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對不起,我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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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恨的界限是模糊的。 王樺來的時候,不出意料地先把任知昭罵了個狗血噴頭。 任知昭不說話,給她罵。 等她終于罵完了,喝了口熱水,摸了摸她額上的擦傷,嘆氣道:“哎,你這性子,是不是像我啊?!?/br> 任知昭握住那只手,拿了下來,道:“媽,你現在開心嗎?”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問得王樺一愣,食指在她沒磕到的那邊腦門上一推,道:“你不整天發羊癲瘋氣我我就開心!” 她低下頭,再次陷入沉默。 后來,王樺有問她任子錚怎么沒在這里,有說要帶她回家去,說她反正還沒開學,一個人在這兒干嘛呢,不如再回家蹲兩天。 任知昭糊弄過去了,只說自己好累,想睡,明天一早還要去借用學校的studio,讓她快走吧。 她不能回家。 她也不想呆在這里。這里有他們第一次接吻的沙發,第一次zuoai的床,有他們共同創作的畫作…… 可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似乎是習慣了這種先做再想的行事方法,她打開聊天軟件,在剛入學時被拉入的那些學校群組里翻了翻,想也沒想地就做下了一個決定。 在經歷了連續幾日的陰沉后,天終于放晴了。 早晨的太陽熱烈極了,從那一扇扇窗刺入,刺得人無處可逃。 任知昭把烘干好的被單迭整齊了放在床上,最后一次環顧四周。 真見鬼,她是真的啥也沒有啊,所有的行頭用了兩個大包在半個小時內就打包完畢了,這種程度,即使現在就去流浪天涯也完全可以。 她把包拎到了客廳,拿出手機,手指在片刻遲疑后打下幾個字—— “我要搬走,你什么時候方便來拿一下鑰匙”。 說來也巧,幾乎是在她按下發送鍵的同時,進門處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進來的自然是這房子的主人。 “昭昭——” 他喚她的聲音從輕驟沉,換鞋的動作也滯住了,因為看到她就站在那里,手中握著手機,腳邊放著那兩個她來時的包。 同時,他拿起袋中一直震動的手機。 “你怎么來了……你不用上班么?”任知昭略有局促地將手機收了起來。 “……什么意思?”他將手機屏幕對向她。 “來了也好……正好,我把鑰匙還給你?!比沃驯荛_他的目光,轉身要回房間拿鑰匙,“我早上幫你把衛生做了一遍,床上用品什么的都洗過烘過了?!?/br> 然而她被從身后一把拽住了胳膊,身體像片飄搖的葉子般,被輕易扭了回來。 任子錚一手拽著她,重復了一遍他的問題:“什么意思?” 是請了半天假來看她的,結果撞上的便是這么個場面,他的大腦顯然是要過載了。 “你不是看到我的短信了嗎,我要搬走啊?!彼^續不看他,輕聲道。 “去哪兒???” “不遠,就斜對面那幢樓。太急了來不及找,只能先在學校租房群里——” 任子錚沒讓她說下去。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她。 熟悉的觸感,熟悉的體溫。只是隔了一日,一切卻都不一樣了。 她開始重重深呼吸,聽到他在自己耳畔道:“你是在害怕嗎?昭昭,我說過,出了任何事我會保護好你,你不用害怕……” “你要怎么保護我?!彼龥]推開他,聲音悶在他懷里。 “媽回來了,爸就是再氣現在也不敢多說什么。我們分開幾天,讓他冷靜幾天,然后我會和他談好,一切都是我先開始的,和你沒關系?!?/br> 他那樣說著,雙手捧起了她的臉頰,讓四目相對。 盡管有眼下的烏青,有眼中的血絲,但那雙眼睛還是那么誠摯,溫柔,熱烈。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能看他。 “昭昭,你現在還小,大學還沒畢業,我們先把這一波壓下去,等以后——” “等以后什么?等以后合適的時機到了再跟他們坦白?”她嗤了一聲,打斷了他,也抬手摸了摸他的一邊臉頰,那里還有些腫。 他覆住撫在自己臉頰上的那只手,聲音低了下去:“……雖然我也想,但這種事,是很難長期瞞下去的?!?/br> “哈,我以為你有多孝順呢?!比沃研α顺鰜?,用力將自己的手抽出,抬起的眸中爬上了涼意,“你是想把王樺她老人家氣死嗎?” 任子錚一愣,又露出了他那面對“謎語人”的表情,任知昭很熟悉。 “你還真是一點兒沒變啊……”她無奈,“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替他們瞞我了?!?/br> “……你在說什么?” 真的很矛盾,在這一刻前,任知昭的心頭無法不被這樣的念頭所盤踞——mama生病,我這個親生女兒都不能去看,你倒是可以去,真就你們叁個才是一家人,我是外人唄。 可此刻,面對任子錚那干凈得甚至有些愚蠢的眼神,那讓她生出強烈即視感的眼神,她瞬間無力再去承受那些念頭了。 太混亂,太沉重了。 一方面,和他這么久的相處,讓她的潛意識認了他不應該是個會演的人才對啊,反倒是任軍完全有立場對著她扯蛋以挑撥離間。 另一方面,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在對她說謊,所有人都在互相說謊,她的人生基本就是個巨大的謊言……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已經沒有精力也不想再去分辨了。 “去問你爸吧?!彼f,“我沒有精力給你講故事?!?/br> 窗外的艷陽絢爛得可笑,不會看臉色般,暖暖地籠著二人。 任子錚恨自己是這樣一個人,聽不懂任何弦外之音,讀不懂她。 “昭昭,不管爸爸跟你說過什么,我對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我從來沒有騙過你?!?/br> 他重新捧住她的面頰,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會把自己的心剖開給她看。 “是嗎?”但任知昭垂著眼,冷哼一聲,“也包括你答應我不會把我和鄧肯的事告訴媽,結果轉頭就去向她告狀那次嗎?” “什么?!” 是那根骨刺。原來從未被她丟進什么歷史的垃圾桶,而是狡猾地隱埋在了她的骨rou深處,他看不見的地方。 “你不用承認,我說過,無所謂了?!彼宋亲?,輕聲道,“任子錚,我也騙了你,我們現在扯平了。我不想跟你把這波壓下去,我也不想跟你等日后合適的時機。那晚我和爸爸說的那些話并不是出于恐懼,而是事實?!?/br> 爸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對哥哥什么也沒有。 這是她那晚說的話,任子錚是不可能忘的。 明明是很輕,沒有情緒的聲音,卻如鋼針般,扎得人痛到了,痛到肢體瞬間僵硬。 “……你不愛我?” “我不愛你,我不愛任何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