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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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馳舟心里確實有一大堆話想要傾訴,但不知該如何開口,仰頭將“漢·索洛”喝了個見底,口齒間隱隱留下辛辣。 這杯是威士忌和苦艾酒調的,度數不比他剛才在酒桌上喝的茅臺低。 西方酒和東方酒一向系統不兼容,喝雜了會上頭。 祝馳舟沉默半晌,看著調酒師搖晃shaker的手有點頭暈,好像出現了重影。 他拳頭撐著腦袋問季尋:“你有沒有遇到過一個人,在你們的關系中,你被他視為達成特定目的的手段,而非作為擁有無可替代內在價值的目的本身?” 季尋喝酒沒喝醉,聽完他的話立刻覺得頭昏眼花,抬手抵住太陽xue,皺眉問:“啥玩意兒?” 祝馳舟準備給他重復一遍,剛說了個開頭,季尋打斷:“媽的,說人話!” 祝馳舟瞇了瞇眼:“很難理解嗎?”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啥?啥叫無可替代內在價值的目的本身?”季尋說,“繞口令都沒你繞!” 祝馳舟:“哪里繞了?不是很清楚嗎?” 祝馳舟來之前,季尋已經跟調酒師聊了半天了,于是季尋問調酒師:“你聽懂了嗎?” 調酒師一邊工作一邊說:“就是喜歡你的錢不喜歡你的人嘛?!?/br> 季尋問祝馳舟:“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很貼切,”祝馳舟想了一下,“……準確的說,是喜歡你的rou體不喜歡你的人?!?/br> 這下調酒師都聽不懂了,給他遞上來一杯絕地武士,“喜歡你的rou體和喜歡你的人有什么區別嗎?” 祝馳舟醉意朦朧地搖搖頭,配上夸張的演講者手勢、非常認真地跟調酒師說:“如果我被對方視為一種物化的對象,一個僅供舒緩欲望的目標,而非一個具有獨立思想和情感的主體,就忽略了我作為一個完整存在的價值,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調酒師聽完眉頭緊鎖、兩眼發直,緩緩地離開了他們身邊。 季尋一聽這話就知道完了。 當祝馳舟開始說這些非人類的語言時,就是已經喝醉的標志。 季尋把那杯泛著藍光的絕地武士挪開,“我看你還是別喝了?!?/br>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祝馳舟噴著酒氣,向他追問。 “能,”季尋說,“你被人白嫖了是吧?” “白嫖”兩個字,十分精準地給了祝馳舟會心一擊。他表情憂郁地趴在吧臺上,雙臂交疊,墊著下巴思考人生,思考半天,終于得出這個痛苦的結論:“好像是的?!?/br> 季尋簡直目瞪口呆,張大嘴巴足足有五十秒鐘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祝馳舟可是他們圈子里唯一沒交過女朋友、崇尚柏拉圖精神戀愛、觀美人如觀白骨的珍貴處男。 笑死,守身如玉二十多年,到頭來被人白嫖了。 季尋連喊三聲“臥槽”:“什么樣的妹子這么牛批,那得長成天仙了吧?快給我看看照片兒!” 說完就要來搶祝馳舟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祝馳舟一把將手機收進兜里,說:“沒照片?!?/br> 即將脫口而出的“不是妹子”四個字險險吞回去,差點咬到舌頭。 季尋問:“怎么認識的?我見過那個人嗎?” 祝馳舟沒回答,心說你當然見過了,你還想把他弄你們家當藝人。 “等于說你約了個炮,然后妹子把你甩了?”季尋拍拍他的肩膀,同情道:“你的活兒得是有多爛??!” 祝馳舟非常討厭約炮這個詞,嚴肅地糾正他:“沒有約炮,我也沒有展示我的活兒好不好?!?/br> 季尋:“哦,還沒睡過啊?!?/br> 是說嘛,他跟祝馳舟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知根知底。祝馳舟那個,應該活兒再爛也不至于惹人討厭。 祝馳舟萎靡了一會兒,老實交代:“……睡過了?!?/br> 季尋徹底明白了,點點頭:“睡過了但是沒發生關系對吧?那是會被甩,不被甩才怪了!” 祝馳舟知道季尋理解錯了,但是他無法解釋,總不能說對方是把他當冰塊兒了吧,聽起來比約炮被甩還慘! 祝馳舟強行挽尊:“沒有被甩,他還是很想要我的?!?/br> 季尋很想殺了他:“那你他媽是來秀恩愛的?” 祝馳舟酒意上頭,情緒激動道:“但是他只是想要我的身體!” 季尋要噴酒,左右看看,手掌壓著祝馳舟的肩膀說:“我艸,你小聲一點?!?/br> 然而此時祝馳舟已然神經遲鈍、感官麻木,他并沒有降低音量,繼續大聲說:“而且他、他不想和我發生關系,他只是想要摸我、想要抱我而已!” 他的豪言壯語惹得旁邊幾位男女頻頻側目,季尋一把按住祝馳舟的脖子,恨不得把他的狗頭按進酒杯里:“你他媽給我小點兒聲!” 祝馳舟雙目迷離:“我說完了?!?/br> 季尋放開他,壓低聲音:“所以是你想和她發生關系,但她不想?” 這個問題把祝馳舟問住了——他想和林紈發生關系嗎?想嗎? 他還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一口把那杯絕地武士也喝了,腦子里浮現出林紈的模樣。 不戴眼鏡時的活色生香、笑起來盛著星光的眼睛、藏在西裝褲底下的黑色腿環,還有睿智冷靜下的風流、成熟穩重下的可愛、自律嚴苛下的偶爾失控…… 祝馳舟紅著臉和脖子,舌頭有點捋不直,表情鄭重其事地說:“如果你們人類定義的發生關系是指我進入他的身體,那我更希望他能進入我的靈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