢下移，“在我眼中，像你這樣的人，不過是一條家養的狗而已?！?/br>
    “而一條狗，竟然幻想著能和家中主人發生什么關系，你不覺得好笑嗎？”

    “發生關系？”

    “這事好不好笑我不知道?！?/br>
    衛韜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如果真的是狗的話，有時候會不太好分開?！?/br>
    “不太好分開？”

    章嵇猛地瞇起眼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來章公子經驗豐富，那么就是你所想的那個意思?！?/br>
    停頓一下，衛韜語氣平緩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對晏瑢并沒有什么興趣，相反對你卻生出了不小的興趣?！?/br>
    “目無尊卑，以下犯上，當按叛逆處置?！?/br>
    章嵇說著緩緩起身，體內靈力如同沸水般翻滾沸騰起來。

    “你想不想知道，我一般都是如何處置不聽話的狗么？”

    “那就是，殺了它！”

    章嵇唇角溢出一絲猙獰的笑容，體內靈力驟然爆發。

    抬起的手指一閃，向前猛地刺出。

    咔嚓?。?！

    璀璨光芒綻放。

    陡然一聲脆響。

    還有一聲壓抑的痛呼，與脆響在同一時間傳出。

    衛韜面無表情，從頭到尾沒有任何反應，任由章嵇一指點在自己身上。

    然后看著他后退一步，手指彎折出一個尖銳角度。

    斷口處血rou鮮紅，白骨分明。

    看上去竟有種別樣的美感。

    “哦，這是折斷了么？”

    “好像還流血了?！?/br>
    衛韜微微側頭，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無辜。

    他上前一步，語氣溫和，“我知道你弱，但沒想到你竟然這么弱?！?/br>
    “關鍵是弱就算了，竟然還敢以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甚至用你那脆弱到可憐的小東西戳我?！?/br>
    “難道你家長輩從來沒有教過你，在外面要時刻保持謙虛謹慎的道理？”

    “你找死！”

    章嵇眼底閃過一絲暴虐。

    正要不計代價全力爆發，卻猛地停在那里一動不動。

    他驀地瞪大了眼睛。

    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仿佛在忍受著什么劇烈痛苦。

    章嵇嘴唇翕動，下意識低頭看去。

    只見到一個異常復雜的立體靈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體表。

    而隨著道道靈線刺入進來，身體的抖動變得愈發明顯，甚至在骨骼與血rou之間形成了某種震顫共鳴。

    “我的力量，竟然能有這么強？”

    “呵……你死定了?！?/br>
    “我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能聚起如此強大的力量?！?/br>
    章嵇滿面鮮血，整個人仿佛已經陷入瘋狂。

    他踉蹌上前，幾乎沒有任何章法，便抬起手臂當頭打來。

    嘭！

    陡然鮮血飛濺，骨rou橫飛。

    章嵇的手臂毫無征兆炸開。

    然后是肩膀，軀干，以及雙腿。

    整個人瞬間化作稀碎的rou醬，鋪滿了整個密室地面。

    只剩下一顆頭顱，噗通一聲掉落下來。

    “不受控制的力量，最終將會導致滅亡?！?/br>
    “但身為上層星環的修行者，為什么給我的感覺如此之弱，甚至還比不上未被強化前的晏瑢?！?/br>
    “只是這家伙的頭似乎很鐵，即便如此都還保持了腦袋的完整?！?/br>
    衛韜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第一靈紋悄然顯現。

    道道靈絲蜿蜒游轉，很快將所有東西，連同靈力一并清理干凈。

    做完這一切，他目光落在章嵇的頭顱上面，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

    這個孤零零的腦袋，似乎眨了一下眼睛。

    而且好像還不止如此。

    就連它的唇角，似乎都有些微微翹起。

    “確實是…很強大…的力量…”

    緊接著，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

    聽上去有些變形和扭曲。

    衛韜眉頭皺起，低頭仔細看去。

    “很強…的力量啊…”

    扭曲聲音再次響起。

    還有連成一片的噗噗聲音。

    就像是無數花朵同時綻放盛開。

    唰?。?！

    衛韜眼前毫無征兆一花。

    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赤山靈域，而是來到了一處陌生地域。

    這里是一片廢墟。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以及被焚燒過后的焦黑痕跡。

    就連頭頂上的天空，也是血一樣的鮮紅。

    仿佛有腥臭的膿液在其中涌動。

    忽然，輕細腳步聲響起。

    一道身影從漆黑斷墻后出現。

    很快映入他的眼簾。

    衛韜面無表情，看著章嵇慢慢走來，渾身上下不見一點損傷。

    “有趣的力量，在靈力之中，還添加了其他東西?！?/br>
    “就像是，那個人一樣?！?/br>
    章嵇停下腳步，唇角微微挑起，浮現出和那顆頭顱并無二致的詭異笑容。

    只是在他的口中，卻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rou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