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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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向前一步踏出,便毫無征兆消失原處。 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十數丈外,甚至是更遠的距離。 就連風雪都要為之停頓凝滯,仿佛要和他的一動一靜進行配合。 還有一個僵硬扭曲,沒有雙腿的身影,相隔十丈跟隨在后。 其身下詭絲涌動,仿佛完全融入到了風雪之中,行進間的速度同樣不遑多讓,從頭到尾沒有落下分毫。 咔嚓一聲輕響。 玄武道主毫無征兆停下腳步。 低頭看著身下被踩斷的枯枝,還有那只剛剛從土洞中鉆出,又被嚇得瘋狂逃竄回去的野兔。 他摘下兜帽,蒼老枯瘦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然后從附近撿拾了一些草莖,全部堆到那只隱蔽土洞的附近。 做完這一切,他緩緩直起身體,看向前方莫名亮起的一團青白光芒,原本充滿死意的目光中透射出些許疑惑的神色。 “桂中丞以幽玄詭絲為引,召喚名為貍類的生靈降臨北荒?!?/br> “既然它已經死了,再也沒有留下絲毫痕跡,這件事情我們便可以略過不提?!?/br> 齊太全收回目光,緩緩開口說道,“但是,后續發生的事情,老夫還需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和交代?!?/br> 桂書仿嘆了口氣,“在我能感知到貍類的時候,它便已經在我們附近徘徊,所以說即便沒有我的呼喚,它應該還是會和我們出現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只是它到時候是降臨北荒,還是西極南疆,亦或是大周境內,就成了一個未知的選項?!?/br> “所以我才將貍類吸引了過來,一來可以研究它這樣的生靈到底有何特異之處,二來也是將它出現的時間地點固定下來,可以置于我的關注范圍之內。 更重要的是,自九圣山復起的帝尸也在北地荒原,如果真的出現了難以控制的情況,有他老人家在的話,至少也能將帶來的變故壓到最低?!?/br> 停頓一下,他看向前方漸漸黯淡下去的青白光芒,感受著由遠及近傳遞過來的暖風,眼神中同樣有些疑惑和不解。 沉默片刻,桂書仿又是一聲低沉嘆息,“我也沒有想到,貍類會死得這么快。 但在貍類死后又生出的種種變化,更是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甚至是令我心中莫名有些發虛發寒?!?/br> 他收回遠望的目光,低頭注視著身下涌動的詭絲,面色忽然變得有些陰郁沉凝。 “其實不用道主說,我也要就此事給出一個解釋和交代?!?/br> “雖然根據我所知曉的隱秘,自百年前武帝橫壓當世之前,有些地方就已經出現了異常的苗頭,但終究是被武帝一一鎮壓下去。 可惜武帝踏平北荒金帳,斬滅梵天靈意后便陷入瘋狂,直至最后忽然駕崩,也沒能將所知曉的秘密真正完整記錄下來。 只留下些許夢囈般的只言片語,在其所臨摹的驚鴻帖間有所顯現。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百年過去,或許該來的終究還會再來,唯一的區別便是時間的早晚而已?!?/br> “不過,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此時此刻的變化,終究是因我召喚貍類作為起始,那我也只好豁出去拼上這條性命不要,去查探清楚內里隱藏的真正緣由?!?/br> 齊太全淡淡說道,“以桂中丞寧一直以來給老夫留下的印象,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倒是讓我有些驚訝?!?/br> “人心多變,復雜難言?!?/br> “但即便是我這般可以稱之為萬惡的人,也有著不能逾越的底線存在?!?/br> 桂書仿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為求長生久視,我可以隱忍數十載時光,過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也可以肆無忌憚殺人無算,但卻從未有任何引狼入室的想法。 畢竟我自認為還是一個人,而不是無家可歸的野狗,哪怕真的要做一條狗,也只能是一條看家狗?!?/br> “桂中丞其實說的不對?!?/br> “哦?還請道主直言?!?/br> 齊太全拈住一片隨風飄來的草屑,“其實早在兩百多年前,本門那位祖師便已經在所寫的札記中隱晦提到,有許多連他都感覺奇怪的人和事,都在大爭之世的戰亂中一一顯現。 不過他老人家對此并沒有想得太多,應對的手段也簡單直白,無非是將之全部斬殺干凈,沒有了制造亂象的人,也就沒有了亂象的出現?!?/br> “時至今日,尤其是見到了與貍類相關的那個武者之后,再回頭細思札記殘篇記錄的內容,我才忽然發現,當初在祖師筆下那些不像是武者的奇怪武者,似乎便和現在發生的事情有所牽連。 更進一步去想,祖師在手札中還提到了北荒梵天,只是后面似是大限已到,所記錄的內容戛然而止,沒有繼續深入下去。 再聯系到大梵生天后來居上,取黑暗之淵而代之的事實,里面究竟有沒有隱藏著其他的秘密,直到現在都還不得而知?!?/br> 桂書仿問道,“兩百多年前,道主說的可是玄武國師?” 齊太全點點頭,正準備說話,卻在最后一刻閉口不言。 他轉身向西,感知著撲面而來的暖意,觀察著由雪化雨的變化,瞳孔中緩緩映照出一道緩緩走來的身影。 這是一個青衣青裙的女子。 她頭戴寶冠,面覆輕紗,唯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望之猶如天上星辰,將黑暗夜幕都為之點亮。 “長夜難明,風急雪驟,兩位在此時此刻出現在此間地面,莫非是為了迎接妾身的到來?” 女子聲音悠揚,帶著一種古怪腔調,聽起來仿佛在吟誦歌唱一樣。 來到近處,她再看一眼黑暗中的兩人,原本悠然自得的表情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則是驚訝,以及些許的慎重。 “兩位當真是讓我倍感驚訝詫異,甚至有些難以置信?!?/br> 她眼波轉動,目光從桂書仿身上移開,隨后又看向玄武道主的右臂,“閣下是極其罕見的一體雙靈。 老先生則更加罕見,雖修氣血武道,竟然能別出心抒,用外物為自身筑造道基,此等聰明才智,我是自愧不如,感覺遠遠不及?!?/br> 齊太全道,“你是什么人,又從何處來?” 青衣女子微微一笑,“兩位可以稱呼我為青奴,至于我的來處……” 她忽然一聲幽幽嘆息,“等兩位加入我們,成為我們的人,妾身定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知?!?/br> ………… …………………… 雪似乎下的越來越大了。 天地間盡是白茫茫的一片。 唯有衛韜周身數丈方圓空空蕩蕩,沒有一片雪花落下。 仿佛連冰雪寒氣都被吸收吞噬,沒有存在的空間。 他面朝西方,看著一抹亮色映照天空,然后又悄然斂去,消失得無影無蹤,目光中閃過些許疑惑。 這道光芒,看上去和梵天大醮有些相似。 但梵天靈意降臨時,顯化出來的是金色霞光,而不是剛才給人帶來熾熱感覺的青白光芒。 “上師要去那里查探一番嗎?” 苜璃來到近處,小心開口問道。 “不去?!?/br> 衛韜搖了搖頭,緩緩收斂氣機,頓時風雪涌入,將周身再次覆蓋籠罩。 他取出喜母神像,再次將精神投注其中。 但出乎預料的情況出現了。 神像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衛韜微微皺眉,沉默思索。 片刻后,他輕輕呼出一口濁氣,御使皇極法印,驅使剛剛吸納進來的那道神意。 吱呀一聲輕響。 仿佛緊閉的門扉被輕輕推開。 衛韜眼前毫無征兆一花。 神像又一次活了過來。 十只手臂結出不同印訣,黑暗虛空再次降臨。 而當他深入進去探知,竟然比之前更加輕松順滑,完全不像上一次那般會急劇消耗精神。 “原來如此,皇極印將喜母雕像中的神意吸收納入,就相當于將它真正和我融為一體,變成了自己的東西,所以這一次驅動神像才會變得如此省時省力?!?/br> 心中念頭閃過,衛韜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條游魚,在黑暗中靈動穿行,很快便接觸到了黑暗盡頭的白色光芒。 這是一張由蛛絲編織而成的大網。 或者換一個更準確的說法,它應該是一扇盤絲大門。 將其打開之后,就能真正進入到喜母的盤絲洞之中。 只是不知道是整個人都能進去,還是就像他這兩次一樣,僅僅是將精神深入近前探查感知。 衛韜手持喜母神像,默立風雪不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 黑暗漸漸退去,白日即將來臨。 只是在厚重烏云的遮蓋下,天地間被茫茫風雪覆蓋籠罩,依舊是晦暗陰郁的色調。 悄無聲息間,與喜母神像的聯系被斷開。 衛韜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 整個后半夜時間,他一直都在嘗試開門入洞。 但試來試去,卻都沒有弄清蛛網的運行規則,也只能是在洞口蹭蹭,無法真正深入其中。 一處荒民聚居地。 衛韜慢慢喝著茶水,一杯又一杯。 身后服侍的苜璃幾乎是在一刻不停地在燒水,沏茶。 倪灀在火堆旁盤膝端坐。 雙手置于膝上,掌心各有一朵晶瑩閃亮的神樹之花。 外面還有苜璃的弟弟和部屬,正在將幾頭牲畜剝皮剔骨,架在另外一座帳篷內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