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拳法腿法的掌握突飛猛進。

    各種招式打法無間相融，信手拈來，甚至開始隱隱印刻上獨屬于自己的理解與感悟。

    吱呀一聲輕響。

    房門被推開。

    石會首從外面進來，抖落身上沾著的雪花。

    “公子，那條暗巷中的兩具尸體也處理干凈了，那包rou也帶了回來?！?/br>
    衛韜緩緩睜開眼睛，“掉落地上的鐵釘、匕首和飛鏢清理了沒有？”

    石會首道，“公子放心，那片地方除了塌掉的石墻和屋子難以恢復，其他一切都已經被打掃干凈，任誰都難以找到什么蛛絲馬跡?！?/br>
    “做的不錯?！毙l韜點點頭，有些疲憊地一抬手，“今天我就在這里休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讓集合起來的兄弟們散了吧?！?/br>
    石會首剛準備出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便轉過身體，“還有一個情況，需要和公子稟報?！?/br>
    “你說?！毙l韜閉目養神，體表依舊熱氣蒸騰。

    “鐵腿派昨夜大火的事情，公子應是已經知道了?！?/br>
    “恩?！毙l韜點點頭，“說重點?！?/br>
    石會首道，“之前監控陳澄山時，我們布置的人手一直沒有撤離，為的就是繼續監視鐵腿派動向，防止他們有突然異常的舉動?！?/br>
    衛韜睜開眼睛，“這么說，你們是發現了什么？”

    石會首點點頭，“大火起時，有藏在附近樓頂的兄弟看到，一個白衣白裙的女人，殺死了鐵腿派主呂一傷，

    之后又有一個白色長袍男人現身，對鐵腿派弟子大開殺戒?！?/br>
    “他有沒有看清楚，那兩個人長什么樣子？”

    “距離有些遠，最多只能大致分辨出男女，這還是因為有火光映照的緣故?！?/br>
    “我知道了?！毙l韜思索片刻，“白衣白裙、白色長袍，這件事可能不是仇殺那么簡單，你們不要查下去了，讓那幾個人躲一段時間再說?！?/br>
    “公子放心，昨天晚上我就安排他們各自躲了起來?！?/br>
    “好，等我休息兩天，親自見一見他們?！?/br>
    衛韜重新閉上眼睛，“一會兒叫人把那包rou燉了，藥材就用我上次給你的方子?！?/br>
    “我這就下去安排?！笔瘯诇缌藷?，輕手輕腳關上房門。

    ……………………

    雪連著下了兩天。

    整個蒼遠城銀裝素裹，

    到處都是一片純粹的白色。

    衛韜從武館出來，漫步向玉坊街的家中走去。

    三十多斤黑羆rou，再加以各種藥材相輔，吃完后不僅將那場夜戰消耗的氣血補足，就連身體狀態也更勝往昔。

    他正想著晚上回家吃點什么。

    忽然間，一個青衣男子從暗處走出，與衛韜擦肩而過，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到了下一個路口，衛韜選擇了與回家相反的方向，冒著越來越大的風雪，沿著長街一路前行，最終在一家打烊的飯館門外停下腳步。

    吱呀。

    門板被打開一道縫隙。

    衛韜閃身進入，然后在一盞油燈的指引下上了二樓。

    來到窗戶被黑布封住的一間包廂內。

    “衛公子?！?/br>
    包廂內已經有人在等待。

    衛韜摘下斗笠，拍去衣服上沾染的雪花，在對面坐了下來。

    “石會首，怎么見個面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的？”

    “公子，出事了?！笔瘯啄抗庥挠?，在油燈的映照下猶如深潭。

    “怎么回事？”衛韜問道。

    包廂外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片刻后，剛才在街面上遇到的黑衣漢子進來，

    將幾碟小菜和一壺燒酒放到桌上，不吭一聲又退了出去。

    石會首倒上兩杯酒，先將自己那杯一口喝了，才開口說道，“那幾個兄弟，全都失蹤了?！?/br>
    衛韜沒有喝酒，只是緩緩轉動的冰涼的瓷杯，思索著慢慢說道，“你說的是，監視鐵腿派的那幾個人？”

    “就是他們?！?/br>
    石會首臉色有些發白，又自斟自飲一杯燒酒，“我當天夜里便讓他們躲了起來，后來公子不是說等養好身體要見他們一面嗎，所以今天早上我叫人去通知他們?！?/br>
    說到這里，他莫名打了個寒顫，“然后，這幾個人，都在昨天夜里失蹤了?！?/br>
    衛韜眉頭皺起，“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

    “我只在一個人的床底，找到了一行用木炭草草寫下的字跡?！?/br>
    石會首緩緩呼出一口濁氣，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寫的是，有鬼……”

    “鬼，在殺人?！?/br>
    第64章 教徒

    鬼，在殺人？

    衛韜握著酒杯的手稍稍用力。便聽到咔嚓一聲輕響。

    瓷杯裂開，酒水灑了一片。

    他低頭凝視著不斷蔓延的液體，忽然笑出聲來，“石會首，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br>
    “本人一意精進，苦修武道好好的，你這邊突然給我冒出來一句鬼殺人，豈不是在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這不是我說的，就是那位兄弟在床底留下的字跡?！?/br>
    石會首嘆了口氣，“而且從床下到屋門，有明顯的拖拽痕跡，應該就是他后來被發現，然后從床底拉出來帶走?！?/br>
    說到此處，他忽然露出一絲苦笑，“衛公子，你說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鬼？”

    那片酒液還在蔓延，已經開始從桌子邊緣向下滑落。

    “我沒有見過，所以不好說到底有還是沒有?！毙l韜伸出一根手指，改變了液體的流向，讓它們重新回歸到剛剛出發的地方。

    “不過，如果石會首所說的鬼物，是那種白衣阿飄的話，我倒是覺得可以有?！?/br>
    衛韜不動聲色，忽然又道，“他們是不是還看到了，阿飄手上還打著顏色鮮艷，印有鬼面的燈籠？”

    咕咚！

    石會首艱難咽下一口唾液，“公子千萬不要嚇唬我老石?！?/br>
    “而且，公子知道得如此清楚，

    莫不是，莫不是也見過那種東西？”

    衛韜微微頜首，“以前確實沒有見過，不過現在算是看到了?！?/br>
    “石會首如果想見的話，往后扭扭頭就能看到?！?/br>
    石會首整個人驀地愣住，

    然后下意識向后轉身。

    嗖！

    嗖嗖?。?！

    比他更快的，則是三枚袖箭。

    已經擦著他的發梢飛了過去。

    黯淡的油燈映照下，袖箭通體烏黑，還散發著少許腥苦的氣味，明顯在毒液中浸泡過一段時間。

    哧哧哧！

    利器入rou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便是噗通一聲悶響。

    一個身披白色長袍，長發覆面的身影剛剛翻窗而入，便軟軟倒在了地上。

    一只表面畫著詭異人臉的大紅燈籠隨之滾落，當即在地板上燃燒起來，從火光中冒出一團黑煙。

    直到此時，石會首才轉過頭去，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黑煙有毒?！?/br>
    衛韜短促提醒一句，看也不看剛剛翻窗進來便被射死的家伙，一個后躍撞開房門，來到外面的走廊中。

    咔嚓！

    一只肌rou遒結，五指張開猶如鷹爪的手臂，猛地朝著他的面門按壓下來。

    嘭的一聲悶響。

    衛韜力灌雙腿，運使穿山腿法中的連環地趟步，閃電般向后退開幾米距離。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