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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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書仿話鋒忽然一轉,“藏劍閣大劍師已死,寧玄真也身受重傷,羅掌門在這場交鋒中幾乎沒有太大損傷,為何要急匆匆撤離此地?” “寧玄真怕是巴不得我去找他,所以能安然等著老東西自己去死,我為何要讓自己親涉險地?” 羅青雋周身詭絲涌動,帶著她風馳電掣向北疾行,“不如讓他返回青麟山,看著偌大一個宗門就只剩下他自己,這種場面想想都會覺得相當有趣?!?/br> 桂書仿沉默片刻,“你帶來齊州的那些人,是準備在青麟山上做一場簡化的梵天大醮么,如此想來確實有些意思?!?/br> ………… ……………… 傍晚時分,彩霞滿天。 馬車在一條三岔路口緩緩停住。 北勿從上面下來,目送馬車漸行漸遠,很快消失在視線盡頭,這才轉身朝著相反方向而去。 即便是到了現在,再回想起此次道左相逢,他心中也不由得升起道道波瀾。 其實他早早就發現了那輛馬車,開始并沒有太過在意,只看了一眼便準備與之擦肩而過。 不過就在雙方接近到一定距離時,北勿突然發現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為了壓制幽神刺,他一直都處在天人交感的狀態中,陡然被一道自車廂內撲面而來的惡意打破意境,擾亂了心神。 北勿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鮮嫩的羔羊,遇到了隱藏在黑暗深處的惡狼,赤裸裸面對著對方毫不掩飾的殘暴血腥目光。 或許下一刻就要被開腸破肚、撕扯成大大小小的碎片。 除此之外,還有那些其色如血的猩紅觸絲,竟然真的解決了困擾他許久的生死難題。 它們所起到的效果還不止如此。 在那些猩紅絲線的作用下,他甚至感覺到自身停滯已久的修為境界都有所松動,竟然出現了進一步提升的跡象。 只此一點,便足以讓北勿這位南疆宗師驚嘆拜服。 此時此刻,他氣機內斂,步履輕盈,完全沒有了之前因重傷帶來的虛弱疲乏。 精神狀態也恢復完好,甚至比當初在北圩鎮時都更加充足。 不久后,當夜幕真正降臨之時。 北勿在一片樹林旁停下腳步。 前方就是雄偉的齊州府城。 猶如一頭巨獸俯臥大地,安靜等待著深夜的安眠。 他沉默片刻,再想一遍那位吩咐下來的事情,直到現在都還有些不太相信是真的。 不是任務難以完成,而是因為實在太過簡單。 他只需要進入齊州府城,在南城區域隨便找個地方住下來,然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就沒有其他更多的限制。 而那位唯一的要求就是,若是在城內感知到青蓮宗師,亦或是北荒宗師的氣機,甚至不用他直接出手與之為敵,只需要放出信號,等待有人前來和自己聯系便是。 這種日子,比在北圩鎮時都要輕松愜意。 除了暫時無法返回南疆之外,簡直就是北勿最喜歡的生活方式。 悄無聲息間,他潛入城內,緩步行走在燈火通明的長街之上,體會著許久未曾見到的繁華景象,忽然便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另外一處方向,馬車在青麟山下停了下來。 清影等人進入青麟別院休息。 衛韜則趁夜上山,直向內門而去。 蒼穹之上,魚鱗狀的云團緩緩聚集,下方則是隨著夜色漸起的濃重霧氣,將大半個青麟山都籠罩其中,難以得見真容。 隨著向上的不斷攀登,衛韜悄無聲息沒入到了大霧之中,然后繼續沿著狹長石階蜿蜒向上,不久后終于站在了這條山路的終點,抬頭看向身前那座滿是滄桑的高大石門。 石門之后,則是矗立于青麟山頂的殿宇群落。 衛韜還是第一次在冬天的夜晚,站在這個角度觀察元一山門,莫名感覺到一股滄桑古老的氣息自一座座大殿內冉冉升起,盤旋不去。 這道氣息似乎存在,卻又似乎并不存在,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 它仿佛從遙遠的古代穿越而來,充斥著衰落渾濁的味道,卻又像是新生的嫩芽,洋溢著無限可能的生機。 青麟殿。 衛韜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出現在內門最中央的那座大殿前。 內里空無一人。 本該在殿內端坐靜修的寧道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本想轉身離開,卻又在自己常坐的木椅上坐了下來,順便點燃了照明的紅燭,升起了燒水的小爐。 隨后緩緩后閉上眼睛,在橘黃的燭光中入定,開始感知一部部外道功法的玄念意境。 忽然間,殿門發出一聲輕響。 衛韜從沉思中驚醒,緩緩睜開眼睛,便看到了一個高冠袍服的修長身影,正從外面緩緩走了進來。 她進來后就在門內站定,秋水般的眼眸波光流轉,對著他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他安然不動,目光落入到她那對仿佛深不見底的眼眸中,回以一個溫和的微笑。 兩人相隔一張書桌,最多只有幾步的距離。 目光在虛空中交織糾纏,許久后才各自移開。 衛韜在默默出神,似乎不愿打破這一份寧靜。 倪灀則半低著頭,纖細如玉的手指把玩著腰側懸著的一枚玉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時間一點點過去,書桌上的燭火一直都在靜靜燃燒,卻沒有變短分毫。 忽然間,她發出一聲幽幽嘆息,“衛師弟此次下山,竟然受傷了么?!?/br> “而且我看師弟精神疲憊困倦,似是天人交感的武道意境出現了問題?!?/br> 衛韜點點頭,“此次下山,遇到了一位沿河逆流而上的青蓮散人,他想要尋我的麻煩,然后只能是與他在珞水河畔做過一場?!?/br> “能讓衛師弟負傷,此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輩?!?/br> 倪灀面上露出關切表情,“師弟知道那人是誰嗎?” “他名叫巫尪,自稱是青蓮教月散人?!?/br> 衛韜從木椅起身,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水,“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號?!?/br> “巫尪,竟然是妖教三散人中的月散人嗎?!?/br> 倪灀微微一怔,片刻后若有所思道,“就在之前不久,老師感知到有青蓮宗師北上齊州,莫非說的就是巫尪?” “我和月散人是在珞水相遇,道主竟然在青麟山就能感知到嗎?” 衛韜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又接著問道,“道主呢,為什么此次回山,他老人沒有呆在青麟殿里?” 倪灀眼波流轉,慢慢說著,“老師借助大梵生天靈意,同時感知到兩道氣息的靠近。 除了北上齊州的青蓮宗師外,還有人自北荒南下,直奔齊州府城而來,如今看來,老師應該是去了北邊,攔住了那位北荒宗師?!?/br> 她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轉頭看向門外的黑暗夜幕,“算算時間,如果對方沒有收斂氣息,隱藏行跡的話,老師早應該已經找到了正主?!?/br> 想著忽然就再也沒了消息的北荒人妖,衛韜頓時恍然。 原來是寧道主先一步出手,將人在半路便攔截了下來,根本沒有給對方繼續南下的機會。 倪灀道,“老師以前曾經提起過,青蓮教月散人在三十年前被教門追擊圍剿,隨后便消失不見,無影無蹤。 當時很多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到卻是在今時今日,才敗亡在了師弟的手中?!?/br> 說到這里,她忽然想起來什么,再看向衛韜的眼神,頓時變得愈發明亮動人。 “剛才我只是擔心師弟的傷勢,卻是沒有注意到,你竟已破開玄感之上的那道屏障,達到了天人化生的宗師之境?!?/br> 她語氣中滿是贊嘆歡喜,“我一直知道師弟修行進度一日千里,和其他人不在同一層次,但能快到如此程度,還是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 而且能將青蓮教月散人擊殺,豈不是意味著衛師弟初入宗師,便直奔陰極陽生而去?” “要知道早在三十年前,巫尪便已經天人化生,成就陰極宗師,后面雖然被教門圍攻重傷而逃,或許因此壞了根基,會影響到后續的修行進境。 但這么長時間過去,此人又藏身妖教往生之地休養生息,無論如何都應該晉入到了陽極大宗師層次才是?!?/br> 在她面前,衛韜并沒有什么隱瞞,“月散人確實是陽極宗師,實力層次確實非同一般,就連我應對起來也很是吃力。 不過也算是我運氣好,他在交手之初判斷錯了形勢,吃了個不小的暗虧,不然想將此人一戰留下也并非易事?!?/br> “衛師弟總是這么謙虛?!?/br> 倪灀聞言,粲然笑道,“余婆婆以前曾對我說過,不管是天賦資質、意志毅力,亦或是機緣運氣,這些平日里無論怎么說,怎么比較重要性都可以。 但在武者生死一線的交鋒對決中,這些就沒有再拿出來討論的意義?!?/br> 停頓一下,她幽幽嘆了口氣,“到了那個時候,就只有生死勝敗一說,其他都是虛的?!?/br> 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再說話。 衛韜坐在那里閉目養神。 倪灀則小口抿著茶水。 直到等她將整杯茶喝完,衛韜才抬起頭來,有些疑惑問道,“我記得道主數十年來極少下山,是有什么原因嗎?” “我也是最近才知曉個中緣由?!?/br> 倪灀思忖著慢慢說道,“說起來老師枯坐山門不出,還和北荒的梵天靈意有些關系?!?/br> 她詳細講述了一遍,最后幽幽嘆了口氣。 “畢竟我們元一道是教門七宗之一,當初選址青麟山也是因為這是齊州為數不多的福地,加上傳承多代也算是有些積累,所以老師長住青麟殿不出,以此減少梵天靈意帶來的侵蝕?!?/br> 衛韜點點頭,剛想說些什么,卻忽然面色微沉,轉身看向了半掩的殿門。 燭光順著門縫流淌出去,在殿外映照出一條淡黃的光帶。 而在光帶之外的地方,盡皆被深沉厚重的黑暗所占據。 咔嚓! 倪灀手中瓷杯毫無征兆裂開,guntang的茶水順著指間流淌下去,淅淅瀝瀝滴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