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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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慕驟然松開手,將吳啟甩在地上。他隨即咳了兩聲,利落用白帕拭掉嘴角的血。 吳啟被摔得尾椎骨強烈作痛,暫時無法起身了,他在地面蹬著腿往后蹭了很長一段距離,驚恐又憎恨地瞪向沈惟慕。 “你怎么會——你早就知道是我動的手?” 沈惟慕輕蔑掃一眼吳啟,一個字都懶得解釋。 “你發現是我,為什么還留我這么長時間?不,不對,我一切做得都很謹慎,除了今天,我情急之下動了手——” 是他疏忽了,是他狂妄了,這么長時間沒見沈惟慕對內肅查,便以為他懷疑兇手是外面的人,所以就自信地對錢志勇直接動手了。 如果沈惟慕早就懷疑內部的人,今天只有他、康安云和柳無憂在,康安云一直陪在他身邊,柳無憂本就沒嫌疑,那最大的嫌疑自然是他。 吳啟不敢相信,“你早就懷疑我,出門為何都讓我貼身伺候,還有昨晚在自殺林,為何還只留我一人在你身邊?” 不用沈惟慕回答,吳啟又想明白了。憑沈惟慕剛才的身手,對付他完全綽綽有余。單獨留他,根本不是信任他,而是故意制造機會讓他露出馬腳。 是了,前幾次他都忍住了,通過了考驗,但剛剛他現場露了馬腳。 因為被大理寺的人封鎖在縣衙,而那個姓宋的查案又很厲害。他擔心自己身份暴露后,再無復仇的機會,剛剛在給沈惟慕換茶的時候,趁機下了毒。 “怪我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從身到心去揣摩扮演出來的‘忠仆’,毫無破綻,沒想到這段時間我竟一直被你當猴兒耍?!?/br> 吳啟赤紅著眼,無比憎恨地瞪著沈惟慕。 “你可真難殺??!當真是禍害遺千年! 那晚我既下毒又下掌,用了十成十的功力,竟然還沒將你殺死。 你知道嗎,那晚你打開門的那一刻,我差點瘋了,狠咬著后槽牙才把情緒控制住?!?/br> 沈惟慕拿起桌上的一片干rou脯吃著,似乎沒把吳啟的話聽進耳。 “果然是大魔頭,根本就沒有心!你們清月教的人都該死,替我張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償命!” 話畢,吳啟抄起匕首,朝沈惟慕撲過去。 沈惟慕摳出豬rou鋪上的三顆芝麻,打了出去, 吳啟平地摔倒,整張臉著地,磕得鼻青臉腫,吐了一口血。 武力懸殊猶如天地之差,他根本殺不了大魔頭。 吳啟狠狠啐了一口血出去,悲涼地笑了,“爹娘、二叔二嬸、三叔……原諒啟兒無能,不能為你復仇!” 吳啟抄起匕首就要抹脖子,被沈惟慕一顆芝麻打掉了。 吳啟憤恨質問沈惟慕:“你干什么?” “你也會種蘑菇?” “哈哈哈沈惟慕,今日我死只是個開始。你休想再舒心做你的魔頭,你的好日子到頭了!你們清月教犯下的樁樁惡事,我們誓死做鬼都不會放過,會十倍百倍還回來!” 我們? 就在沈惟慕這片刻分神之際,吳啟一刀利落地插在自己的脖頸上,自盡了,鮮血頓時濺出丈余遠。 柳無憂和康安云端著飯說說笑笑進門的時候,被屋內場景震驚到了。不過倆人很快就淡定了,畢竟這兩天他們接連遇到死人的情況,屬實有點見怪不怪了。 “公子,這是——”康安云反應過來,“吳啟是細作?” “你跟了我多少年?”沈惟慕問。 “回公子,十年,屬下自公子八歲起,就一直跟隨在公子身邊?!?/br> “可曾見過我殺人?”沈惟慕又問。 康安云毫不猶豫,立即搖頭。 像是陷入了什么回憶,康安云發現公子突然間呆默了許久。 “咳咳……” 沈惟慕咳嗽完,就將盤中剩下的三片rou鋪拿起,走出了門去。 “請宋少卿來,告訴他兇手畏罪自殺了?!?/br> 康安云領命離開后,柳無憂試圖安慰沈惟慕:“炸魚熱著,很脆很好吃!” 沈惟慕拿了一塊,放到嘴里無情地咔嚓咔嚓吃著。 宋祁韞人還未至,沈惟慕已經飛速地把一盤炸魚都吃完了。 對此柳無憂早見怪不怪了,只觀察沈惟慕的臉色有沒有好些。 “世人真可笑?!?/br> 沈惟慕譏諷嘆畢,轉眸目光有些呆呆地看著柳無憂:“還有嗎?” “有有有,一大盆呢,我這就去廚房拿?!?/br> 第10章 宋祁韞等人到的時候,沈惟慕正在用帕子擦嘴。大家也沒多想,只以為沈惟慕剛才又咳了。 尉遲楓檢查過吳啟頸處的傷口之后,皺眉嘆:“下手果決,對自己竟也這樣狠?!?/br> 陸陽對這場面早已經嘆為觀止了,上上下下好一番夸張地打量沈惟慕,甚至在湊近沈惟慕的時候,聞到了沈惟慕身上有腥氣,但跟血腥味不同,有著一股食物的香,勾得人嘴饞。 他一定是嗅覺出了問題,怎么好像聞到了炸魚的味道? 沈惟慕睫毛濃密纖長,膚白若瓷,越近看越發現他俊美到每一處細節都挑不出錯。 人漂亮又怎樣,是個不懷好意的,絕不能對他心慈手軟。 陸陽故意咳了兩聲,指著血泊里的尸體,“看看,又死一個,你的貼身小廝!說你不是閻王,都沒人信!” 沈惟慕淡淡瞟他一眼,“這就是你的能耐?” 陸陽不悅,嗆聲問:“你什么意思?” “司直什么意思?司,掌管;直,公平、正直。 你身為負責推勘檢法的大理寺司直,卻魯莽失斷,在無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將別人的意外、他人的過錯,都歸結到另一個無辜者身上。不知這‘能耐’是你獨有,還是上行下效所致?” 沈惟慕公平地反擊每一個意圖非議他的人,連之前隱晦譏諷過他的宋祁韞也沒放過。 他聲平音穩,氣息不強,但一番話下來,給人以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陸陽既惱又羞,如果只他自己被說就算了,宋老大也被帶上了。出于義氣,他欲跟沈惟慕爭辯到底。 “沈小公子說的不錯,查案斷罪,當憑證據說話?!彼纹铐y先一步截話,低聲囑咐陸陽,“當下查案要緊,閑話少敘?!?/br> 宋祁韞拱手向沈惟慕賠罪,約定案破之后,請他吃一頓佳肴。 沈惟慕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看這態度,應該是同意了,投其所好果然可以最快地化解糾紛。 宋祁韞縱然矜傲,也懂大局為重的道理。 這位沈公子雖然病弱,但顯然是個很有脾氣的人,當下的案子還需要他配合調查,鬧僵了只會徒增麻煩。 再說他身體情況那么差,真把人氣死了,他們大理寺也不好交代。 宋祁韞請沈惟慕講一下事發經過。 “如你們現場所見,我正在看書,吳啟借換茶之機,偷往我的茶水里下毒,被我識破后,我便問了他一個眾所周知的致命問題?!?/br> 羅漢榻上放著被翻開的《盛食記》,地面有水漬殘留和碎茶碗。 聽說茶水中被下了毒,尉遲楓立刻用干饃蘸取地上的水漬,命人取活物來試毒。 “什么致命問題?”白開霽忍不住好奇問。 在場其他人也被吊足了胃口,都把目光聚集在沈惟慕身上。 沈惟慕:“我問他:你也種蘑菇?” 宋祁韞:“……” 白開霽:“……” 尉遲楓:“……” 陸陽:“……” 這的確是一個致命的問題。 白開霽:“然后呢?” “他承認是他殺了錢志勇,他也想殺我,還抱怨說宋少卿太善于查案,他因為怕暴露,才會這樣狗急跳墻動手。然后,他就跟蘇南一樣,自盡了?!?/br> 沈惟慕簡短表述經過,把該省的都省了。 宋祁韞下意識覺得沈惟慕有所隱瞞,審視他兩眼后,到底沒把話問出口,畢竟雙方剛有過爭辯。 尉遲楓那邊很快有了證實,吃了沾過茶水饃饃的活鴨子,當場倒地不動,沒有任何掙扎地死了。 茶水里確實有毒。 白開霽隨后在吳啟的袖袋內搜到了一個黃紙包,里面裝著白色粉末,而在吳啟右手的指甲縫里也殘留著同樣的白色粉末。 尉遲楓頗擅藥理,捻了粉末后,輕聞一下,便確定黃紙包里的毒藥為冬睡攝魄霜。 “此藥有淡淡的草味兒,混在茶水中最不容易被發現,只需少量即可斃命,中毒者服下后,會在半個時辰之后發作。毒發癥狀是嗜睡,睡著了就永遠不會再醒過來的那種。 此藥自傳自西域,價格十分昂貴,這樣一小包在市面上至少價值五十兩黃金。據傳很多高門富戶想不開走絕路,都首選用這種藥來自盡?!?/br> “這么貴,看來他的身份不止是一名小廝?!卑组_霽說了一句大家都知道的廢話。 尸體已經被抬走了,到尸房去進行二次尸檢。 宋祁韞負手立在地上那攤血跡前,眉頭緊鎖。 種蘑菇到底是什么意思?短短一天之內竟令三人殞命。 “希望你們盡早查清楚,若能少死幾個人,都是功德啊?!?/br> 沈惟慕要去吃晚飯,就跟大家告辭了。 柳無憂早說了,晚飯還有蘑菇魚丸湯,再不去吃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