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卓巖和小咸正聊天, 部落里又鐺鐺鐺響，小咸耳朵都豎起來了，很快高興說：“狩獵隊回來了！”

    “可以去領rou了?！?/br>
    卓巖正燒了一鍋兔子內臟蔥花湯, 聞言啊了聲，再看看他的湯……阿銀先從緩坡跳了上來，嗷嗚嗷嗚叫, 他喝湯, 哥哥可以多吃點rou。

    其實卓巖也不是很餓, 部落大家飲食習慣是食物充足的時候狠狠的吃，因為狩獵有時候能收獲一大批獵物，有時候兩三天可能斷斷續續都是小零碎，分到手里沒個兩三斤rou。

    這時候部落人習慣用胃部儲存，實在是儲存不下的……鹽就很重要了, 部落里亞獸人們已經發現鹽可以保存rou類久一些。

    問題來了, 他家沒鹽。

    小咸一聽鐺鐺鐺聲就待不住了, “卓巖哥, 我先回去了?！笔沁呎f邊跑，“你和阿銀快點來啊?！?/br>
    “知道了, 一會見?！弊繋r喊完, 看了眼灶頭柴火，還行, 就不滅火了, 給石鍋里又添了兩瓢水, 差不多回來就燉好了?！鞍y, 我們去領rou了, 兔子和雞要不要關回來？”

    阿銀嘴里叼著兩只兔子上來，丟進了雞舍洞里, 至于兩只雞阿銀沒管，卓巖看了也不多說了，他信阿銀的判斷。

    “走了，去拿rou?！弊繋r去洞背了藤簍，關上洞門，帶著阿銀出發了。

    部落里熙熙攘攘的很熱鬧，這會其實很早，大約早上八點多？反正卓巖自打穿來后，是早睡早起，就算熬夜干點活，也是晚上九十點左右睡，天不亮身體自然醒，第一道光投進洞里，可能早上六點多左右。

    隨著冬季過去，白天越來越長了。

    “今天抓到了鹿，還有銀角牛?！?/br>
    “哇，有銀角牛吃?！?/br>
    卓巖聽到亞獸人們討論，銀角牛很好吃嗎？

    “還有灰象?！?/br>
    “這么多嗎？”

    “不是不是，狩獵隊抓到的一大只灰象，鹿和銀角牛是阿達他們抓到的，阿達今天和喬結伴侶你們忘了？”

    “難怪有銀角牛?！?/br>
    卓巖聽旁邊亞獸人聊了好幾次銀角牛，不由好奇搭訕：“這個銀角牛很好吃嗎？”每個人說起銀角牛都帶著羨慕和喜歡。

    “吃？”亞獸人愣了下。

    還是旁邊的阿白多看了眼卓巖，笑說：“卓巖你肯定是誤會了，銀角牛的rou跟其他牛我吃著沒什么區別，主要是它的角很漂亮，是一根銀色的，在陽光下還會發出不一樣的光芒，很漂亮的?！?/br>
    “對啊對啊，可以把它磨成圓的打孔串起來掛脖子上，很好看的卓巖?！眮啱F人解釋。

    “真是羨慕喬?！?/br>
    “你可以讓你家獸人去抓?！?/br>
    “銀角牛很不好抓的，要跑好遠，有時候遇不到的?！?/br>
    卓巖聽明白了，不管是哪里，只要大家吃飽喝足安全了，都有追求美的心思，不管是項鏈、飾品，還是洞里的布置打扮，果然他聽到阿白跟其他亞獸人說起昨天他們給喬做的木門。

    “……上面有卓巖做的小花，很漂亮的?！卑缀芟矚g那扇木門。

    其他亞獸人有的沒見過，有的昨天離開的早，有的看完了全部，阿白都說了一通，信的不信的好奇的，紛紛圍著卓巖。

    “傍晚阿達結伴侶，應該都可以看到那扇門?！弊繋r被困在人群中先說，又說：“刻花紋很簡單的，學一學就會了?！?/br>
    大家紛紛點頭。

    阿銀被擠在人群外，豎著耳朵，哥哥喜歡銀角牛嗎？他以后也給哥哥抓銀角牛，哥哥那么好看，戴上銀角牛項鏈肯定也很漂亮。

    等阿曼和石頭擠進來‘解救’卓巖，卓巖已經和大家聊得口干舌燥熱火朝天了——從萬獸嫌到亞獸人如此熱情跟他聊天，也是吃不消的，起碼卓巖一時半會是沒緩過來。

    等兩人打著領rou了的借口，把卓巖揪出他們這邊。

    阿曼雙手環胸，“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你都聽見了，還問？”卓巖說。

    阿曼一改剛才嚴肅模樣，笑嘻嘻說：“所以我拉著石頭讓他先別過去，之前他們不喜歡你，走路都要離遠遠的，現在哼哼哼，這么熱情和你聊天，讓他們多求求你?！?/br>
    “下次你們還是盡早護駕?！弊繋r被擠的頭昏腦漲，這會整理背簍叫阿銀走在前面。

    阿曼石頭一左一右跟上，阿曼說：“卓巖，你又在說什么古怪的話，什么叫護駕？”

    “就是盡早來保護我?！?/br>
    石頭：“沒有人欺負你啊?！庇终f：“是有人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打你了嗎？”

    先把阿銀急的前爪撲著哥哥要檢查。卓巖拉著自己的小皮裙，一手抱著阿銀，忙說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大家太熱情了，我招架不住，就是說話聊天也很累人?！?/br>
    “這樣啊?！笔^覺得這哪里累了，不懂卓巖。

    阿曼興致很好，撞了撞石頭胳膊，“也許今天吃rou都會累?！?/br>
    “你小心你阿媽聽見了罵你，吃rou怎么會累?！笔^說。

    這話顯然是‘凡爾賽’發言，因為今天狩獵隊的rou和阿達同伙伴帶回來的獵物實在是太多了，豹人族對食物尤其是rou類很珍惜的，說吃好吃的吃到累，顯然也是一種巨大的幸福。

    廣場上開始分rou。

    前兩次分rou都是夜晚，黑漆漆的，這一次大早上，光線很好，卓巖終于看清‘廣場’全貌，其實就是巨大夯實的平坦土地，這里的地面是紅褐色的，因為經常分rou，血液一層層侵染，地面很夯實、平坦干凈。

    而族長的洞則是在廣場后面的山坡上，底下是大叔叔的洞。

    早已有獸人將骨頭拆分出來，一堆堆rou堆在一起，像個小rou山一樣，象牙則是單獨收起來，這是部落集體的，以前小卓巖和阿媽還在時，吃的鹽，其實就是平時狩獵隊攢下的皮子、象牙，這些東西在羽人集市換的，然后族長帶回來分給大家。

    他們分到的很少，鹽真的很貴重。

    現在就是排隊領rou，上次猛犸象時，卓巖和阿銀領到了五十斤rou，而這次灰象兩人加起來有個三十多斤rou。

    猛犸象看來比灰象要大許多——上次還是猛犸象幼崽。

    要是成年的猛犸象，那確實很嚇人。

    大叔叔這次給了卓巖一根巨大無比的象骨，卓巖其實有點不好意思，他成年了——按照阿曼說的，發情了就算成年，便跟大叔叔說他已經成年了。

    “拿著?！贝笫迨搴苁菄烂C。

    卓巖立即雙手接過，沉甸甸的。大叔叔看了眼湊過來用腦袋頂著象骨的阿銀，說：“你是阿銀，既然卓巖收留了你，要好好長大?！?/br>
    “嗷嗚?！?/br>
    “去吧?！?/br>
    卓巖和阿銀扛著象骨出去了。

    他們沒立即回家，在旁邊等了十多分鐘，喬先出來了，說：“卓巖阿銀，傍晚見，一定要來?！?/br>
    “知道了喬姐！肯定的！”

    喬臉上喜色，“是到這里?！?/br>
    “？”

    “我就知道你會懵住，在這里接受部落大家的祝福?！眴陶f。

    卓巖終于知道地方了，以及說了剛才碰到阿白幾人亞獸人，想去你家看洞門，喬說她知道了沒事的，她會去接待大家。

    說了幾句話，喬便匆匆要回去，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石頭阿曼小咸三人也出來了，背著沉甸甸的rou，大家打過招呼，邊走邊閑聊。

    “阿達抓了三只鹿，還有一頭銀角牛！”小咸羨慕的哇哇叫。

    阿曼笑哈哈：“晚上又有rou吃了，我就說了，今天吃rou都會很累?！?/br>
    “卓巖，你有一大根象骨?！笔^早注意到了，此時臉上帶著羨慕，說：“你可以把它磨成骨刀，這個很鋒利的，我早都注意到，你只有一把石刀?！?/br>
    阿曼石頭又有骨刀也有石刀，平時大多用石刀，骨刀比較珍惜的。

    卓巖眼睛一亮，原來還可以磨骨刀。

    “你是不是沒想到這里？”阿曼看出來了。

    “是啊，我還以為這個熬湯和讓阿銀磨牙玩?！眲偛潘€想這大象骨熬湯多費柴火。

    石頭：“我明天可以幫你磨?！?/br>
    “謝謝，你教我怎么磨就好了?！弊繋r也沒客氣答應了。

    幾人到了岔口，道別后，各回各家。阿銀叼著象骨跑在前面，卓巖背著rou走在后面，一會阿銀又返回來等他，很快就到了家。

    卓巖先是看灶，底下柴火快滅了，又添了一根柴，一揭開鍋蓋，撲鼻的湯味，說實話沒有鹽，確實是少了些滋味。

    “阿銀，你想吃生的熟的？”

    “嗷嗚嗷嗚~”哥哥吃什么他吃什么。

    “那就一半生一半熟，天氣熱了，存不了rou?！弊繋r想著無鹽熏rou行不行？晚上還要去喬家吃rou，這頓吃的太飽了，晚上吃不動，于是又減了一半的量。

    剩下一半，卓巖打算全都熬起來，就跟煉豬油一樣，肥rou多，用油封著rou，起碼能放兩三天是沒問題的——用來炒菜燉湯。

    這個選擇顯然是很正確，因為當晚又是狠狠一通烤rou吃。

    等飯的時候，阿銀叼著空水桶去打水了，等放了水桶又跑到坡下了，卓巖才想起來還有雞，倆兔子在洞里，此時給放了出來，再往坡下一看，母雞還在溜溜達達叨蟲子吃，沒走遠，沒看到那只雄雞的影子。

    阿銀估計是去追了。

    卓巖將湯盛出來晾涼，刷了石鍋，開始煎剩下一半象rou，灰象rou比猛犸象要肥一些，很快油脂就滋滋冒出來，卓巖不用管，小火慢煎。

    另一個灶孔放上石板。

    “阿銀——”卓巖沖著坡下遠處喊。

    很快就得到嗷嗚一聲回應，阿銀身影很快，從山坡躥了上來，卓巖看只有阿銀，雞沒在，不由摸摸阿銀腦袋，“丟了就丟了，沒事，先吃飯?！?/br>
    腦袋上都沾著草。

    卓巖給阿銀摘掉草，阿銀有點生氣模樣，氣鼓鼓的，兩只耳朵也搖擺，卓巖一看覺得阿銀很可愛，就是很生動的可愛。

    “呼嚕呼嚕毛，不生氣了，哥哥摸摸?！?/br>
    “嗷嗚嗷嗚~”阿銀吐著舌頭笑起來，不氣不氣，哥哥別擔心他。

    七斤的生rou全是阿銀進肚子，卓巖烤rou吃了兩三斤，喂給阿銀一半，等烤rou吃完，湯也晾的差不多，不過兔子肝臟湯沒有鹽味，只有蔥花蒜這些，其實也有點點腥，但怎么說，也不是不能吃。

    阿銀全喝了，看哥哥皺著眉頭喝，又去喝哥哥碗里的，哥哥不愛喝這個，怕浪費，他來喝。

    “……你喝吧，我喝到后面受不了了?！弊繋r覺得還是不爭了，別一會吃的又給yue了，這才是浪費。

    吃飽喝足，卓巖收拾鍋碗，阿銀去打水，他負責清潔，很方便的，臟水潑在坡下草叢就好了——也沒有不可降解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