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會自我攻略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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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籬山笑了,“誰不知道我最是小肚雞腸,大人大量這詞兒跟我可不沾邊啊?!?/br> 劉姓男子抬手一抹鼻子,一指頭的熱汗,道:“那您要如何???” “不如何,只是你當眾出言侮辱我,我若不施以顏色,那以后豈不是是個人都可以跑到我面前來指責我是個賣/屁股的了?你也別擺出這幅死了全家的表情,我是為你好,畢竟你侮辱的不僅是我,還有肅王殿下啊?!毙旎h山嘆氣,很擔心地把人瞧著,“今兒這話要是傳到肅王府,你至少得少條舌頭吧?不過你放心,有我替你作保,肅王殿下不會再找你算賬的?!?/br> 劉姓男子扯出一抹煞是難看的笑,“徐六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您——” “你說你媽呢?!毙旎h山猛地抬腳將人踹倒在地。 滿座皆驚,近處的人紛紛起身避讓,以免殃及池魚。再看徐籬山已經沒了笑容,一派漠然。 “我爹還沒死,用得著你來說教我道理?你算哪門子賤東西。跟你好好說話你不聽,還要跟我扯個‘饒’字,玉皇大帝賞你的臉面,比天還寬!”徐籬山說罷抬腳勾起地上的板凳,伸手握住,舉起,猛地砸在劉姓男子身上。 “??!” 一聲凄厲慘叫,眾人紛紛打了個哆嗦,真他娘痛??! “砰!”徐籬山把凳子放下,踹到一邊,從兜里摸出一錠碎銀砸在劉姓男子嘴上,又把人砸得有氣無力地痛哼一聲。 “醫藥費給你了,不夠上文定侯府找我爹要。掌柜的,”徐籬山喊一聲,那躲在柜子后看戲的掌柜立馬“誒”了一聲,跑了過來。他拋了錠銀子過去,“凳子我賠了?!?/br> 徐籬山說完就走了,步履生風。 “掌柜的,你倒是賺了,方才躲得夠快的啊?!庇腥苏f。 掌柜的瞥他們一眼,說:“你們這群不長眼的,愣是沒看出來啊,徐六公子憋著火氣呢,還不知道待會兒有誰要背著咱們遭殃。以后管好自己的舌頭吧!” 要遭殃! ——辛年在蘭京繡坊門前看見快步走來、一臉陰沉的徐籬山時,腦海中重重地彈出這三個大字。 “公……” 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辛年已經被徐籬山猛地撞開。 徐籬山進了大門,徑自上了二樓。 京紓正在聽管事介紹發冠的樣式圖冊,聽見腳步聲以兇猛的、迅速的力道一步步踏上來,最后徐籬山從樓梯口上來,冷聲對他說:“是你干的吧?!?/br> 管事立即收聲,懂事地先退下去了。 “什么?”京紓說。 徐籬山嗤笑道:“別裝了,你是故意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關系的?!?/br> 京紓看著他,“你有證據嗎?” “那日你帶我來蘭京繡坊,還說什么別人不敢看我們,你誆傻子呢?”徐籬山盯著他,“你是故意讓人親眼看見咱倆同乘一車,又讓人煽風點火、迅速傳開浮言的,難道不是嗎?你敢說不是?” 京紓沒有說話,默認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我同乘一車,你我關系親近,你我成了眷侶,哪句是假?既然都是真的,旁人為何不可知曉?你問我想做什么,我倒該先問你,”京紓冷聲道,“你到底是不敢坦誠我們的關系,還是不想?” “我說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何時才是時候?”京紓打斷,“一年,兩年,怕是要等到你變心之后去了吧?!彼托σ宦?,“徐留青,你當我是三歲小兒,還是沒長腦子的蠢貨,會被你那一套虛偽的說辭哄騙?” 徐籬山攥緊拳頭,沉默地盯了他片晌,齒關咬緊又松開,而后說:“那我們分手好了?!?/br> 京紓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就是我要跟你分開,跟你結束這段——” 京紓將茶杯砸碎在地,中止了徐籬山的話。他猛地起身,眼神像要把徐籬山活吞了似的,“你再說一遍?” “……好話不說第二遍?!毙旎h山轉身就走,剛到樓梯口就感覺背后一陣冷意,他轉身,被追上來的京紓拽住手腕,拉到窗邊。 徐籬山掙扎,“京紓,你……” “噓?!本┘傉f,“你聽?!?/br> 什么,徐籬山下意識地朝窗外看去,先聽得一陣馬蹄聲,人群避讓,旋即騎馬而來的亭月出現在大道中央,身后跟著一隊內宦和禁衛。他們在蘭京繡坊門前停下,亭月雙手舉著圣旨,道:“請肅王殿下、徐六公子接旨?!?/br> 兩側看熱鬧的百姓聞言連忙調整站位,跪地聽旨。 “就在下面念?!本┘倕s把徐籬山摁在自己和窗沿中間,附耳道,“認真聽啊,留青?!?/br> 徐籬山心臟一突突,媽的,這深井冰又搞什么幺蛾子呢! 亭月頷首,打開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肅王京紓,朕之幼弟,適婚娶之年,當擇良配。茲聞文定侯府之子徐籬山品貌出眾、聰穎溫良,又與肅王兩情相悅,朕心甚悅,特予此旨意,愿成人之美……” 徐籬山耳刮子嗡嗡,這是道賜婚圣旨啊,京紓這狗逼是買狗仔——上熱搜——聯合兄長,要逼婚??! 此時亭月宣完圣旨,由辛年代為接旨,“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側百姓跪地齊呼“萬歲”。 “今日陛下已經與禮部尚書商議過大婚的相關事宜,明日禮部寫完章程,就該去肅王府了?!蓖ぴ抡f罷稍頓,壓低聲音道,“陛下有話要我帶給辛統領?!?/br> 辛年一凜,道:“臣恭聽圣言?!?/br> “陛下說,大婚是兩人的大婚,還是要顧著徐六公子的心意,沒有人愿意讓自己的喜宴變作煉獄?!蓖ぴ抡f,“還請辛統領再勸勸殿下,莫要一時逞兇,誤了自己的良緣?!?/br> “請陛下寬心,主子自有分寸?!毙聊陣@氣,“與公子大婚,主子是最高興的?!?/br> 亭月頷首,后退兩步看向二樓,窗邊的兩人已經不見了。他行一禮,轉身幾步翻身上馬,回宮復命去了。 “行啊你,長本事了?!倍茄砰g,徐籬山抱臂盯著京紓,冷聲道,“紓兒,你還有什么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京紓被叫得冷不丁打了聲冷顫,蹙眉道:“可以不要這么叫我嗎?我不自在?!?/br> 徐籬山嗤笑道:“你可以不要問我‘可以’嗎?我說‘可以’‘不可以’對你來說有區別嗎,反正你覺得‘可以’就‘可以’,還需要問我‘可以’‘不可以’嗎?” “你答應過會娶我的,早娶晚娶有什么區別?”京紓自有說法,“何況我也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br> “我也說過,我申請是驚喜不是驚嚇?!?/br> “驚嚇?”京紓目光冷然,“你覺得賜婚是驚嚇?怎么,你就這么不想跟我扯上關系?” “大哥,道理是這么講的嗎?你別給我五五六六的,也別想往我腦門上叩帽子,把自己裝成盛世大白蓮!行,你要裝,我就跟你說個明白?!毙旎h山走過去,目光逼人,“你敢說你是要給我驚喜嗎?你敢說喜宴真是喜宴嗎?你敢不敢承認你打算在喜宴上做什么?”他伸手猛戳京紓胸口,聲調拔高,“你他媽敢嗎!” “你都猜到了?!本┘偯蛄嗣虼?,凝視他良久,竟然很突然地笑起來,很高興似的,“你我果然心意相通?!?/br> 徐籬山:“……” 突然被搞沉默了呢。 “……你是哪款深井冰我不知道嗎?讓我來猜猜啊,”徐籬山收回手,把腰一叉,慢悠悠地說,“你是想拿自己做餌,拿我們的婚事釣魚,在我們的喜宴上把魚刮鱗剝皮,怎么血腥怎么來,是不是?” 京紓說:“是?!?/br> “是你個頭!”徐籬山的變臉是在四川學的,“唰”的一下就黑了,他伸手往京紓腦袋上猛拍,用“懵逼不傷腦”的力度,邊拍還邊罵,“你腦子秀逗了!被糞埋了!被豬嗦了腦髓還呸了口水!你不知道那是個傻逼嗎,殺人不眨眼的,他萬一真被你激將了上門殺你怎么辦?” 京紓被拍得一步不退,對他的說辭甚為不滿,“你覺得我會怕他?你在小看誰?” “我小看天王老子都不敢小看你,你是who啊,你是我爹,我得眼也不眨地供著你,免得你跑出去發癲!”徐籬山猛地呼出一口濁氣,伸手拍拍臉保持理智,轉而又說,“是,肅王府是你的地盤,那傻逼只有死的份,但你會不會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跟你成婚的不是雞鴨魚鵝,是我,你要在我們倆的喜宴上搞血色浪漫,你他媽跟我商量了嗎?怎么著,拜堂的時候我剛把頭磕下去,我的新婚夫君就要丟下喜結、拔出刀沖出去跟人對砍是吧?我到時候是爬起來給你鼓掌加油跳啦啦舞還是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繼續把頭磕著??!啊——” 他仰天長嘯,簡直猛虎上身,“我要被你氣死了!” 京紓被咆哮得后退半步,伸手摸他的臉,“留青?!?/br> “留你祖宗十八代的青?!毙旎h山一屁股坐到地上,很冷漠地說,“我已經枯萎了,我是一朵枯萎的、凋零的、在大好年紀就英年早逝的玫瑰,再也不會開花的那種。姓京的,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br> 京紓單膝跪地,直視他的目光肯定他的想法,“你是對的,不能放過我?!?/br> “……”徐籬山咬牙扯出一抹微笑,“你是真的想氣死我嗎?” 京紓搖頭否認,“我絕無此心?!?/br> “我看你的心可太大了?!毙旎h山語氣甜蜜,“不僅很大,還很野呢,你不跟我商量是對的,我不配的呢?!?/br> 京紓覺得這語氣很可怕,也很可愛,說:“你行事也不同我商量?!?/br> “哦?!毙旎h山把腦袋一點,笑瞇瞇地說,“你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故意報復我呀?” 京紓點頭,“未嘗不可?!?/br> “……” “……” “……” 徐籬山默默地撐地起身并且婉拒了京紓伸過來攙扶的手,他拍拍屁股,下樓了。管事和辛年正排排站,一個保持淑雅,一個滿面擔憂,他走過去,拍拍兩人的肩,笑道:“我有遺言說與你們知?!?/br> 辛年:“???” 管事瞥了眼跟過來的肅王殿下,說:“公子還未及冠,年輕體盛,請莫要說不吉利的話?!?/br> “誰閑來沒事喜歡咒自己呢,可我是真要死了,被我后頭那個人氣死的,等我死了,你們要為我立碑,刻座右銘——遠離癲公,珍愛生命。對了,這句話一定要用大紅色,以警示生人?!毙旎h山說罷嘆一口氣,笑著說,“我走了?!?/br> 徐籬山走了,走得分外灑脫,走得步步生風,走得越走越快,走得兩腿擦出了火星,走得突然轉身罵一路跟著自己的人,“滾??!” 街上的人:“……” “這是在街上?!本┘傇谛旎h山面前站定,好言相勸,“有氣回去發,我任你打罵?!?/br> 臨近的百姓:嗯?! “街上怎么了?街上就不能罵人了?我就要罵!”徐籬山拿出老家神秘老太組織的絕命殺招“退!退!退”,把京紓殺退三步,罵道,“姓京的,別以為老子怕你,你再舔著張白蓮花的臉氣我,我他媽跳起來就給你一個暴扣,打得你腦袋開出九十九朵大玫瑰!” 京紓聞言蹙眉,生意很輕,“我不是故意氣你,留青,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打死我吧?!?/br> “哎喲喂,殿下好可憐喲,沒想到肅王殿下在家里也是被欺負的命啊?!?/br> “徐六公子也太兇悍了吧,你看殿下眼眶都紅了,那是肅王殿下啊,怎么會被欺到這種地步?” “這叫為愛癡狂,放下屠刀,立地變慫?!?/br> “有什么事情回家關起門來好好說嘛,在大家上這么指責打罵,肅王殿下以后怎么面對陛下和大臣們啊,要淪為笑柄了?!?/br> “你懂什么?這叫寵妻!妻管嚴,一種千金難換的美德?!?/br> “……” 啥?啥?啥? 徐籬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哈。哈。哈。 徐籬山也是真的很想仰天大笑三聲,讓蒼天開開眼來喚醒這群愚昧的、單蠢的吃瓜群眾,然后引來天雷劈哭京紓這朵很會給自己艸人設的盛世白蓮。 好小子,行,真他媽行,給我玩臟的是吧?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