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 第1010節
云初干笑一聲道:“玄奘大師可能不同意這個解釋?!?/br> 孫思邈又道:“人道該如何?” 云初皺眉道:“卍字符沒有涉及人道的說法,人道的說法是道門的學問精髓?!?/br> 孫思邈揮揮袍袖道:“人道自然……” 云初看看如同僵尸一般的薛仁貴,再瞅瞅身后浩瀚的人群,皺眉道:“不解?!?/br> 孫思邈笑道:“不論是佛門,還是道門都在闡釋神佛,證實神佛,但是呢,相信神佛卻在人,人若相信神佛,那么神佛就是存在的,也是有意義的,人若是不相信,那么,神佛就不存在,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因此,人道自然?!?/br> 孫思邈隨便給云初解釋了一兩句之后,也急匆匆的帶著老大一群道士進了九成宮。 云初目送老神仙進了九成宮,就對薛仁貴道:“玄奘大師跟孫神仙都支持我按照某家的心意來處理九成宮的事情,你覺得如何,要不要跟我?” 薛仁貴搖頭道:“老夫還在,你排不到第一?!?/br> 云初怒道:“你想跟我打一場?” 薛仁貴從戰馬上摘下馬槊,指著云初道:“某家只求一死,死在你手中,總好過死在jian人之手?!?/br> 云初緩緩后退,來到烏騅馬跟前,也摘下馬槊,指著薛仁貴道:“你愛死不死,只要別擋我的路,就算一泡尿溺死,也與我無關?!?/br> 薛仁貴,云初手中馬槊都是高手匠人花費十年光陰才制作成的高級兵器,一柄馬槊就有足足丈八長,兩柄馬槊遙遙互指,十丈范圍里的人就迅速后退,給他們兩人騰出一個足夠寬敞的廝殺場地。 薛仁貴原本木頭一樣的臉終于有了一些變化,對云初道:“老夫會傾盡全力,你萬萬莫要留手,否則,死的人將是你?!?/br> 云初瞅著人槊合一且身形微微前傾的薛仁貴道:“你的意思是說,全九成宮的驕兵悍將只是為我一人所設是嗎?” 薛仁貴抖動馬槊,長長的槊刃后方的紅纓就緩緩旋轉起來,直到紅纓化作一片紅色的影子,薛仁貴才道:“薛氏滿門九十六口的性命,鑄成某家今日之羞,云初,納命來——” 眼看著薛仁貴舉著馬槊快步沖過來,云初回頭看看不遠處的溫柔,就看見溫柔舉著一桿火槍,朝薛仁貴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響,正在前沖的薛仁貴一條腿陡然一軟,轟然倒地,即便是如此,他的身形只是在地上沾一下,就再次躥起來,人在半空,馬槊如同長龍一般直擊云初面門。 云初抬起戴著鐵手套的左手,朝奔襲過來的槊刃抓了過去,這讓周圍觀看戰事的人大吃一驚,薛仁貴的馬槊可以洞金穿石,就算云初的鐵手套乃是百煉精鋼打造而成,遇到薛仁貴的馬槊,八成要吃大虧。 瞅著云初一臉不屑的單手去抓馬槊,眾人不忍看到即將發生的慘狀,紛紛轉過頭,卻聽到另一聲清脆的響動,如同飛鳥一般的薛仁貴如同折翼的鳥兒一般從半空跌落,這一次,落地之后,薛仁貴就失去了繼續作戰的力氣。 云初戴著鐵手套的左手牢牢地抓住了槊刃,面對驚訝抬頭看他的薛仁貴,騰出另一只手,雙手抓住槊刃,猛地用力,折斷了槊刃,隨手將殘破的馬槊丟在薛仁貴身上道:“留著當一個念想吧?!?/br> 薛仁貴瞅瞅自己汩汩冒血的右臂跟左腿,再抬頭看著云初道:“沒想到老夫居然不是你一合之敵?!?/br> 云初嗤的笑一聲道:“你選擇殉葬其實挺好的,老的,舊的,不合時宜的東西,不拿去殉葬可惜了?!?/br> 云初說罷,也不管傷心到極點的薛仁貴,跳上烏騅馬,手持馬槊指一下近在咫尺的九成宮大聲吼叫道:“現在,老子就要進九成宮,擋我者死!” 烏騅馬啼聲如雷急火流星一般直奔九成宮。 跌落塵埃的薛仁貴瞅著云初帶著九十九個親衛朝一里外的九成宮狂奔,忍不住嘆口氣對湊過來的溫柔道:“人數少了?!?/br> 溫柔一邊用刀子挖薛仁貴腿上的彈丸一邊對痛的幾乎昏厥過去的薛仁貴道:“這百人,百萬軍中斬將奪旗,在十萬大軍中殺個來回夠用了?!?/br> 薛仁貴哆嗦著嘴巴,半天才道:“可惜云初此生與忠臣孝子無緣?!?/br> 溫柔冷笑一聲,包扎傷口的手稍微一用力,在薛仁貴痛的即將昏迷過去的片刻,溫柔低聲道:“他從來都不是什么忠臣孝子……也就是如今的李氏對百姓還不錯……否則……嘿嘿嘿?!?/br> 溫柔的話,讓即便是已經昏迷過去的薛仁貴額頭冒汗。 武媚就站在城頭上看著云初在眾人的吶喊中帶著親衛向九成宮沖鋒,守門將領請命迅速關閉宮門,武媚卻沒有什么表示,而且對負責看守城門的云瑾道:“你覺得應該關閉宮門?” 一身鎧甲的云瑾站在十步以外朝武媚施禮道:“否則會有不忍言之事發生?!?/br> 武媚揮揮手道:“那就去關閉宮門?!?/br> 云瑾拱手應諾一聲,就站到一邊去了,至于宮門不但繼續大開,兩扇厚重的宮門甚至被軍士們用沙袋擋住了。 武媚就對云瑾道:“關閉宮門?!?/br> 云瑾依舊恭敬的行插手禮道:“末將遵命?!本褪巧碜右琅f不動。 武媚瞅著云初的兵馬如同一頭猛獸一般進了宮門,直奔九成宮而去,就嘆息一聲對云瑾道:“你云氏果然都是手口不一之輩?!?/br> 云瑾抬頭笑道:“皇后不擔心嗎?” 武媚冷笑一聲道:“云初既然派你來本宮身邊,就沒有想要戕害本宮的意思,說吧,你云氏想要什么東西?” 云瑾搖頭道:“早就稟報過皇后,家父此次進九成宮,目的只在還陛下情誼,沒有什么想要的?!?/br> 武媚冷笑一聲道:“也是,大唐皇冠上最璀璨的一顆明珠已經握在你們父子之手,大唐確實沒有什么東西能引起你們的興趣?!?/br> 云瑾搖頭道:“皇后說錯了,長安是大唐的,更是屬于大唐百姓的,絕對不會屬于任何一個人,家父一心希望陛下能夠還都長安,也歡迎太子殿下將來定都長安,除此之外,并無其它?!?/br> 武媚緩緩下了宮墻,見云瑾沒有跟過來,就回頭道:“你不想看看你父親會如何羞辱本宮嗎?” 云瑾有些難堪的道:“您是孩兒的長輩,為尊者隱,是應該的?!?/br> 武媚神色難明的道:“你父親還真是一個二百五,居然視天下武人如無物,一百人就敢硬闖宮禁?!?/br> 云瑾擔憂的道:“帶親衛闖宮禁,最多算是大不敬,帶十萬人進宮禁,那就是造反了?!?/br> 武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不再理睬云瑾,帶著老大一群人去了九成宮深處。 第二一四章 都不裝了,都很真誠 云初不言,卻是殺氣沖天,進入九成宮不久后,卻不得不停下戰馬,烏騅馬不甘的刨著馬蹄,蹄鐵跟腳下的石板碰撞,不時地帶起一溜火星。 瞅一眼眼前用巨盾搭建起來的兩米高的盾城,云初制止了麾下親兵想要投擲火油彈的沖動,撥轉馬頭向岔路沖了過去。 隊伍跑了不足百步,他不得不再次勒住戰馬,岔路盡頭同樣擺著一座盾城,就在巨盾的連接處,還有無數的無數寒光閃閃的長矛。 云初縱馬緩緩來到盾城前邊高聲道:“藍田侯云初覲見陛下?!?/br> 盾城上方一個身著明光鎧的將軍緩緩升起,瞅著云初抱拳道:“君侯,此路不通?!?/br> 云初瞅一眼這個家伙隨即道:“馬楚秦,我記得你本該是商州折沖校尉,陛下待你不薄,怎么,你也要攔我?” 馬楚秦亮出出兵令牌道:“遵命而已?!?/br> 云初不理不睬,繼續高聲叫道:“藍田侯云初覲見陛下?!?/br> 馬楚秦嘆息一聲道:“君侯,非是末將要阻攔,而是圣命難違?!?/br> 云初大怒道:“武氏,你居然敢囚禁陛下,給老子滾出來?!?/br> 馬楚秦見云初聽不進去勸誡,下了盾城,隨即,盾城就開始緩緩地向云初的百騎緩緩逼近,云初回頭看看,發現自己前后都有高大的盾城出現,而且盾城上的長矛已經全部伸出如同四面帶刺的鋼鐵之墻向云初擠壓過來。 殷二虎焦急的對云初道:“君侯,不可再忍耐了?!?/br> 說罷扯開身上的披風,露出掛滿全身的炸藥,就要向前沖,準備用命給云初殺出一條活路來。 云初一把拉住殷二虎道:“不值得?!?/br> 話音剛落,就看到左右兩邊的屋舍上出現了百十個身手強壯的擲彈兵,只是匆匆掃一眼,就知曉他們不但裝備了火藥彈,同時背后還有比火藥彈大了一號的火油彈。 殷二虎絕望的道:“君侯,沒活路了?!?/br> 云初冷笑一聲道:“他們不敢!” 說罷,就縱馬向滿是長槍的盾城沖了過去,這一番看似自殺的舉動,讓殷二虎看的肝膽俱裂,狂號一聲跟著向前沖,于此同時,其余的精騎也大喊著向前方的盾城沖鋒。 眼看云初的戰馬就要撞上盾城,連環在一起的巨盾竟然裂開了,給云初讓出來了一道裂隙,云初大叫一聲,縱馬沖進盾城,沿著這道裂隙狂飆突進。 可惜,就在云初剛剛沖進裂隙的那一刻,盾城再次合攏,精騎撞在盾城上發出劇烈的轟鳴聲。 云初勒轉馬頭,陰冷的瞅著眼前的馬楚秦道:“他們若是有一人折損,老子就殺你全族?!?/br> 說罷又瞅著那些軍兵道:“膽敢傷他們一人,老子一定把你們全族貶為倭奴,送到倭國挖銀子?!?/br> 馬楚秦再次拱手道:“君侯,圣命難違,就莫要讓末將為難?!?/br> 云初冷笑一聲道:“你將與倭奴打一輩子的交道,你還將與倭奴通婚,以后子子孫孫都將為賤奴?!?/br> 馬楚秦親聽云初身陷重圍,還口出惡言,忍不住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就休怪末將出手狠辣?!?/br> 云初舉著馬槊道:“速來受死?!?/br> 說罷掌中馬槊就帶著風聲直奔馬楚秦的面門刺了過來。 兩柄大盾轟然合攏,云初的馬槊刺在巨盾上,手持巨盾的悍卒向后退兩步,隨即又有兩面巨盾擋在云初面前。 云初大喝一聲,馬槊刺進巨盾,用力一跳,居然將百十斤重的巨盾挑了起來,而后吐氣開聲,將巨盾甩了出去。 身高八尺有余的馬楚秦憤怒至極,揮動鎖在腰間的陌刀,重重的劈砍在巨盾上,一聲裂帛之音響起,鐵皮為面,鐵木為里的巨盾居然被馬楚秦一刀裂開。 云初聽著盾城外邊一聲緊似一聲的撞擊聲,聲音里像是帶著冰珠子對馬楚秦道:“放他們進來?!?/br> 馬楚秦狂吼一聲道:“君侯是要我死嗎?” 云初瞇縫著眼睛道:“你要是現在死了,你兒子可以繼承的一切?!?/br> 說完話又看著圍攏過來的甲士道:“今天,要嘛你們死,要嘛,我死?!?/br> 原本蠢蠢欲動的甲士們赫然停步,齊齊地將目光投在馬楚秦的臉上。 馬楚秦絕望的轉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座閣樓,他很希望閣樓里的人能幫他解開眼前這個死結,可惜,只能看到閣樓窗戶上有一截白紗被穿堂風吹的獵獵作響,無人出面。 云初掃一眼閣樓對馬楚秦道:“她不敢下令殺我,只能是你自作主張的殺我,我死之后,關中立刻就會陷入四分五裂戰火連天的局面,怎么,馬楚秦,你想通了嗎?” 馬楚秦何嘗不知曉這個道理,如今的關中,雖然折沖府依舊是大唐的兵馬,可是,除過折沖府兵馬之外,所有的人似乎都是云初的人,一旦云初死了,且不說城外的十余萬人,即便是為了平息民憤,他馬楚秦的全族也會被憤怒的關中百姓撕扯成碎片。 想到這里,馬楚秦大喊一聲道:“我本為一介武夫,為何要如此待我?!?/br> 說罷,就揮舞著陌刀向云初殺了過來,云初平端著馬槊沒有動彈,馬楚秦的咽喉卻準確的扎在了馬槊上,直透后腦。 看著血從馬楚秦的嘴里大量的噴涌出來,云初冷漠的道:“從你接受兵部調令,離開商州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一個死人了?!?/br> 說罷,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畔的陌刀上又道:“你終究是舍不得這口陌刀,才選擇跟我作對是吧?” 說完話,抽回馬槊,馬楚秦的身體轟然倒地,云初用馬槊切斷鏈接陌刀的鎖鏈,跳下馬,舉起陌刀腰腹用力,在原地盤旋兩圈之后,用盡全力將沉重的陌刀甩向閣樓。 陌刀越過長長的空間,長長的刀刃斬在閣樓上,卻斬不斷粗大的梁柱,牢牢的鑲嵌在梁柱上嗡嗡作響。 馬楚秦死了,堅固的盾城也就被殷二虎他們無休止的撞擊出一道縫隙,隨著縫隙越來越大……等殷二虎一眾人重新圍住云初之后。 云初這才指著剛才那些眼睜睜看著馬楚秦身死的軍卒道:“你們以后只配的倭國生活?!?/br> 這一次云初沒有選擇繼續沖鋒,而是慢慢的向清涼殿進發。 殷二虎回頭瞅瞅那些商州折沖府的甲士對云初道:“可惜了一條好漢,君侯,他既然已經決定投靠皇后,為何不一條道走到黑?” 云初有些悲涼的道:“如今的九成宮里,只有利欲熏心之徒,而無一個英雄好漢,全都想著從九成宮如何撈取好處,卻忘記了這里本就不是他們這些武人該進來的地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