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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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硯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就在那座門樓最高大的宅院?!?/br> “權師兄,那我們該怎么辦?” “你先退出去藏好,我一個人過去看看?!?/br> 權硯將警惕性提到最高,慢慢朝著房家府宅靠近過去。 因為剛才那種被窺視的感覺,讓他心弦緊繃,隨時準備著抽身撤離,抑或是暴起攻擊。 并不算長的一段距離,權硯足足用了二十息時間,才終于來到了房府門樓近前。 他四下觀望許久,眉宇間浮現出疑惑神色。 “不管用什么感知探查手段,都再沒有任何發現,難道剛才是我被玄感妄念影響,所以才出現了莫名其妙的幻覺?” 一個念頭在權硯心中閃過,再想到之前他對于桂書仿舊宅的情報收集掌握,心中忽然間就變得安定下來。 “此處和桂書仿的莊園還有不近的一段距離,就算那里出現了異常情況,也很難影響到曬金場集鎮,所以說我就是沒事找事,自己嚇唬自己?!?/br> 權硯心中一松,緩緩推開了那扇虛掩的大門。 他走進院子,在身后留下一行清晰腳印。 地面鋪滿白雪,再配上已經枯死的花草植木,充斥著殘破敗落的氣息。 穿過整個前庭,權硯在第一排房屋的走廊停下腳步,仔細觀察著武者交手后留下的痕跡,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當年齊州剿滅妖教,珞水河畔一戰堪稱慘烈,桂書仿獨自對抗朝廷教門眾多高手,竟然還能將東禾先生,風洳太上等人打傷,每每思之都令人感到難以想象。 此后許多年,老師一直對此戰諱莫如深,直到辭去巡禮司太常官職,覓地隱居后才偶有提及。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曬金場的房員外竟然和桂書仿有所關聯,并且那幾位竟然放著此人性命不取,就讓他在莊園附近生活下來?!?/br> “也就是后來老師歸隱,四象殿東禾、玄武道風洳身死,才漸漸放松了對這里的監視,最終再也無人提起?!?/br> 權硯推開一間屋子的房門。 寒風攪動灰塵,混合著霉味灌入口鼻。 他閉住呼吸,在里面仔細搜尋,然后又去了下一間屋子。 不久后,權硯拍掉手上沾染的灰塵,低聲自言自語道,“老師此次讓我急匆匆趕來,說是感知到了花開的聲音,不在曬金場內就在莊園之中。 他老人家或許真是老糊涂了,說話都顛三倒四沒有條理,除了花開的聲音之外,就再也沒有給我其他任何線索,又讓我如何才能找尋?” “花開的聲音嗎?” 忽然,原本空寂無人的房前長廊之外,傳來一道平靜的男子聲音。 權硯猛地停下腳步,垂下眼睛側耳靜聽。 隱于袖中的雙手各自按住腰側刀柄,拇指輕叩指向前方,已經是做好了暴起出手的準備。 片刻后,那道溫和男子聲音再次響起,仿佛隨著風雪飄蕩過來,“本來我已經打算離開,卻又看到了你們的到來,那么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什么人,來這里要做什么?” 近一點,再近一點…… 權硯放空心靈,默默聽著那道越來越清晰的聲音,同時緊張推測計算著雙方之間的距離。 當最后一句話剛剛落下時,他毫無征兆陡然暴起。 霎時間尖銳的破空聲響起。 權硯精氣神意凝為一體,全身力量匯于一處,而后盡數傾注到了出鞘的雙刀上面。 此時此刻,漆黑夜幕下仿佛亮起兩輪新月。 兩柄彎刀矯若游龍,翩如驚鴻,仿佛有了靈性和生命,在風雪中交相輝映,追尋著那道聲音的源頭而去。 權硯人隨刀動,斬入黯夜風雪。 仿佛靈魂都在顫栗,融入璀璨刀芒之中。 此時此刻,權硯心中莫名有些唏噓感嘆,或許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為玄妙的一刀了。 哪怕前方矗立著一座大山,他都要將之一斬兩斷。 忽然噹的一聲輕鳴。 光芒斂去,新月墜空。 如若游龍的彎刀毫無征兆由極動轉為極靜,孤懸于半空之中。 權硯瞳孔驟然收縮,內里映照出一道黑衣黑袍的身影。 他凝聚了全部精氣神意的一刀,竟然被那人隨隨便便就揮手擋住。 下一刻,那人五指張開,似是漫不經心般抓了過來。 權硯心臟猛地一跳,雙刀迫開風雪,層層盛開,如同兩蓬煙花在黑暗夜幕下悄然綻放。 叮叮叮叮?!?/br> 在權硯無比驚訝的眼神內,只看到那人僅僅是隨便一攬一收,便精準將所有刀芒盡數湮滅于無形之中。 咔嚓! 如玉細膩的手指捏住了刀鋒,就像是定住了蛇之七寸,無論怎樣都無法動上一下。 不過,權硯并不驚慌。 因為他這一刀斬出,只是殺招的前半段。 真正的殺機還未展現出來。 如果以為他只會用刀,那就是對方落敗而亡的開端。 啪的一聲脆響。 就在被定住的一瞬間,兩柄彎刀毫無征兆同時斷裂。 刀刃竟然是中空結構,又有墨色絲線無聲無息飛出。 在黑暗風雪的掩護下,閃電般朝著前方攅刺過去。 權硯清楚看到,那人忽然變得驚訝的眼神。 下一刻,無數墨色詭絲亂舞,將兩人完全包裹其中。 權硯暗暗嘆息,就算對方是一位天人化生的武道宗師,若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硬吃他這一記殺招,決計也難以討得了好去。 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會直接身死。 畢竟在巨大的危機壓迫下,他直接便放出了老師親手植入的詭絲,承載著老師的武道真意,殺傷力自然毋庸置疑。 唰! 數個呼吸后,瘋狂亂舞的詭絲陡然一收,再次納入權硯體內。 他面色慘淡,氣息虛弱,向后踉蹌退出十幾步距離,直至抵住一根走廊梁柱才堪堪停了下來。 “這一對彎刀是什么材質,竟然能屏蔽掉我對于詭絲的感知?!?/br> 衛韜把玩著一枚刀刃碎片,緩步走上前來,“不得不說,你剛才雙刀齊出,內藏詭絲的殺招,連我都差點兒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最后發現是幽玄詭絲之后,倒是不需要有什么反應?!?/br> 他就在權硯身前停下腳步,面上露出溫和笑容,“我見過銀色,紅色和透明的詭絲,像這種如漆如墨的黑色卻是第一次見到,倒是讓人頗多好奇?!?/br> 悄無聲息間,柳青緣從走廊一端走來,手上還拎著一個陷入昏迷的男子。 “先生,此人應該和當年巡禮司邛太常有關,卻又不是鬼手蒼愁,有可能是邛太常辭官歸隱后新收的弟子?!?/br> 衛韜問道,“巡禮司邛太常,就是組織參與了珞水河畔一役的那位?” “是,邛太常,東禾先生,還有玄武風洳,便是圍殺桂書仿的三位核心人物?!?/br> “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其他人還有誰?” 柳青緣陷入思索,慢慢說道,“我只知道主要參與者,其他還有定玄派羅掌門,靈明山文長老,以及監武司的厲指揮使等人?!?/br> 權硯渾身虛弱無力,連站立的姿勢都無法保持,貼著立柱緩緩滑落下去,癱坐在了冰冷的地面。 聽著兩人的交談,他一顆心直接沉到谷底,幾乎對生還不抱任何希望。 柳青緣來到近處,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邛太常還活著么?” 權硯心中閃過數個念頭,最終老老實實回答,“我叫權硯,老師還活著,只是因為歲數大了,經常變得有些神志不清,說些胡言亂語?!?/br> “以邛太常的修為境界,就算是歲數再大,也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才對?!?/br> 柳青緣有些不太相信,“你身為他的弟子,難道對此就沒有過任何懷疑?” 權硯嘆了口氣,“老師在珞水河畔一役受了暗傷,最近幾年才突然爆發出來,也就是從那時起,整個人的精神便大不如前?!?/br> “你雪夜探查曬金場,又是為何而來?” “回姑娘的話,在下是奉了老師之命而來?!?/br> 權硯大口喘息幾下,接著說了下去,“老師說這里出了問題,本不該開的花卻忽然開了,就一定要我過來看上一眼?!?/br> 柳青緣眼中波光一閃,聲音卻陡然冷了下來,“什么花開花落,神神叨叨一派胡言,讓人聽了就不太舒服,你最好說清楚一點?!?/br> 權硯小心翼翼抬頭看了一眼,“老師說那是一朵血蓮,內里寄托著一點真靈種子,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才會綻放盛開,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它竟然就開了。 老師還說,此事似與北荒有關,至于到底是什么關聯,他老人家沒說,我也就沒問?!?/br> 衛韜若有所思,聽到此處便開口問道,“你為什么不問?” “這,這個……” 權硯猶豫片刻,擠出一絲苦笑,“說出來兩位可能不信,其實是我懶得問,甚至根本就不相信老師所言,但畢竟師命難違,也只能是日夜兼程趕來查探?!?/br> 說到此處,他又嘆了口氣,“就如這位姑娘所言,我也覺得老師神神叨叨的,好的時候很好,卻又經常說些胡言亂語,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理解他的想法?!?/br> “邛太常還說過什么?” “老師說的都是些支離破碎之語,互不聯系也不成體系,真正能讓我聽懂的,也就是三件事?!?/br> 權硯陷入回憶,“他提起過往生之地是個好地方,青紅紫玄四座蓮臺也是好東西。 又說大周武帝闖入北荒金帳,不惜代價親手砸散了大梵生天最后一絲神意。 最后則是什么明天理,滅人欲,北荒之主,有德者當可居之?!?/br> 衛韜目光從權硯身上移開,落在黑暗風雪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