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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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黑刀請來的幫手,紅名錄上的南奇珍?” “看來我們得到消息后當即行動,還真的是有所收獲?!?/br> 衛韜微微一愣,“黑刀是誰,南奇珍又是哪位,你怕是認錯人了?!?/br> “事到如今,你承認也好,狡辯也罷,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br> 女子刷地拔出長劍,劍尖毒蛇吐信般顫動,對準了衛韜的咽喉要害,“我今天就讓你明白,想要在北圩鎮生事,就必須要做好隨時丟掉性命的準備!” “我最后說一遍?!?/br> 衛韜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我不認識什么黑刀,也沒時間和你們在這里耗下去?!?/br> 高挑女子面色酡紅,顯然被氣的不輕。 而衛韜接下來的話,陡然讓她的情緒處于爆發的邊緣。 “再不讓開的話,真以為我就不敢殺你?”衛韜垂下眼睛,遮擋住眸子里一閃而逝的猩紅顏色。 他現在很忙。 不是一般的忙。 而且不久前又剛剛經過玄感妄念折磨。 本來心情就有些煩躁。 現在鬧出來的事情,已經讓他快要壓制不住心底的暴虐殺機。 “小姐!” 忽然一聲低呼響起。 一個老嫗從鎮子方向疾速奔來,后面還跟著幾個白衣白袍的武者。 看到樹林中的鮮紅長袍,老嫗面色頓時變化。 她猛一揮手,帶來的幾人迅速散開,將所有去路盡數封堵。 高挑女子微微一笑,“張婆婆來得恰到好處,有您帶著鐵衛親自出手,定然能將這妖人擊敗拿下?!?/br> 老嫗有些渾濁的眸子閃過一道寒光,“此人看著似乎不像是南奇珍,不過都無所謂了,先取了他的性命,也好讓老婆子事先松一松久未活動的筋骨?!?/br> “既然是你們自己找死……” 衛韜緩緩握拳,卻又隨即松開,轉頭看向了一側的黑暗夜幕。 “黑刀出了三百兩黃金,讓我幫他殺幾個該死之人,沒想到某家運氣如此之好,還未進入北圩就能見到任務目標?!?/br> 忽然一道有些尖細的男子聲音遠遠傳來,緊接著破空聲響起,衣袂扇動連連作響。 緊接著,一個穿著大紅繡花袍服,油頭粉面的男子現身林間。 他滿臉笑容看了過來。 衛韜面無表情轉頭望去。 兩人目光虛空對碰,各自落在對方的紅色衣袍上面,又隨朝著一側分開。 “想我南奇珍孤獨半生,直到今日才得遇同道中人?!?/br> 紅袍男子唰地展開一柄折扇,低頭顧影自憐,“長夜漫漫,大雪紛飛,我也是沒有想到,竟然還能讓我在這里見到一位姐妹……” “找死!”衛韜勃然作色,向前一步踏出,探手便朝著紅袍男子抓去。 高挑女子目瞪口呆,自從第二個紅衣男子出現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似乎是認錯了人。 只是出乎她的預料,那被她認錯的家伙竟然如此狂躁,二話不說就暴起出手。 南奇珍可是位列紅名錄上的…… 她的念頭被打斷了。 這一刻整個人仿佛變成了沒有生命的雕塑,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轟??! 因為隨著衛韜一腳踏出,大片樹林都在微微震顫。 同時罡風呼嘯,腥氣四溢,席卷了整個林間空地。 南奇珍感慨嘆息的話還未說完,整個人便猛地一顫。 他表情驚駭欲絕,氣血真勁全力爆發,終于在最后一刻抬起手臂,擋住了從天而降的恐怖利爪。 咔嚓! 折扇破碎,骨rou飆飛。 南奇珍眼神絕望驚恐,死死盯著那只黑紅交纏的猙獰手臂貼近身體,然后透過前胸而入,又從后背破口鉆出。 “這……” 張婆婆激靈靈一個寒顫,只覺得遍體生寒、頭皮發麻。 就連被鮮血濺到臉上都毫無所覺。 咚! 又是一聲悶響。 幾個白袍武者穩不住身形,身體一倒直接跌坐在地上。 緊接著罡風再起,呼嘯而至。 張婆婆心中猶如火藥轟然炸開,閃電般向后退開,同時擎起手中精鋼拐杖擋在身前。 咔嚓一聲脆響,龍頭拐杖被斷成兩截。 她已然來不及再做出任何反應,充滿死亡氣息的利爪便當頭罩下。 包裹住了整個頭顱,然后驟然向內發力合攏。 嘭! 各種碎片rou糜黏液四處亂飛,噼里啪啦掉落地面。 一具無頭尸體軟軟倒地,就此沒了任何生命氣息。 那群白袍武者陷入呆滯,直到此時才猛地回過神來,炸了鍋般就要四散逃竄。 下一刻,猩紅顏色暴起,將所有人全部籠罩在內。 這一過程中,高挑女子完全不敢開口說話,甚至連呼吸都在刻意壓制,唯有呼呼的風聲在耳邊不斷回響,就像是凄厲的哀嚎,嗚嗚的鬼哭。 隨手拂掉紅袍上沾染的些許碎片,衛韜表情平靜看了過來,“你是北圩鎮的人,應該對內部環境比較熟悉?!?/br> 高挑女子努力平復著心情,語氣無比恭敬,“回閣下的話,我確實對北圩鎮內的一切都很熟悉,您需要我做些什么直接吩咐便是?!?/br> 在超強卓絕的實力面前,除了低頭,她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至于從小看著她長大,形同親人的張婆婆,還有那些鐵衛武者的死去,此時都已經變成了無足輕重的小事。 “算了,我自己來吧,沒必要再勞煩你辛苦做事?!?/br> 隱隱有些顫抖,仿佛在壓制著什么情緒的聲音再次響起。 高挑女子驚恐抬頭,便看到一只猶如利爪的大手翻蓋而下。 眼前剎那間一片漆黑。 ………… ……………… 雖然已過午夜,北圩鎮的幾間酒肆卻依舊燈火通明。 里面坐滿了醉意熏熏的食客。 對于在鎮子里討生活的很多人來說,在這種惡劣天氣中,能吃上一碗肥rou,再喝上一碗燒酒,便是神仙般的享受。 對于生活在北圩鎮的人而言,北荒部族是否南下,和他們關系都并不算大。 雖然此處名義上還算大周的屬地,但實際上卻早已經是三不管的區域。 而能在北圩鎮扎桿立旗的勢力,基本上都是左右逢源、兩頭通吃,無論哪一方來人都安之若素。 一個中年人主導著酒肆的話語權。 他也頗為享受眾星捧月的待遇,舒舒服服盤坐在一張寬大的木凳上,不時捻起幾?;ㄉ?,喝上一口燒酒,口中滔滔不絕講個不停。 衛韜換了一身白袍,也坐在酒肆角落安靜傾聽。 中年人所說的,不是別的內容,而正是和北荒之王更替有關的秘聞。 他就像是一個說書先生,講得高潮迭起,卻又煞有介事,時不時還會朝著春宵帳暖、溫柔銷魂方面勾引少許,聽得下面一群食客如癡如醉,連連叫好。 中年人說得興奮,旁人聽得開心,酒肆的氣氛熱鬧喧囂,和門外的風雪隔絕成兩個世界。 衛韜進入酒肆的目的便是打探消息,看看能否尋到北荒異族武者的駐地,原本見到這種情況還有些失望,打算略聽幾句便轉身離去。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卻從中品出了些許味道。 這個人所講的內容,竟然有許多地方和朝廷密報交相呼應,甚至還有不少連密報中也未曾涉及的信息。 雖然未曾經過驗證,但根據細節前后對照便能發現,竟然很有幾分可信程度。 忽然,街面上嘭嘭兩聲悶響。 以及利刃入rou帶來的壓抑慘呼。 又有人在拖動尸體,劇烈擠壓摩擦雪地。 不多時,吱呀一聲輕響,酒肆的門被推開半邊。 寒風挾裹著雪花涌入屋內,將好不容易才積攢起來的些許熱氣迅速吹散。 幾個北荒武者走了進來,身上還沾染著明顯的血跡。 領頭的那人,頭發上除了白雪,甚至還帶著幾片rou糜。 酒肆內的食客卻對此視而不見,似乎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不值得投入任何關注。 “甘霖涼,你們幾個是沒長手嗎?” 講到興頭上的中年男子卻猛地一拍桌子,直接破口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