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吟 第27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刻意相逢、北冥有魚【探案】、渴膚、滿級開局從貴族學院開始、換個人追、陳茉的英雄主義、母系三萬年、開局流放,我靠空間躺贏
“你看于老師,這種事誰說得準,那如果天意如此,咱們也不能違背天意啊,道家有句話說得好,”他指了指門匾,“既來之,則安之,姻緣到了,就得了緣,這是前世欠下的……” 于曉羅懶得再跟他廢話,深吸兩口氣,抬腳往里走,走兩步又停下,示意溫黎:“走走走,換地方?!?/br> 溫黎目光在他二人之間流轉,實在疑惑不解,頓了頓,小碎步跟上。 跟李懷旌擦肩而過時,李懷旌還笑吟吟瞧她。 瞧得溫黎更是一頭霧水了。 接下來。 溫黎越不想出風頭,奈何于老師今兒也不知怎么了,走兩步,遇見一對聯,就要當眾考一考溫黎,不是讓她講一講典故,就是讓她品讀品讀。 溫黎可算是出盡風頭…… 直到兩排松林過后,山石壁之上,“道法自然”四個大字,醒目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四個大字采用行楷字體風格書寫,大字如行云流水,筋力老健,風骨灑落。 溫黎金庸武俠看多了,怎么看怎么覺得,很像是哪個得到升仙的道人,手持利劍,用內功留下來的…… 一時間浮想聯翩,都忘了往前走。 誰知這個時候,再往上,就是三清殿,三清殿門口,又寫了一副對聯——“混元一極本無極先于天地生無上三尊玄之又玄為道之法旨”。 于曉羅被那闕教授拉走了,說李懷旌講得神乎其神,實在勾起來興趣,趕緊進去會一會那榮清子,說什么,也得起上兩卦,看看到底水深水淺。 李懷旌見四下無人,都盡數去了大殿。 沉吟半晌,湊近溫黎,“會這么多東西,等閑我倆在一起的時候,怎么就沒聽你侃侃而談過?” 溫黎怔了怔,稍微轉身,后背就碰到李懷旌胸膛。 兩個人距離咫尺之遙,他竟然貼那么近。 說話時,還能感覺到,那沉穩的氣息,噴灑在頭頂。 溫黎就像被燙了一下,趕緊直起來腰。 偏偏,再往前就是崎嶇不平的山脊,只有一道兒鐵鏈攔著,而鐵鏈里頭,還有一只石龜,背上壓著一方巨碑。 那石碑上,是關于“道法自然”這四個大字的歷史由來,什么年什么月,由誰所刻,又是哪一年,后人修繕過,以及這寺廟起于哪一年,經歷過幾個朝代,又有多少人募捐了多少善款…… 總之這石碑上字體的年紀,都比溫黎大上好些歲。 此刻李懷旌貼那么近,溫黎哪有心情再細看,抬起手腕,順勢轉身推了他一下。 兩人距離才拉開。 這會兒于曉羅還有鄭琪等人都不在場,只有崔項在最后還沒跟上。 溫黎才剛出神兒這一會兒,實在沒想到幾個老年人腳力這么快。 五六米之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李懷旌背著手,往后退兩步,嘴角噙著笑居高臨下瞧她。 明知故問:“推我做什么?” 溫黎蹙眉,“你離我那么近干什么?” 李懷旌看了看她,“那怎么了?” 溫黎抿了抿紅唇,“你說那怎么了?” 李懷旌環顧一眼四周,沉聲道:“比這還近的時候,又不是沒有過?!?/br> 溫黎眨了眨眼皮子,好笑地反駁:“那是以前?!?/br>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br> “你別對我動手動腳的?!?/br> 李懷旌背在身后的雙手,此刻直接舉起,“我一直背在身后,什么時候有動手動腳?” 溫黎哼一聲,撇下他就走。 “動手動腳,是那個意思?” 李懷旌跟上來,“那是什么意思?我讀書少……” “你離我遠點的意思?!?/br> “嗯,這個距離?” 李懷旌看看她,“還是這個距離?” “……” 溫黎懶得搭理他。 只提著裙子低喃一句:“我也去卜一卦?!?/br> “卜什么?” “廢話,財運?!?/br> “既然如此,那我也去卜一卦吧,財運就算了,知足常樂……今兒,我讓那榮清子逆天改命,給我整個上上簽的姻緣?!?/br> “……” 溫黎張了張嘴,回身兒看他。 雖然他沒提上上簽的姻緣是誰,亦沒提逆誰的天,改誰的命,可這句話,不就是說給溫黎聽得嗎? 溫黎不由地,有些后怕。 “逆天改命?準嗎?” 李懷旌瞧她,“那自然,非常準?!?/br> 溫黎咬了咬牙。 這人,好不要臉??! 第25章 李懷旌還真沒瞎說, 這道家弟子,向來都是灑脫之輩。 最懂得開解人心。 卦象好了,他說, 好嘛, 上上簽, 回去努力。 卦象不好,他說,“沒事兒,《易經》第一句話早就道破天機——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 君子以厚德載物?;厝ブ还芘??!?/br> 是以, 李懷旌和這榮清子,特投脾氣。 不過這榮清子今兒, 恰好不在山上。 小徒弟認識李懷旌,端了茶水招待他們。 抱著手對他們一行人說:“我師傅去外面游歷去了, 體驗風土人情, 說老是在這里悶得慌, 不見見太陽, 骨頭都要生銹了……” 李懷旌端起來茶杯, 抿了一口茶, 對在坐的闕教授還有于曉羅抱歉道:“那還真不巧了,早知道來之前, 先給榮清子打個電話?!?/br> 闕教授擺擺手, “既來之, 則安之, 來都來了,那咱們就隨意參觀參觀吧?!?/br> 于是在小師傅帶領下, 一行人去了后面庭院。 這后方亭臺樓閣,風景清幽雅致,竟是一片觀云臺,立在山脊背處,遠處眺望,崇山峻嶺,樹林交錯,只可惜才剛剛抽芽,方染上新綠。 于曉羅和闕教授等人,看見如此新春美景,那自然有感而發,不念上兩首詩助助興都說不過去。 不知怎么,又聊起來前兩年的變故。 于曉羅道:“上一回我參加畫展,孫峰和周乃兩個人也在,兩人一個畫畫,一個提字,聯手送了我一副魯迅先生的肖像,寫著——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br> 闕教授問他:“那商標的官司,最后贏了嗎?” 于曉羅點點頭,“那自然是贏了,獲賠八十萬,不過你也知道,因為這個官司,對方申請訴前財產保全,我公司里對公賬戶被凍結,前前后后連本帶利虧了大幾百萬……不過我當時啊,就咽不下這口氣,那廝,無賴地痞,破壞商場規矩,還大言不慚跟我講,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闕教授笑了笑,“老于啊,你還跟年輕的時候一樣?!?/br> 于曉羅搖頭嘆氣,“這個驢脾氣,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了……” 山間氣候晝夜溫差甚大,自然比不上市里適宜,溫黎在外面站了會兒,只覺得冷颼颼寒風,直鉆骨頭縫,于是招呼都沒打,就伴t著晚霞往回走。 繞過一小片百年樹林,回了內殿。 卻瞧見李懷旌,拉著小師傅要紅布條,拾起來毛筆,在上面煞有介事地寫了寫,又畫了畫。 審視幾秒,還算滿意,把毛筆丟給小師傅。 就問他:“拴在哪最顯靈?” 小師傅回答的也很有意思,“心誠則靈?!?/br> 李懷旌挑了挑眉梢,“我心很誠,心誠就有用?” 小師傅說:“試試不就知道了?!?/br> 李懷旌站在院子里,左看右看,指了指旁邊一棵小松樹,“這個不錯,寬敞,不擠得慌,我向來是個不愛湊熱鬧的?!?/br> 說罷,就抬腳下了臺階。 小師傅在旁邊笑了笑,“不瞞您說,全國經濟下行,不太景氣,大家都不想找對象了,您正好趕個好時候……” 李懷旌聽了,笑著瞧他一眼。 “沒人搶業務?” 小師傅沒想到李懷旌也是個幽默的,低著頭笑了笑。 不過小師傅說的,也是實情。 這左邊一排,是求財求前程,求什么金榜題名的,右邊一排,是保佑父母保佑親朋好友,身體康健的。 求姻緣的,還真是少之又少。 所以李懷旌挑的那處,才光禿禿的,沒幾個紅布條。 此刻溫黎剛踏入內殿,款款坐下來,端起來茶,喝了兩口,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