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雖說人不能既要又要 po wen xu e1 1.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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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爸爸,mama,我想和meimei在一起,我喜歡她,很久了。不管你們同不同意,都不會改變我對meimei的心意?!?/br> 任子錚在講這話的時候,雙手應該是緊握的,眼神應該是無比堅定的,堅定得冒傻氣。 他應該要像個隨時準備好粉身碎骨的烈士。 “你放屁!混帳東西!畜生!你腦子進屎了嗎?!” 王樺的臉漲得通紅,眼神中滿是憤怒與敵意,雙拳緊握,又猛然展開,帶著無比的力道扇向他—— 不對,等一下,暫停。 這些話,王樺只會對自己說,她的巴掌,也只會落在自己身上。王樺怎么會舍得打任子錚呢? 重來。 “錚錚……你怎么會……不可能……怎么會這樣……” 王樺雙手掩面,難以置信地支吾著,泣不成聲。她應該這樣。 “怎么回事兒?!這是怎么回事兒?!你說句話??!” 這個時候,任軍該聲嘶力竭地開口了,他的手指恨不得要戳到自己臉上。 “我……我……” …… 這是任知昭在腦海中預演過很多遍的場景。有過不同的版本,但結局維持不變??磿埖绞装l站:p o1 8r r. 可她似乎再也說不出最后那句臺詞了。 “我不喜歡哥哥,我什么也不知道”。 說呀,為什么不說呢,從什么時候開始說不出口了呢? 是因為zuoai了嗎,是因為那個叫什么催產素的玩意兒在作祟嗎? zuoai的初衷之一,是要讓任子錚越做越愛,越陷越深。 不過現如今,是誰越陷越深了呢? 客廳里很靜,任知昭獨自坐在沙發上,目光空洞地落在漆黑的電視屏幕上。落地窗外的霓虹燈透進來,將她的發絲染上了一層淡淡光暈。 這張網,到頭來到底是給誰織的??? 她突然笑了出來,笑得苦澀。指尖咬在嘴里,咬得發了白。 “笑什么呢?” 她那些矛盾又滑稽的神思,被那個溫柔的男聲輕輕壓住,撥開。 任子錚在她身邊坐下,略帶強橫地把她咬在嘴里的手抽出,順勢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 香軟蓬松的懷抱,是她熟悉的味道,好聞,舒服,她無法抗拒地喜歡。 他的指節和臉頰微微泛著粉紅,是水汽留下的痕跡。他應該是剛洗過澡。 他把她的手指握在掌中,看著那邊緣磨損的指甲,輕聲道:“昭昭,你最近好像總是心神不寧的樣子,怎么了呢?” 任知昭沒有說話。她從他的懷中仰起頭,親吻他的喉結,親吻他的下巴,又想親吻他的雙唇。 但是嘴唇被他用手指貼住了。他攔住了她的吻,托住她的下巴,讓她對上自己的目光:“是因為我們的事情,讓你焦慮了嗎?” 她不得不與他對視,還是沒有說話,但呼吸變得沉了些。 “昭昭,我說過,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會保護好你?!彼又f,“當然了,我不想你做任何會讓你感到為難的事,如果我們的事讓你覺得為難——” “不會啊,不為難?!彼豢诖驍嗔怂?,“我喜歡這樣?!?/br> 說著,她避開他的手,吊住他的脖子,整個人貼了上去,在他的唇上壓上重重的吻,一點不容他再推拒,舌尖探入唇齒之間緩慢試探,得到對方配合的回應后,吻變得激烈而急切,唇舌抵纏著廝磨,在擦槍走火之際,她卻感到側面陰森森的一股壓迫感,余光一掃,差點又被嚇飛了。 “哎喲我去——” 任知昭推住哥哥的胸膛,腦袋向后猛一退。 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被墻上那只邪門大眼睛嚇個半死了,幽幽望著沙發上一對熱吻的人,進行著什么不可言喻的審判一般。真搞不明白,任子錚對藝術的品味怎么這么清奇。 “我靠……你那玩意兒到底啥意思???”她揉了揉眉心,對著那幅畫不滿道。 任子錚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后,輕輕笑了出來,勾起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頭道:“這是去年夏天從法國背回來的,就是你不愿意去的那次?!?/br> 那時候,她還視他如仇敵?,F在想來,恍如隔世。 出神了一瞬,他抬眸繼續解釋道:“當時朋友在畫廊里一眼相中了它,非要費勁兒運回來,運回來后又嫌太大不喜歡了,就便宜賣給我了。它叫《愛人的眼睛》?!?/br> 任知昭看著那索倫之眼一樣的玩意兒,差點沒噴出來:“你管這陰間玩意兒叫愛人的眼睛??” “只有愛人的眼睛才會流露出這樣的絕望,在經歷過愛與失去之后?!彼?,睫毛柔軟地低垂著,很快,又漫出了笑意,“畫廊老板是這么說的,我也不是很懂。你不喜歡的話,我摘掉好了?!?/br> “不用了?!?/br> 她臉上沒有了原先的驚嚇,取而代之的表情,任子錚很熟悉。近在眼前,卻又仿佛隔得很遠,他從來就沒有讀懂過。 他抿了抿唇,沒有追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好了昭昭,我得去加點兒班,今晚可能不能陪你了,你自己玩玩,看看電視,好嗎?” 說著,他打開了電視,讓黑黢黢的屏幕被高飽和的畫面代替,然后將遙控器塞入她手中,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頂。 任知昭都沒有講話,就那么放他去了。 她抓著那遙控器,望著前方,電視上的頻道又是National Geographic,這回放的是恐龍探秘,估計又是任子錚之前看的。 任子錚是個很簡單的男孩,她想。 喜歡運動,喜歡打籃球;喜歡野生動物,喜歡大恐龍;喜歡宇宙,喜歡《星戰》。 他還喜歡他的meimei,他的meimei是條毒蛇。 電視的光影在她沒有表情的臉上輕輕跳動,她就那樣一人坐了不知多久,愣是把那探秘恐龍的節目給看完了,才緩緩起身,打了個哈欠,晃去了衛生間。 毒蛇有可能變好嗎,變成一條沒毒的小蛇? 在浴池里時,任知昭便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她沒由頭地想到了《無間道》里劉德華說過的那句經典臺詞。 “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 她被自己的自言自語給逗笑了,沒忍住“撲哧”一下,嗆了好大一口水。 她沒得選嗎,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選的嗎,不都是她自己悉心策劃的結果嗎? 搖擺不定,反復橫跳,自我矛盾,既要又要……在一切的開始時,她根本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副德行。 而之所以變成這副德行,只能是因為一個原因,她漸漸看清了。 “你喜歡上他了,是嗎?” 她閉上眼睛,喃喃自語,任由水流沖刷身體。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或許比她能意識到的還要早。 會因為他開心,也會因為他痛苦;會因為他害羞,也會因為他而變得大膽;會因為他與他人親近的可能而吃醋,也會因為那樣的可能被排除而喜出望外…… 會想要和他結合,心靈上的,rou體上的。不光是因為生理上的快感,更是因為心里的滿足。想要每一夜,都能在他的懷抱中入睡,想要時時刻刻,都與他在一起,不分開。 所以在手指都被沖洗得發了皺后,任知昭踏出浴池,擦干身體,用浴巾將自己裹好了,光著腳丫,向走廊盡頭透著光亮的房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