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總裁不敵情敵 se wuw u 8.c om
我必須接受小草不再屬于我的現實,就像我必須接受我人畜殊途的事實。 我雖是希望小草能夠得到幸福,但是這并不妨礙我會因此感到悲憤與不甘。 自從那日,小草把我教訓一頓,我便不再應激。 這并不意味著我會放逐小草隨隨便便地愛上任何男人。 人有人的計劃。 貓有貓的對策。 我一邊暗中秘密地跟蹤這個比我還人見人愛的大英雄,一邊囑咐方小同日以繼夜地蹲守在樹上刺探軍情。 從我們倆所偷聽的信息得知,大英雄叫小趙,湖北人,五年前和前女友來深圳打拼。 當然,和所有懷揣著理想來深漂的年輕情侶的下場一樣,生活的瑣碎與工作的煩惱使他們的愛情如同陳老師那無法制冷的冰箱里的臭rou。 分手之后,小趙為了撫平愛情的傷痛,辭去寫字樓里的程序員一職,來到特殊小學里擔任啞語老師。 特殊小學不是光有一時興起的愛心泛濫就能隨便成為特殊孩子們的心靈導師的。 別看小趙二十來歲,卻有著二十年豐富的啞語經驗。 他那慈愛的、溫柔的、靠賣豆芽養出一個大學生的單親母親正是言語殘障人士。 因為母親的緣故,小趙不僅比一般人要有耐心的多,還更加理解那些殘障人士生活的艱辛。 小趙隨了他那性格敦厚的母親,因此深受男女老少的喜歡。 除了我這只懶散又傲慢的貓之外。 我不相信男人會有這樣的心地,因為我曾做過男人,還是非常了不起的男人。 我認為大英雄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陰暗面。 換句話說,就是小趙對外人展示的善良都是裝得。 為了揭穿他的真面目,也為了小草的人身安全,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地跟蹤他。 可是長期以來,這個小趙除了上班,就沒有其余的愛好。 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不玩女人,更不玩男人,就連早晨睡覺都是準時準點的。 他最喜歡的娛樂活動,不過是拿起澆水壺,給陽臺上的小花小草淋水??锤嗪脮偷剑? m ao w u. 這樣本本分分的生活態度在男性群體里就是奇葩行為。 嗨呀,我就不信邪了。 小趙,你等著,我非得逮住你的小辮子不可! 我的鼻子很靈敏,足以嗅到每個人靈魂的氣味。 比如說,臘味店老吳是精臭味的,士多店老板是煙酒味的,東北餃子鋪老板是白酒味的,服裝店老板娘是脂粉味的,經常游蕩在街上的爛仔是尿sao味的,放學就會經過樓下的小學生們是麥芽糖味的,至于小趙嘛…… 小趙是清揚男士洗發液味的。 方小同非常氣餒地勸我早些放棄這個答案顯而易見的跟蹤計劃。 不論是人,還是畜生,都是看得出小趙是一個快要滅絕的好男人。 周日的晚上,小趙闖進我家里了。 不,其實是我的女主人邀請他來家里吃飯的。 一男一女一貓共進晚餐。 我的飯碗在餐桌的下邊。 我一邊用著嫉惡如仇的眼神望著小趙,一邊把貓糧咬得咔咔作響,好似我吃的是人類的脊椎。 因為我無法克制內心的嫉妒,所以我的女主人嫌我動靜太大,把我和我的飯碗放到籠子里。 我透過囚牢的幾道柵欄,落寞地呆望他們的快樂。 男人和女人同桌吃飯的樣子使我不禁想起我也曾與小草這般溫馨。 我們同居的時候,不常大魚大rou。 多數時候,我們的晚餐只是一盤炒rou,一碟青菜,一鍋米飯。 小草愛吃米飯,不是湯汁淋飯,就是腐乳送飯。 而我也經常換著花樣,在米飯上放入甜豆、玉米粒、紫米、糙米、甜醋、或是一點芥末。 被我整蠱的小草通常是一邊嗆得流淚,一邊追著我打,還一邊罵我龜兒子。 我以為我可以用熱吻來平息她的怒火,但沒有想到的是我也被嗆得直流眼淚。 活該啊我。 活該我沒有珍惜那叁個月還是人的快樂時光。 我逼迫自己接受我即將有男主人的壞消息。 每逢他們約會的前一天,我都會去花店里偷鮮花。 四年過去,花店的盲人老板娘有了一個兩歲的大胖兒子。 還是老規矩:我只拾老板娘裁下的殘花敗葉。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我時而會把在路上撿來的錢放在收銀臺上。 時間一久,夫妻倆便從監控得知店里來了一只會付賬的神奇的貓兒。 盡管老板娘看不見,但她是全世界當中最聰明的女人。 我叼著一朵向日葵,剛要離開的時候,老板娘居然能夠驚奇地叫出我前世的狗名字。 我想,這個雙目失明的人類女人肯定會相當謹慎地保守我們之間的秘密。 小趙赴約的時候,再次看到家門口擺放著數朵不同的鮮花。 從叁次都是在與小草約會的當天看到滿地的鮮花,小趙也就不難猜到是有一個神秘人正在撮合這段關系。 小趙收起我叼去的花兒,把它們當作每次與小草約會的見面禮。 我在看到小草在收到鮮花時那快樂的模樣時,幸福與悲傷竟是同時充盈在我的小小心臟里。 我跟在他們的身后,看著小趙那對視的眼神,說話的語氣,臉上的表情,都讓我想起曾經的自己。 小草,恭喜你,你又捕獲了一個愚蠢的倒霉蛋。 我開心又難過地看著小草對另一個男人露出甜蜜的笑容,便誤以為心臟的疼痛和身體的發熱是出于這種復雜情感的不適應性。 在他們第六次約會的時候,我卸下了女主人的保鏢的職責,因為我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不足以支撐起來。 我唯一記得的,是方小同用它的喙敲擊窗戶玻璃。 待小草發現我的不對勁,死亡的鐮刀已經懸在我的脖子上了。 原來,是方小同把我的女主人帶回來的。 方小同飛往我女主人的方向,不停地換多個角度啄向她的屁股。 這種攻擊方式不痛不癢,卻讓我的女主人意識到大事不妙,像是蜻蜓低飛,烏云壓頂,蝗蟲過境。 寵物醫院說,我得了貓瘟。 這種九死一生的病,只能聽天由命。 因為這個病,我重新獲得了小草的愛。 不,是更多的愛。 我躺在小草的懷里,享受小草的撫摸,聆聽小草的碎碎念。 “不都說貓有九條命嗎?你肯定會好起來的。你以前流浪的時候過得太苦啦。腿上有骨折,臉上有傷疤,耳朵上有豁口,總之是哪哪都不好。但是,你遇到了我,肯定會有好日子的。為什么?因為把苦吃完,就該吃甜啦。你別不信呀。我吃過苦的,我知道。你看看我現在,不就過上好日子了嘛。有吃有喝有房子住,還不用看人臉色過活,不就是好日子嗎?你呀,在家里就是大王。我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就應該享受完了再走的,你說是不是?咪咪,不要走好不好?老王頭走了,高老叁走了,黃小猴走了,蘑古力也走了,他們都那么匆忙地走了。我可以接受孤單,可以接受遺憾,但是我不可能次次都接受得了。西王母娘娘,您能再給我一點運氣嗎?我不貪心的。我就要一點點。我只想要它活下去?!?/br> 天冷。 熱淚在小草那爆開的臉上流過一道道冷刺。 我充滿期望地仰望著她,卻無法無法把它們舔舐。 我困難地呼吸著,已經分不清眼眶里的濕濡究竟是我的眼淚,還是小草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