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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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在這團輕紗薄霧之中,還隱藏著極細的半透明絲線。 它們飄來蕩去,仿若編織成了一張疏而不漏的大網,罩住什么地方,就會對什么地方進行切割分離,讓那里崩潰瓦解,支離破碎。 “這就是方士所施展的道術?!?/br> “確實是超出了預料的強大?!?/br> 衛韜輕輕呼出一口橙色火焰,又是一步向前踏出,來到了輕紗薄霧之中。 然后伸出右手,抓向距離自己最近的銀色絲線。 他有些好奇,也很想知道,已經臻至混沌無相的這只手,對上方士道術的切割分離,到底誰能更勝一籌。 輕微刺痛感從體表傳來。 衛韜渾然不顧,猛然發力向下一扯。 咔嚓! 又是隱約的清脆碎裂聲在天地間響起。 那張疏而不漏的大網破了。 而就在同一時間,一雙亮若星辰的眼睛顯化夜空。 好奇的目光穿透重重阻隔,落在了衛韜的身上。 咔嚓! 咔嚓咔嚓! 又是一連串的脆響。 銀絲大網被破開一個大洞。 但他完全沒有松上一口氣的念頭,而是閃電般從洞中鉆出,頭也不回便朝著遠處離開。 一聲充滿驚訝的輕咦悄然響起。 才剛剛奔出十數丈距離,衛韜便猛地定住不動。 就在此時,一種難以形容的悸動,從他的心底毫無征兆升起。 不需要去思考,其實也沒有時間去思考。 更沒有時間去糾結猶豫。 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悸動牽引下,衛韜猛地頓足轉身,雙手結成皇極印,再轉混元錘,猛地向后擊出一拳。 術式逐日已經先一步發動。 在陡然升騰的熱浪中,他感覺自己看到了一道月光。 這道光似乎是銀月映照的白,又仿佛是如漆如墨的黑。 它好像游離于天地之外,卻又似乎完全融入茫茫風雪之中。 諸般詭異矛盾的感覺同時映入心間,給他帶來一種真假難辨、虛實不分的難過感覺。 就像是當初在九圣山眠龍鎮,面對著剛剛復起的帝尸一樣,皇極經世一經施展,只要出手便必定要命中目標,想要落在哪里,就必定會落在哪里。 那道光芒抵達終點。 銀輝便在此時化作金光。 衛韜瞳孔驟然收縮。 內里映照出一道手托月盤的修長身影,正在將另一只纖細如玉的手掌緊握成拳,牽引著猶如實質的梵天靈意,似緩實疾重重砸落下來。 避無可避,也無處可逃。 只能選擇將之硬接下來。 接不下來,那就唯有死路一條。 轟??! 一道驚雷陡然炸開。 兩道身影毫無花哨正面對撞。 無比狂暴的力量猛然爆發。 磅礴沖擊波朝著四面八方席卷蔓延,剎那間便將大片冰層破碎融化,變成了一座遍布裂痕的巨大深坑。 稍遠一些的地方,剛剛從地上坐起的女人直接被吹起掀飛,在半空中翻滾出十數丈距離,才噗通一聲掉落地面。 然后繼續向后滑出老遠,終于停了下來。 她掙扎著抬起頭,目光呆滯看向前方,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兩個人各出一拳,僅僅是交鋒碰撞產生的余波,竟然就能釋放出如此磅礴的力量。 別說她現在受了傷,哪怕是在毫發無損的全盛時期,想要擋住這樣的一拳也殊非易事。 就算是精擅金屬功法,將自身練成銅筋鐵骨的修士,或許也會被這種拳勢砸成一灘爛泥。 她大口吐血,生命氣息迅速跌落下去。 身體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到處都是或大或小的傷口,隨處可見淋漓的鮮血和翻開的骨rou,都是在剛剛沖擊中增添的傷勢。 夜幕籠罩下,一團橙色火焰靜靜燃燒。 在風雪中忽明忽暗,仿佛下一刻就會完全熄滅,卻又一直沒有熄滅。 橙色火焰之中,衛韜雙腿一前一后,還保持著出拳的姿勢。 “這就是化神之上的方士,她竟然也是武道宗師,而且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武道宗師?!?/br> “如此磅礴的氣血真勁,讓我不得不懷疑,她到底還是不是個人?!?/br> “更讓人驚訝的是,她也和我一樣,成為了大梵生天眷顧之人?!?/br> 片刻后,衛韜緩緩睜開眼睛,發出了一聲幽幽嘆息。 他看到一個手托銀月的女子款款行來,周身風雪環繞,旋轉飄飛,卻沒有一朵雪花進入到三尺之內。 她穿著一件樣式繁復華麗的長袍,望之如同九天之上的玄女降臨世間。 兩人相隔十步,目光一觸即分。 衛韜沉默不語,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與眾不同的眼睛。 她的雙眼,左眼是純粹的潔白,右眼則是沒有雜色的純黑,還有眉心正中的豎瞳,則是一片璀璨的金黃,從中透射出有如實質的梵天靈意。 黑白交織,金光流淌,三者交織一處,卻又涇渭分明,同時映照在他的身上。 衛韜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心情也隨之變得安寧平和。 “梵羽方士親臨北荒,在下有失遠迎,還請海涵?!?/br>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說話時的語氣很輕,也很平和。 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最后寧靜。 第369章 御己 夜風冰涼,大雪紛飛。兩道身影相隔十步,沉默而立。 衛韜收斂氣機如頑石,又仿佛與黑暗完全融于一處。 女方士表情恬淡,眉心豎瞳緩緩閉合,兩只眼睛也恢復正常,投來好奇審視的目光。 “和不久前比起來,你的實力層次又有了明顯提升,如此修行進境,讓我都要為之心動?!?/br> 她露出一絲微笑,聲音清越悠揚,聽上去就像是山泉叮咚鳴響。 “你叫什么名字,所修行的又是哪幾種功法? 為何會有一種矛盾叢生,卻又完美相容的感覺?” “還有,你甚至還兼修了一部術式,看起來異常熟悉,但我剛剛思索良久,卻又無法確定它的根底,也是相當奇怪的一件事情?!?/br> “本人姓衛,單名一個韜字?!?/br> 衛韜垂下眼睛,看向她左手托著的銀月,“至于我所修的功法,卻是不太方便和方士細說?!?/br> “道不傳外人,法不傳六耳,所以對于你的顧慮,我表示理解?!?/br> 她點點頭,并未露出什么意外表情,從頭到尾保持著溫潤似水的笑容。 不過就在下一刻,她卻是話鋒一轉,“但理解歸理解,我并不打算接受?!?/br> “要知道我苦苦求索,只為超脫,其他一切于我而言都如過眼云煙,不值一提。 尤其近些年來猶如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每一步踏出都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若是忽然發現了一線光芒,自然要緊緊抓住,哪怕充滿艱難險阻,也絕無放手的打算?!?/br> 衛韜看著數步外的女方士,恍惚間她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 定玄宮苑的身影,不知不覺浮現眼前。 從某種程度上講,她們很有幾分相似之處。 不為情感所擾,不為外物所動。 為了心中唯一的目標,所有一切都可以拋卻舍離。 即便是有著血脈關系的晚輩,在她眼中也只是一個可以任意丟棄的工具。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更是和螻蟻沒有任何區別。 一念及此,衛韜平靜說道,“方士接不接受,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關系?” “世間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又怎么可能事事都遂了吾等心意? 方士修行日久,又自言歷經艱辛困苦,難道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還不明白?” “我明白,一直都很明白,或許真正不明白的,其實是衛公子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