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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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聞衍閉上眼睛,又接著說道,“這件事能拖得一時算一時,就算是最終拖不下去,也要將武青隆之死和我們撇清關系,不能影響到后續計劃的實施?!?/br> “屬下明白!” 下午時分,衛韜跟在一群踏雪郊游的讀書人后面,從北門進到大周京城之中。 城內人來人往,穿梭如織。 除了路上不時有披甲執銳的士卒警戒巡邏,其他卻是不見任何緊張氣氛。 或許對于普通居民來說,發生在朝堂之上、大內宮中的事情,根本就遠在天邊,只要沒有出現刀兵之災,那就相當于并不存在。 沿著繁華熱鬧的長街走了很遠,又拐出幾道彎,他終于看到了那座名為京味軒的酒樓。 此時已經過了正午最繁忙的飯點,里面除了零星的食客外,便只剩下了收視桌椅打掃衛生的伙計,看起來倒是有些寂靜冷清。 見到有食客進門,一看還是個穿著打扮不俗的公子哥兒,店小二急忙放下手上的活計,滿臉陪笑趕了過來。 衛韜找了一間僻靜的包房坐下,小二在一旁輕手輕腳端茶倒水,擺上干果點心。 忙完之后,他拿起毛巾抹了把汗,剛準備唱報菜名卻又被直接打斷。 衛韜隨手丟給店小二一塊銀錠,面露微笑緩緩說道,“菜名就不必報了,我看外面的門上掛著京味軒的招牌,你就把店里最拿手的菜品做好了端上來就行,這錠銀子夠了么?” “夠了夠了,公子請稍等,小的這就去囑咐后廚,讓師傅使出全部功力,包您吃得滿意?!?/br> “恩,去吧去吧,只要味道好,本人還有其他賞賜?!?/br> 衛韜又是一笑,端起剛剛沏好的茶水。 不得不說,酒樓后廚的動作很快,僅僅盞茶時間后,各色菜肴便流水般端了上來,將桌子擠得滿滿當當。 衛韜深吸一口濃郁的菜香,直接拎起一根肘子,咔嚓兩下便連骨帶rou吞下肚去,然后又將目光瞄向了還在冒著熱氣的蒸鵝。 就在此時,包廂房門被輕輕敲響。 一個略顯低沉的男子聲音傳了進來。明顯不是剛剛一直在這里忙活的店家伙計。 “小的是酒樓掌柜萬孚升,特來給公子奉上一壇美酒?!?/br> 衛韜抬頭望去,就看到一個身著棉袍,白凈富態的中年男子手捧酒壇,低頭從門外進來,小心翼翼放在了桌邊。 “萬掌柜,坐吧?!毙l韜一指飯桌對面的空位。 萬孚升并沒有坐,拍開泥封斟滿酒碗,濃郁醇香頓時充滿了整間包廂。 他后退兩步,深施一禮,聲音驀地壓低,“屬下見過衛道子?!?/br> 衛韜點點頭,端起酒碗抿了一口,有些好奇地問道“這壇是什么酒,怎么味道比我剛才喝的要香醇許多?” 萬孚升恭恭敬敬將酒壇放到桌上,抱拳行禮道,“這是屬下窖藏的陳釀,一般并不會向外售賣,今天有幸見到道子,才從酒窖中取出請道子品嘗?!?/br> 將一碗酒慢慢喝下,衛韜閉上眼睛品味良久后贊嘆道,“確實不錯,果然不愧窖藏沉香之名?!?/br> “道子喜歡就好?!比f孚升微笑說道,整個人的氣質不知不覺間變得沉著穩重,不再是剛進門時的稍顯油滑、八面玲瓏。 衛韜摩挲著光滑細膩的酒盞,“萬執事應該已經接到傳訊,知曉了我的來意?!?/br> 萬孚升點了點頭,從貼身位置取出一疊寫滿字的白紙,“關于誠親王和延親王的情報,屬下已經收集整理了一部分,道子隨時可以過目?!?/br> 說到此處,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兩位身份特殊,情報收集上面或許還有很大疏漏空白,道子更需要哪方面的細節內容,屬下下去再想辦法秘密打探收集?!?/br> 衛韜慢慢翻看著紙上記錄的內容,“萬執事做得很好,有了這些消息,便解決了我很大的難題?!?/br> 萬孚升又是躬身一禮,“宗門和道主對我恩重如山,屬下不過是做了些許分內的小事,尚不及報答山門萬一,完全當不起道子如此夸贊?!?/br> 衛韜微微頜首,正要說些什么,目光忽然落在幾行字跡上面,眸中波光閃動,若有所思。 又看了一遍后,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那封密件便悄然化作粉末落入湯盆,再也無法變回原本的模樣。 “今天的酒菜很好,萬掌柜辛苦了?!毙l韜端起手邊酒碗,送到嘴邊慢慢喝完。 “公子喜歡就好?!比f孚升躬身一禮,后退著出了包廂房門。 數日后。 官道中央,一支隊伍衣甲鮮亮,氣息森嚴,護衛著三輛通體玄黑的馬車,正在向著京外的方向緩緩而行。 車輪壓過尚未融化的積雪,留下筆直且長的幾道輪印。 第一輛馬車之中,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半躺半坐,有些佝僂的身體隨著馬車的前行晃來晃去,眼睛半開半合,仿佛已經陷入到了熟睡之中。 中間的馬車高大寬敞,車廂內還有空間擺放開一張古樸典雅的書桌。 桌后坐著一個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手中拿著一部卷冊細細閱讀。 不時拿起狼毫小筆,在上面做著詳細的批注。 還有一個身著宮裝的雍容女子陪侍在側,為他磨墨倒茶,紅袖添香。 隨著馬車的前行,桌上燭火微微晃動,映照出女子白皙如玉,吹彈可破的動人面龐。 她目光須臾不離男子左右,仿佛眼中唯有他的存在,對其他的一切,全部視而不見。 片刻后,中年男子放下書卷,將杯中茶水飲盡,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青隆還沒有消息嗎?” 他嗓音低沉,開口問道。 宮裝女子道,“當年在屬地的時候,他不是經常一連幾天不回家嗎,妾身早都已經習慣了?!?/br> “屬地是屬地,京城是京城,很多在屬地能做的事情,到了這里就必須小心謹慎,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渾不在意?!?/br> 中年男子話鋒一轉,“他不會是又去見那個妖女了吧,早就和他說過不要和這些人走得太近,免得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br> “王爺莫要生氣,等青隆回來,妾身再好好和他說一說?!?/br> 宮裝女子將茶盞續滿,不動聲色轉換了話題,“只不過是個京南衛營而已,還值得王爺親自走上這一遭?” “區區一個京南衛營,自然不值得我親自前往?!?/br> 中年男子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細細品味著滾熱甘苦的味道,“不過這次我要見的人有些特殊,讓其入到城內似是有些不妥,便借著這次接收衛營的機會與其對面詳談。 也算是帶愛妃踏雪郊游,在郊外好好休息玩上兩天?!?/br> 宮裝女子眨眨眼睛,長長的睫毛輕顫,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她這一笑,頓時猶如百花齊放,給車廂內的一切都增添出幾分亮麗的色彩。 車外是呼嘯而過的寒風,內里卻是這樣一副充滿暖意的溫馨場景,兩者被厚重的車廂阻擋隔開,就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最后那輛馬車,一位白衣勝雪的劍客盤膝入定,膝上橫放一柄樣式古樸的三尺青鋒,隨著他的一呼一吸微微顫動,不時發出龍吟般的輕鳴。 在數十鐵騎的護衛下,馬車一路向南而去,很快將那座威嚴厚重的城池拋在了后方。 ………… ………… ……………… 天色漸暗,京南衛營一片安靜。 林廉邡不停地在軍帳內轉著圈子。 他一眼都不想看桌上的密信,上面的字跡仿佛一句句咒言,多看一下便讓人心煩氣躁、積郁憂愁。 最近發生在京城的事情,林廉邡也有所了解,但他完全沒有參與其中的意思。 身為京南衛營的統領,忠誠純良是應有的品質。 至于忠誠的對象,自然是坐在龍椅上的大周皇帝。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他的恩主,也是當年將他從泥潭中撈起,賜予了他新生的誠親王爺。 但是,這一封密信的出現,就像是一塊大石投入湖面,將他原本平淡無波的心境攪起了道道波瀾。 甚至還有些莫名的惶恐不安。 如果不是擔心周圍便有對方安插的眼線,林廉邡簡直想破口大罵,為什么非要將他架到火上煎炸燒烤。 加之如今大內情況不明,誠親王也沒有只言片語傳來,已然讓他焦躁不安到了極點。 “城內現在有什么變化沒有?”林廉邡一開口,才發覺自己嗓音沙啞干涸,幾乎快要到了說不出話來的程度。 帳內隨侍的親兵恭敬回道,“啟稟統領,京城風平浪靜,并無任何異常情況發生?!?/br> “這是又讓我熬過去一天嗎?!?/br> 林廉邡暗暗呼出一口濁氣,沉聲下令道:“不要掉以輕心,所有人衣不卸甲,刀不離身,就地休息,各處明哨暗哨擦亮眼睛,防止被賊人偷襲?!?/br> “屬下謹遵統領之命!” 親兵領命離開,空無一人的大帳內,林廉邡捏住眉心緩緩坐下,感覺到一陣濃郁到化不開的疲憊。 “現在就怕拉攏沒有得到直接回應,延親王便要直接取我性命?!?/br> “但是,如今皇宮大內被遮蔽得密不透風,連一個小道消息都無法傳遞出來,誰又知道如今龍椅上的那位是個什么情況。 萬一當今圣上只是假裝病重,就等著有誰跳出來,再雷霆萬鈞一網打盡,我這個京南衛營的統領頓時就要被碾成齏粉?!?/br> “還有恩主誠親王,至今不知他老人家到底如何所想。 如果這封密信是誠親王親筆發出,那我就算舍了這條性命,當即帶兵直入京城也不用猶豫,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猶如同接了個燙手山芋?!?/br> “退一萬步講,即便是不用考慮誠親王的關系,我若真的聽從密信之言,按照約定帶兵進城,待到延親王事成之后,怕是也免不了要被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畢竟我又不是此人真正親信,哪里敢奢望所謂的從龍之功,被當成沾血的刀子毀尸滅跡的可能性反而最大,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更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br> 更讓林廉邡心神不安的是,根據他所打探到的情報,延親王麾下聚集了不止一個武道宗師。 如果對方真的不管不顧要取他性命,就憑京南衛營這些兵馬,就算是提前列好戰陣,怕是也難以阻擋住宗師武者的襲殺。 林廉邡停下腳步,端起桌上已經放涼的茶盞,想要潤一潤有些干渴發澀的喉嚨。 他剛剛將茶水送到嘴邊,心中陡然警兆突現。 “什么人???” 林廉邡猛地抽出腰側佩刀,擺出一個可攻可守的姿勢。 “聽說林統領天資聰穎,雖在武道修行上進境緩慢,但卻精擅布陣練兵,以未到不惑之年便已經穩坐了京南衛營統領的位置,也算得上是志得意滿、頗有職權。 不過若是能夠再進一步,兵部侍郎的職務應是指日可待,這就要看統領大人如何選擇了?!?/br> 忽然,一道泉水般清冽的女子聲音在帳中幽幽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