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
書迷正在閱讀:我們真的是直男、意外懷了暗戀對象他哥的崽、相親相到初戀男友、新婚夜被流放搬空皇帝國庫去逃荒簡安安楚君行、在兇案現場說點八卦有錯嗎、[清穿+紅樓]林家有雙姝、和黑蓮花回溯的那些年[無限]、論直男做背景板的可行性、和恐游boss談戀愛[快穿]、反派他會自我攻略
柯黎把自己鎖在房間,用尼古丁麻痹亂糟糟的心思。心里仿佛塌陷了一部分,油然生出恐懼。她呆呆望著飄窗,回南天的潮氣籠罩玻璃,霧蒙蒙看不清外界,窗臺放了束白玫瑰——柯遂昨天帶回來插在她房間的。 盡管將他拒之門外,可房里到處都是他遺留的痕跡——床上多出來方便他午睡的枕頭、柜子上他潔白的襯衫,迭放在她睡衣上。還有,桌面擺的一本《喧嘩與sao動》——他什么時候無聲無息入侵她世界的每個角落? 這變化早就發生,但等它蔓延決堤,她才分明意識到—— 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火星燒到尾,猛灼指尖??吕枋忠活?,用力掐滅煙頭,擦干窗上的水霧,打開通風。 門咚咚響了幾下,柯黎轉身走過去。打開門,柯遂站在那里,發尾微濕,披了一身走廊燈光,看起來柔和而無害。 “mama?!彼寡劭此骸巴砩夏芩氵@兒嗎?” “不行?!笨吕钃u頭:“今天自己睡?!?/br> 柯遂低了低頭:“嗯?!?/br> 她舒了口氣,正欲關門,他又上前一步,將她攬入懷中。 才建立好的邊界又遭打破,鼻腔內外涌溢他溫和清凈的氣息。她挑的沐浴露,不僅適合他,當然也符契她的喜好。 柯黎驚慌失措抬頭,看見他的唇越湊越近,預備已成習慣的晚安吻。她立即偏過頭,推他胸膛:“好了,夠了?!?/br> 唇距她的額頭堪堪一寸,又退開來。 他半抱她腰肢的手臂亦隨之撒手,失落垂在腿邊。 他有些黯然,可柯黎顧不著那么多。一切尚有挽回的余地,她匆匆說句晚安,拽把手準備關門。 但門即將合攏之際,又被她拉開。 柯遂眼睛一亮,抬頭看她。 “記得喝牛奶?!睊佅逻@句話,她再次闔上門。 本以為事情就這么結束,在未被點破之前。但那天晚上,柯黎做了個離奇古怪的夢。 夢境延續現實,她正看他彈琴。曲聲永遠被她這雙不懂音樂的耳朵排斥,她看的只有他。他叩動琴鍵的手指,他承光的眼睫,高度專注仿佛入定的神情。琴聲收束,柯遂站起身,接過她遞來的鮮花。寬敞的演奏廳剎那變得寂靜,少年面容被花光照得鮮明。 夢沒有邏輯,也沒有道德。這個片段戛然而止,像琴弦忽然沉寂。短暫的休止符,又連上下一個夢。更多的夢。她躺在他懷間。他俯身,吻的不只有她的rufang。 幾個月不曾宣泄的情欲被揉在夢中,他成為她欲求的對象。情人一樣,抱她,吻她,纏綿而溫柔。她不覺抵觸,唯覺歡喜,全然領受下來,輕咬嘴唇,強忍體內翻覆不止的燥熱。 最后他慢慢進入她的身體,生殖器充當出生以前的臍帶,與她相連。 她沒有抗拒。 然后夢里出現了別人。她死去的前夫突然復活,用那雙和柯遂相似的眼睛,布滿血絲瞪著她大笑:“現在知道為什么我不把孩子交給你了吧,你配做母親嗎?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一群記者鬣狗似的圍著他們,欣喜若狂。唾沫星子飛濺滿臉,離婚情形再現。 柯黎跌跌撞撞甩開這些人,不顧一切向前走。不知多久,她忽然膝蓋發軟,半跪在地。 鎂光燈照亮她。 眼前陡然現出漫天報紙,印滿不堪入目的新聞,紛紛揚揚灑下,雪花似的砸在身上,沉重如山,又輕到不如一根羽毛。 標題刺痛她的雙目,她寧愿從此變成盲人。而柯遂驀然出現,紛飛的白紙黑字中,緩步走來。 起初他是現在的模樣,十幾歲韶華正盛的男孩子,俊美,身量頎長。隨后變作記憶中的樣子,越來越小,五歲,四歲,叁歲,童真無邪,干凈如一張白紙。 小小的他站定在她面前,仰頭朝她笑,展開雙臂讓她抱—— “mama?!?/br> 柯黎驚醒過來,睜眼,瀕死的魚一樣張唇、喘息。 臉上全是水,她伸手抹過,放到唇邊,沒有一點咸味。 是雨,洋洋灑灑透窗飄到她臉上,滿是涼意。這場雨好像世紀初就在下,從未消停,永無止境。 說不定會下到世紀末,柯黎嘲然想。 她抹干臉上的水,從床上起來,到窗外看雨勢。 暗夜里,那束白玫瑰受雨打得七零八落,辨不清原形。她把它從花瓶里拔出來,沒有留戀也沒有傷心,拋到垃圾桶里,再關窗。 窗用力關上,砰的重響,好像打碎了什么??吕梵E然一慟,無力抱膝坐在地上,肩頭顫抖,悶住她發出的全部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