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 第819節
李慎笑道:“哪里不干凈了?” 云初哼了一聲,就鉆進了另外一個屋子。 舒坦的躺進澡堂子里,李慎就裹著一條毛巾來了,將毛巾墊在腦袋后邊躺在云初身邊道:“聽說你在皇后的澡盆里洗過澡?” 云初道:“除過舒坦沒啥可說的?!?/br> 李慎小聲道:“為啥不弄死你?” 云初道:“看你這副模樣,似乎很希望我跟皇后有點啥是吧?” 李慎道:“那倒不至于,我就想知道,驪山到底怎么了,你還讓民壯把山都給封了?” 云初瞅著李慎道:“不管你最近在干啥,我都希望你立刻停止,繼續當好你的雕刻匠,最好能雕刻出來一些精品,送給你嫂嫂,免得她胡思亂想再把你干掉?!?/br> 李慎道:“皇族目前已經被處理的差不多了吧,還來?” 云初嘆口氣道:“李靈夔完蛋了?!?/br> 李慎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淡漠的道:“貪污了幾萬貫錢,也就是呵斥一頓的事情?!?/br> 云初道:“我聽到的跟你說的不太一樣,你要聽嗎?” 李慎搖搖頭道:“一定是對我有害的話,還是不聽了?!?/br> 云初從水池里站起來,裹上毛巾,同樣淡漠的道:“你把老神仙伺候好了,說不定真的可以活到八十歲?!?/br> 李慎撩一把水洗洗臉道:“你都知道啥了?” 云初離開水池道:“所有的皇族加起來都敵不過皇帝的一根手指,千萬別小看皇帝,他只是病了?!?/br> 李慎道:“我們看到的現實是武媚在攬權,太子的攬權……就連你也在穩固長安?!?/br> 云初道:“那是皇帝同意給的?!?/br> 李慎道:“權力是皇族的?!?/br> 云初嗤的笑了一聲道:“權力是皇帝的?!?/br> “如果,我是說如果……”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如果那么干的話,我會搶在所有人前頭先弄死你,免得你遭更大的罪?!?/br> “我現在不喜歡雕刻玉石了?!?/br> “我勸你繼續喜歡,還要更加的癡迷于雕刻?!?/br> 李慎還想說些啥的時候,他的貼身宦官急匆匆的走進來,在李慎耳邊低語幾句,李慎面色大變瞅著云初道:“百騎司捉拿魯王李靈夔,李靈夔不從,率領部曲抵抗,如今正在廝殺中?!?/br> 云初一邊搓澡一邊道:“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br> 李慎驚疑不定的道:“不過是貪瀆了些許錢財,何至于兵戎相見?” 云初瞅著李慎光溜溜的屁股道:“別急著走,先把自己的屁股洗干凈再說?!?/br> 李慎道:“你都知道啥?” 云初冷笑一聲道:“我啥都不知道,尤其是關于你的,至于跟你說這么多的廢話,就是不想你莫名其妙的死掉,這會讓老神仙傷心。 他老人家活到這個歲數,其實活的就是一口氣,一旦這口氣沒有了,那是真的說死就死,我不希望老神仙有事,也就不希望你有事。 這些年,你總覺得有老神仙庇佑,就起一些不該起的亂心思。 老神仙能保證你活著,前提是你沒有野心,就想過閑云野鶴的生活,現如今連兒子都有了,你就覺得自己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就想著為你的兒子爭點啥,奪點啥,最好那個啥是吧? 我告訴你,你兒子一點都不稀罕這些,他只想跟你一樣混吃等死的把皇族能薅到的羊毛統統薅一遍,再看孫子有沒有機會繼續薅大唐的羊毛?!?/br> 李靈夔只有八百護衛,這八百人在長安啥都不算,連固守一個坊市子的能力都沒有,百騎司要是攻打不下魯王府,金吾衛就會接著,金吾衛要是打不下來,十六衛就會接著上。 放心,等你洗完澡,李靈夔說不定就已經束手就擒了?!?/br> 李慎急匆匆的穿好衣裳道:“不成,我要去看看?!?/br> 云初道:“別看了,老老實實的跟我一起去太醫院探望一下曹王,跟武氏兄弟吧?!?/br> 李慎如熱鍋上的螞蟻,卻不敢離開云初身邊。 好不容易等云初洗好了,云初就帶著李慎安步當車的朝太醫院走。 晉昌坊里的太醫院,一般人沒什么資格住進來,長安百姓看病一般都在安化坊的太醫院看病。 去看病人自然不能空手去,云初就在大食堂裝了兩個食盒,做為探視病人的伴手禮。 曹王躺在一張碩大的病床上,見云初過來眼淚一下子就流淌出來了,一雙油膩膩的胖手拉著云初的手道:“那一日若非宇初,吾命休矣?!?/br> 對于這種上桿子送救命之恩的人,云初一般很是客氣,笑瞇瞇的道:“都是曹王福德深厚,這才能化險為夷,如今災劫盡去,以后都是好日子?!?/br> 李慎瞅著曹王道:“魯王叔不知犯下了什么過錯,如今正在長安城里與百騎司廝殺呢?!?/br> 曹王那一雙快要被肥rou遮住的小眼睛,陡然僵住了,喉嚨里咯嘍咯嘍的響個不停,看樣子是被痰卡住了喉嚨,云初立刻拉扯一下病床頭上的繩子,很快就有一個大夫帶著兩個胡女走了進來。 胡女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一進來,立刻就知曉該干啥,張開一張血盆大口就裹住了曹王的嘴巴,再用力的一吸,曹王被憋的通紅的脖頸,紅暈立刻就退去了。 而那個胡女一張嘴,就吐出來半碗青綠色的濃痰。 云初是大夫,所以看這一幕并沒有感到惡心,李慎卻不成了,抱著另外一個干凈痰盂,吐的稀里嘩啦的。 云初對大夫道:“不是說有人弄出來吸痰器具了嗎?” 大夫一邊給曹王摸脈一邊道:“不如人好使?!?/br>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曹王一把拉住云初的手道:“宇初可以為本王作證,本王受了傷,一直在太醫院養病,誰都沒見,啥事都沒做?!?/br> 云初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br> 得了云初保證的曹王明,似乎松了一口氣,讓貼身宦官打開云初帶來的食盒,見里面裝的是各種各樣的rou,就抓起一根肘子狠狠的啃一口,還沖著云初挑起大拇指道:“還是宇初知曉某家的心思?!?/br> 自始至終,曹王明都沒有太理睬紀王慎。 離開了曹王明的病房,云初發現李慎似乎安定下來了,也不著急去看魯王李靈夔的下場了。 病房外的芍藥開的正艷,紅彤彤,粉嘟嘟的滿院子都是,云初就順手摘了一些湊成一束。 武氏兄弟的病房可沒有曹王明的病房大,里面的陳設更是遠遠不如,兄弟兩在一個病房里,全身上下都是花花綠綠的。 好在云初沒有傷及筋骨,就是嘴巴看起來很不對勁,還在朝外撇著,口水嘀嗒的。 滴答的不僅僅是口水,還有一根蘆葦管子從武三思的胯下延申出來,也在嘀嗒著液體,看樣子這家伙這些天一直就靠導尿才沒有被尿憋死。 云初捧著一束花從窗前經過,兄弟兩都看的清清楚楚的,武承嗣甩著肥大的嘴唇嗚嗚亂叫,武三思原本只是嘀嗒尿水的蘆葦管子,頓時飆射出一股帶著血色的水柱來。 李慎瞅著這兩個極為凄慘的人道:“誰能把這兩個人打的如此凄慘?這還有王法嗎?” 云初倒空了武承嗣水壺里的水,灌了一些生水在水壺里,將采集來的芍藥插在里面,原本壓抑,陰森的房間頓時就有了一束亮色。 “是我打的?!?/br> 李慎點點頭道:“那就是死有余辜?!?/br> 云初看著武承嗣跟武三思道:“無論如何,打人都是不對的,我這一次前來呢,一則是給你們兄弟道個歉,二來呢,是告訴你們兄弟一句話,別折騰你家的老仆了,皇后對于我毆打你們兄弟一事,就說了四個字?!?/br> 武承嗣艱難的道:“說了啥?” 云初道:“自取其辱?!?/br> 上一章內容出處 生死間有大恐怖 我有一雙很好看的手。 這是雙手被人從小贊譽到現在。 手的特點就是圓潤,不大,五指纖細,到了指頭根的位置上就迅速變得肥壯,rou太多,導致我的手指關節背面出現了四個看起來很好看的小坑。 由于出生在物質匱乏的74年,滿村子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只要見到嬰兒期的我,都會自覺不自覺的在我的手上咬一口,他們眼中迸發的光芒讓我害怕,所以,我就大聲哭,可惜,我越是哭的厲害,他們就咬的越發起勁。 在被數不清的人啃過手之后,我就不怎么愿意要這雙手了。 再長大一些,愿意啃我的手的人就變少了,主要是我的手在很多時候都顯得臟兮兮的,只有我mama,爸爸,jiejie們還愿意在我的手洗干凈之后偶爾咬上那么一口過過癮頭。 再后來,這雙被很多人贊譽過必定有福的手,就無人問津了。 直到我老婆在我生命中出現的時候,事情就有了一定的變化,她喜歡咬我的手,只要一發怒就咬,不高興了也咬,我兒子尿床了她還咬我……痛徹骨髓。 等我兒子開始上學以后,就連她也拋棄了我的手,至此,這雙手除過碼字賺錢之外,再無他用。 今天,我的手被一個好看的姑娘拿在手里仔細地端詳,她看的很是認真,翻來覆去的看,還動不動上手在我的手背上用她潔白的指肚摩挲,動作溫柔而細膩…… 然后,她就拿了一根帶著長管子的針刺進了我的手背……一次不行,她就刺兩次,三次…… 看著美麗的小姑娘額頭迸起的青筋,我就溫柔的安慰她:“我的手胖,血管細,慢慢來……” 小姑娘在我的安慰下,似乎覺得被羞辱了,轉身就跑出去了。 片刻之后,進來了一個帽子上有一道藍色杠杠的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女子,她拿起我的手,就像拿起一根豬蹄,如同解過千牛的庖丁一樣,在手背上拍打兩下,就一針攮進去了,深得穩準狠三要素。 我看著透明的管子里出現了一絲殷紅,那應該是我的血,年長的女子撥動一下管子上的轱轆,我的血就混合著透明的液體,再一次進入了我的血管,涼涼的,有點舒坦。 因為跟主任是酒友,我居住的病房是一個套間,條件很好,還被馥郁的鮮花香氣圍繞著——如同一具等待被人吊唁的尸體。 朋友多,吊唁的人也就多,每個人臉上都帶著nongnong的關切之意,這很好,就是他們送來的禮物一點都不友好。 可能他們覺得我是一個寫書的作家,應該有一點格調的,所以,他們果斷地拋棄了我喜歡的黃桃罐頭,猴頭餅干,八寶粥一類的禮物,就連人參,鹿茸,瑪卡一類常見的禮品也不見有人送,他們把我期望的東西統統換成了價格昂貴,卻屁用不頂的鮮花。 花束的主色調是由白色的且能散發濃烈香氣的百合花組成的。 這就導致我躺在被白色,偶爾有幾朵其余顏色點綴的花叢里孤獨的看著天花板。 醫院的天花板跟天堂一樣,白的刺眼,環狀的白熾燈散發著柔白色的光芒,宛若天使腦袋上的光環,圣潔的讓人不敢逼視。 我覺得像我這種快要五毒俱全的人應該沒有資格上什么天堂,再說了,我討厭白色。 就在我盤算天堂與地獄有什么差別的時候,病房門被推開了,接著,探進來一顆農民特有的質樸的腦袋,滿是溝壑的臉上帶著濃烈的笑意,這是一位農民詩人。 以前跟我討論最多的是——白蘿卜的大腿,水淋淋的那啥,這么好的地方為啥留不住你,他覺得鄉土文學主打的就是一個簡單,直接,唯有如此方能將農民心中的壓抑情感抒發出來,就該赤裸裸的寫,赤裸裸的歌唱。 農民的熱情讓人不可阻擋,明知道我是患病五年的糖尿病患者,他給我送來了他們家樹上長的桃子,桃子紅艷艷的,一看就很有心,全是樹梢上接受過充足陽光的高級貨。 還告訴我,一口一包蜜,多吃一口就能甜掉牙。 直到他從裝桃子的紙箱里掏出一大把紅的讓人觸目驚心的玫瑰……也有可能是月季的花束,我才知道,他是來問我,他的作品入選我主編的作品集的情況的。 天啊,就他那種敢于將女性生殖器不加半點隱晦的寫在詩作里的作品,我有幾個膽子敢把這東西編入作品集,他的作品能在花兒節對歌的時候唱,拿來出書是萬萬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