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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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外年輕男子抬起頭來,接著說道,“還有巡禮司鄭中丞,也與向副使一起,在城外莊園死于非命!” 咔嚓! 酒壺破開幾個空洞,猶如琥珀的酒液從中淅淅瀝瀝流淌下來。 很快浸濕了中年男子所穿錦袍,甚至沾染了下方軟墊。 他卻對此仿若未覺,只是怔怔坐在那里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十數個呼吸后,才表情嚴肅,語氣沉凝道,“此事重大,莫要胡言亂語,你說的這個消息,可是經過再三確認了?” “回大人的話,屬下通過各種渠道確認,甚至親自前往那座城外莊園查驗,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無疑,節度副使向絀,齊州巡禮司鄭中丞,都已經在昨夜身死!” 說到此處,那人又補充了一句,“而且不止如此,屬下聽附近的人說起,好似向副使府中昨夜便亂作一團。 府中男女主子同樣在昨夜橫死,就只剩下那些伺候人的下人仆役,瘋了一樣搶掠財貨,然后紛紛趁夜翻墻而逃,潛藏在了城中?!?/br> 錦袍男子隨手將破裂的酒壺丟到一旁,對向絀府宅根本就不關心,只是追著問了一句,“你確定,自己親眼見到了向副使的尸首?” “屬下,屬下并未見到他的尸體?!?/br> “沒見到尸體,你又怎能確定向副使已然身死???” 男子眼中波光閃動,夾起一片切得薄如蟬翼的鹵rou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向副使可是天人化生的武道宗師,縱橫來去,罕逢敵手,可不是說說而已。 你既然沒見得尸首,就不能確定他已然身死!” “回大人的話,屬下雖未見到向副使的完整尸身,卻是看到了他的半片面皮。 除此之外,屬下翻遍大坑內外所有碎rou,已然可以確定無疑,死在里面的應該就是向副使和鄭中丞,此外似乎還好像混進來一兩個莫名其妙的女子?!?/br> 亭外年輕人抹去臉上雨水,表情嚴肅,語氣認真,“大人您再好好想一想,昨夜向副使家宅出了如此大事,如果他還活著,府城之內怎么可能還會如今日這般毫無聲息?” 說到此處,他心中驀地一個激靈,忽然閉口收聲,感覺自己剛才的話似乎是詰問語氣。 若是亭內那位真要追究,那可是大不敬的嫌疑。 就算平日里算是心腹,頗得寵信,那也少不了要挨上一頓訓斥,若是因此而被大人生出厭惡之情,簡直就是愚蠢到極點的自斷前程。 但是,亭臺內靜悄悄的。 許久都沒有傳出一點兒聲音。 年輕人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正準備叩頭認錯,再說些好聽的消息討取歡心,卻有一聲悠悠嘆息自亭內響起,聽之猶如夢囈。 “你應該把那半片面皮帶來,讓老夫親眼看上一看方可確信?!?/br> “不過你跟了我十幾年時間,在這方面還從未犯過什么錯失,這一次如此重大的事情,想必你更會小心謹慎、仔細探查、再三確認?!?/br> 年輕人伏地叩首,“大人明鑒,屬下是您一手帶出來的,無論如何都不敢對大人有任何欺瞞?!?/br> 亭內又是一聲低低嘆息,“是啊,不過你沒有將那半張面皮帶來,是真的讓老夫感到無比可惜?!?/br> 說到此處,錦袍男子便站起身來,目光看向亭外密集落下的雨幕,“此情此景,若能看著向副使的半片面皮下酒,該當是多么令人精神舒暢的場面,光是想想就心曠神怡、難以自己?!?/br> “前幾年,向絀從漠州到此就任節度副使,雖說是朝堂之上和江湖之遠兩方合力布局,為的便是讓他暗中監視青麟山,在元一道周圍埋下一顆釘子。 但隨著時間推移,此人在府城愈發囂張跋扈,渾然不將吾這個齊州節度使放在眼里。 這么多個日日夜夜,每每想到有這么一個武道宗師在側,老夫修為境界卻只在練臟層次,端得是夜夜不得安眠,猶如芒刺在背。 如今此人橫死,卻是除去了吾心中一根尖刺,死得好,死得好??!” 說到此處,他一擺手,“你去吩咐后廚,讓他們做一桌老夫最喜歡的山珍宴過來,再打開那壇窖里珍藏的一線香,讓本節度使開懷暢飲,也算是為向副使踏上黃泉路擺酒送行!” “明白了,屬下這就去安排?!?/br> 年輕人起身,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 忽然,亭臺內又傳出齊州節度使的聲音。 年輕人當即站住,回頭躬身一禮,“大人還有什么吩咐?” 齊州節度使斂去笑容,表情重新變得凝重,“剛才老夫一時心緒激蕩,便差點兒忘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br> “向絀軍中出身,據說又在漠州得遇極大機緣,一舉破境玄感晉入宗師,就算是在整個齊州地面,能殺得了他的人絕對屈指可數。 如今此人連同巡禮司鄭中丞一并被殺,出手之人的實力層次簡直令人心驚rou跳,可怕至極?!?/br> 沉默一下,他語氣陡然變得嚴肅,“你有沒有查到,到底是什么人出手,取了向絀性命? 莫非是有紅名錄上排名最靠前的邪道巨擘,甚至是暗中潛入進來的北荒宗師,在我們齊州府城作亂?” 年輕人躬身一禮,“回大人的話,在下與府中幾位玄感客卿查探商議許久,首先排除了北荒宗師出手的可能,因為從遺留的痕跡上看,許多細節便無法對上。 至于是不是流竄至此的邪道宗師,大人莫非忘記了當年寧道主所做的事情?” 齊州節度使沉吟片刻,“那么按照你們的分析,最有可能的又會是怎樣一種情況?” 年輕人驀地壓低了聲音,“在屬下等人看來,最有可能的便是寧道主星夜下山、月下殺人,親手擊斃節度副使向絀于府城之外!” “至于巡禮司的鄭中丞,屬下認為純粹是因為他運氣不好,正好遇到兩位武道宗師交鋒,隨手被打死也是應有之意。 而且今天上午,屬下從城內各個渠道打探到的情報,基本上有資格知道這一事情的,也都在隱秘流傳著寧道主再度出手的消息。 因為就在之前,向副使那位便宜大舅子,剛剛派人砸了府城內某位元一道子置辦的產業,再加上之前雖未擺上明面,卻若有似無的針對,他老人家一怒出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br> “寧道主,寧玄真……” 齊州節度使沉默許久,“一場秋雨一場涼,看天氣如此變化,今年冬天怕是會愈發嚴寒?!?/br> “大人的意思是?” “今年給本府青麟山準備的禮品,不要再像往年那般弄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要好好備上一份碳敬厚禮,到時候老夫親自上山,拜訪求見寧道主他老人家?!?/br> “明白了,屬下回去便開始著手安排?!?/br> 他恭聲應下,然后又問道,“關于向副使和鄭中丞身亡一事,還需要大人定下一個章程,也好讓下面的人知道,此事該怎樣去調查處置?!?/br> “查一定是要好好查的?!?/br> 齊州節度使瞑目思索片刻,皮笑rou不笑說道,“既然是亡人事件,交給六扇門處置就行。 明日你和府城蔣總捕頭交代一下,聲勢要弄得大一些,文書再做得漂亮一些,明白了么? 還有,既然元一高徒置辦的產業出了問題,也要派人過去好生安撫慰問,不要讓人說出什么不是來?!?/br> “屬下明白?!?/br> “好了,老夫聽聞此事心癢難耐,你抓緊去后廚,讓他們將席面送到東廂暖房,讓吾一醉方休!” 府城邊緣,一座僻靜小院。 雨水落在房檐,噼啪響聲連成一片。 衛韜坐在廊下,手邊放著已經涼了的茶盞。 他凝望著廊外秋雨,不知不覺便陷入沉思。 “金剛秘法,北荒宗師修行法門,當真是晦澀難懂,苦思許久都尚未入門?!?/br> 悄無聲息間,狀態欄浮現眼前。 金幣還有六枚剩余,他原本想待到金剛秘法入門之后再用,結果卻一連幾天都沒有太大的進展。 但投入到其它功法上面,卻又都不太合適。 玄武真解倒是能夠繼續修行,但繼續提升下去,便有可能直接推開玄感那扇大門。 陰極秘法和皇極法印對精神身體強度要求更高,以他如今的狀態還不敢說能夠完全承受。 所以兜兜轉轉,最后竟然又回到了原點。 衛韜端起涼了的茶水一飲而盡,又陷入到對金剛秘法的思索之中。 忽然,院門被有節律敲響。 商汴閃身進來,手中還拎著一只封閉嚴實的木盒。 他收起雨傘,躬身一禮,“屬下有兩件事情,要向先生稟報?!?/br> 衛韜一指旁邊的木凳,“坐下說罷?!?/br> 商汴先將木盒放到桌上,這才斜簽著身子坐了,“第一件事,屬下前段時日和張制卿走遍了府城周邊,按照先生的吩咐收集那部古籍上描繪的物品,可惜收獲不多?!?/br> 衛韜打開木盒看了一眼,面上露出欣喜笑容,“商師傅辛苦,所得已然出乎了我的預料?!?/br> “先生滿意就好?!?/br> 商汴呼出一口白氣,接著說道,“第二件事,今日節度使府衙遣人來了酒樓和茶館?!?/br> 衛韜微微皺眉,“來的人是誰,說的又是什么事情?” 他也是沒有想到,齊州節度使反應會如此之快。 更沒想到的是,竟然這么快便查到了酒樓和茶館的頭上。 聽說節度使府邸內甚至沒有宗師坐鎮,如果真要是被盯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這齊州節度使也一并送入黃泉才算罷休。 商汴有些疑惑地道,“來的是節度使府宅大管事,說的盡是寬慰討好之語,還留下了一大筆銀錢,作為館舍修繕的用度?!?/br> “寬慰討好之語,修繕館舍用度?” 衛韜同樣有些疑惑,“你確定來人是節度使府宅的大管事?” “屬下確定,那老先生便是節度使宅子里的人?!?/br> 商汴思索著慢慢說道,“屬下后面也打聽了,節度使派人前來,或許便因為先生是青麟山元一道子,有著這一層的身份在,才會如此重視?!?/br> “我知道了,你們最近不要掉以輕心,等我查明了情況再說?!?/br> 衛韜點了點頭,“商師傅也累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便回去好好睡上一覺,休息一段時間?!?/br> 商汴躬身一禮,卻沒有離開。 衛韜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商師傅還有什么事嗎?” “先生,屬下實力太過低微,空有為先生效死的決心,卻是有心無力,無法為先生分憂。 而且先生將吾等留在此地,便是為了保護老爺夫人和小姐,但若是沒有強悍的實力打底,真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把命都豁出去,也沒有什么用處?!?/br> 說到此處,他忽然單膝跪地,“因此還望先生成全,屬下和青衫社弟子都愿意折上二十年陽壽,換取可以變強的那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