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 第1節
《唐人的餐桌》作者:孑與2 文案: 天下人,天下事,都不過是我大唐人餐桌上的一道道菜肴。 雖然原始的食材便具有食物原始的風情,云初還是認為,最美味的食物還是需要經過分割,烹調,處置,最后端上桌的食物才是最符合大唐人腸胃的食物。 清蒸,紅燒,爆炒,燉煮……天下有多少事,庖廚便有多少種烹調手段。 不論是高句麗,突厥,吐蕃,吐谷渾,薛延陀,鐵勒……還是長鯨,猛虎,巨鯊,餓狼,在大唐這個熔爐鐵鍋里都能烹調出絕世美味…… 再加上李治,武瞾,長孫無忌,褚遂良,李績,程咬金等等絕世調料,不論是色香味總會有一樣讓你難以忘懷。 云初希望這樣的豪華宴會上,絕對應該有自己的一個座位! 現如今,美味已經烹調完畢——云初鋪好餐巾,拿起割鹿刀,雙眼微閉,準備享受一頓前所未有的大餐,以滿足自己饑渴的腸胃。 第一卷 蛟龍頭上的包 前言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什么永恒。 至少,對你個人而言就是這樣! 你呱呱墜地之時,世界才開始真正運轉。 就像宇宙系里剛剛誕生的太陽! 你是這個世界里唯一主角,其余人都是因為你而存在的,很多人,很多事,假裝遠古就存在,就是為了讓你真正的融入這個世界,讓你從表演變成真正的生活。 感官上的愉悅感讓我們喪失了對真實世界的理解。 我們在這個世界里過的好不好,你的演技,取決于你拿到的劇本是喜劇還是悲劇,是瑪麗蘇劇本還是艱苦奮斗劇本,是龍傲天劇本還是一個《最后的棒棒》一類倒霉的紀錄片。 你死了,這個世界就消失了,我們以為的美好都會統統消失……這讓人何等的臥槽啊。 再過一年我就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我常常因為自己把以前的生活的過于循規蹈矩而無地自容。 即便是現在,我還是不肯變態的活著,這是此生最大的恥辱。 在曠野中裸奔,在鬧市中打滾,迎著風大喊,在暴雨中跳舞,向最美的女人問價,向最博學的人吐口水,向平凡者彎腰,向權貴者挺起生殖器…… 以上,一件都沒干過,卻是我此時此刻最想干的事情。 最想干的事情卻干不出來……所以,我是一個真正的失敗者! 躲在黑暗處,看誰都像是傻逼,驕傲的如同帝王;站在光明處,覺得全世界只有自己是傻逼,卑微的如同一顆帶著泥土的土豆。 這是另一種被擠壓在巨石下喘不了氣的,卑微的,猥瑣的變態,這種變態無藥可救! 幸好,現實世界中把自己的世界經營的一塌糊涂的我,還有寫故事的本事。 在我的故事里,我——可以自由的飛…… 我還喜歡吃,所以,把我的想象,把我的腦子,把我的五臟六腑,把我的所有都擺上餐桌,備好餐具,一點點的品嘗,用自己的血rou,回報自己。 接下來的故事不是講美食的,也是講美食的,畢竟,在中國人的餐桌上大到宇宙星辰,小到塵埃螻蟻,都可以擺上桌面,佐以自己的血rou細細品味他原始的味道。 ——愛你們的孑與2六月一號寫于變態之前 第一章 無所不能的回紇人 天山上的雪很白,白了很多很多年。 前年看是這樣,去年看也是這樣,今天看,還是這樣,就像時光停滯在了這一刻,從未有過變化。 只是當夕照落在白雪上的時候,變化就漸漸地發生了,有了一個從銀白向金黃轉化的過程。 這個過程說快不快,說慢不慢,變化的過程卻堅定無比,直到被黑暗吞沒。 有時候,驕傲的天鵝會從天山上飛過,最后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乃至消失,就像是直接去了神的國度。 金雕就不一樣了,它一般不會飛躍天山,而是更喜歡在懸崖峭壁間隨著氣流飛騰,只有在尋找到獵物的那一剎那,才會收縮翅膀,從高空掠下。 斑頭雁一般是金雕下落的主要原因,因為它們過于執著隊形,隊尾的斑頭雁被金雕捏死了,斑頭雁的隊形依舊不亂,只是一聲聲帶著長長尾音的哀鳴聲讓人心碎。 悲傷的過程不會延續太長時間,剩余的斑頭雁還是會在領頭大雁的帶領下,一會排成一個一字,一會排成一個“人”字,頑固地從最后一道高嶺上越過,就爆發出一陣陣歡喜的唳叫聲,尾音短促,愉快之意彌漫天山。 草蜢湖就在它們的翅膀底下,也是它們此行的終點。 云初戴著一頂旱獺皮帽子站在草蜢湖邊上,眼看著斑頭雁如約而至,即便是冷靜如他,也忍不住歡呼出聲,張開雙臂迎著風轉圈跑,就像要擁抱這些熟悉或者陌生的朋友。 斑頭雁排著隊落進草蜢湖的時候,很像是機群落地,沒有慌亂,沒有爭奪,下落的時候簡單而有序。 云初最喜歡看斑頭雁努力地將兩只紅楓葉一般的腳掌前伸緩緩落水的模樣,它的腳掌總是在平靜的湖面上點出幾道漣漪,不等漣漪擴散,橘紅色的腳掌就會入水推開波浪,將漣漪全部吞沒。 緊接著,斑頭雁肥厚的腹部就會接觸到水面上,急匆匆地向前沖一陣,然后平穩地漂浮在水面上。 在頭雁歡快的鳴叫聲中,更多的斑頭雁如約而至,剛才還平靜的如同死水一般的草蜢湖,立刻就熱鬧起來了。 熱鬧起來的不僅僅是這個高山湖泊,還有高山湖泊下的草原。 而云初就是這兩個熱鬧場面的分水嶺。 一方帶著抵達旅途終點的喜悅而歡快,另一方卻是帶著無比的仇恨而喧囂。 斑頭雁們終究安靜下來了,另一邊卻開始敲鼓! 戰爭開始了。 一方是大唐安西軍龜茲鎮折沖府的人,另外一伙是……看不清楚,反正是胡人。 一般情況下,胡人跟唐軍打仗的時候,都會采取游擊,偷襲,以多打少,打不過就跑的戰術。 今天不一樣。 不知道這些胡人為什么會突然變得非常勇猛,要跟唐國這群數量跟他們差不多的正規軍打陣地戰。 只要看唐軍戰旗飄飄,盔明甲亮,隊形整齊,且開始舉著巨盾挺著長矛向敵方亂糟糟的人堆推進的樣子。 云初就已經知道這場戰爭最后的結果了。 這種規模,這種形式的戰斗云初已經快要看膩味了,回紇人那種勝負只有天知道的戰斗的場面更加的好看。 至于唐軍的戰斗,那種一成不變的勝利對云初這個觀眾而言,沒有任何的期待感。 推進——砍死——丟標志——推進——砍死——敵人死光,逃跑——取標志——割左耳朵——串耳朵——搜刮錢財——回營地,這就是唐軍標準的作戰流程,毫無趣味可言?;丶v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會騎著馬嗷嗷叫著殺向敵軍,把敵人砍死之后,就從馬上跳下來,砍下敵人的首級掛在馬脖子下邊,順便拿走敵人尸體上任何有用的東西,再騎上馬,馬脖子底下的人頭亂晃著繼續殺敵……直到敵人崩潰,或者自家崩潰,被別人用同樣的方式收割。 唐軍殺死敵軍之后,會把尸體埋掉。 回紇人就不一樣了。 有時候回紇人會把活捉的敵人放在削尖的木杠子上,腳上再綁上兩塊石頭,一夜過去之后木杠子就會從敵人的嘴巴里冒出來,這時候的敵人會仰面朝天似乎在向上蒼祈禱,于是,這種方式又被回紇人稱之為——拜天。 有時候,回紇人也會把敵人切成片,用羊油細細的煎炸之后分給戰死將士的家眷品嘗,這也是有名頭的,一般稱之為——祭祀。 當然,把敵人的四肢砍下來,或者只砍掉三肢,看著一個rou咕嚕在地上蠕動也很好看,只是這種時候不太多,因為唐人不許。 云初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回紇人就是唐軍的仆從。 聽母親說,這是被唐軍揍過七八次,砍死過很多很多族人,就連可汗的腦袋也被唐人帶回長安展覽之后,回紇人才有幸成為唐軍的仆從的。 從那以后。 只要唐軍要打仗,回紇人一定會拼命地幫助,并且,只求作戰,不求回報,有時候,哪怕是倒貼,也要主動幫助唐軍跟別的,壞的,部族作戰。 他們喜歡這種勝利的感覺,甚至是很享受這種感覺,雖然唐軍將領一再警告他們不要在作戰的時候隨便在馬背上盤旋,做出各種好看的動作,只需要舉好圓盾,保護好自己,讓戰馬突進敵陣,打亂敵人的陣型就好。 他們還是屢教不改,并且自稱——回紇人就該像天上鷹鶻一般在馬上盤旋如飛,不如此,不足以顯示回紇人騎兵的強大。 砍突厥人的次數遠比以前被突厥人砍的次數多了很多,砍鐵勒部其余部族的次數也比以前多很多。 從那以后,回紇人牧場就大了很多,牛羊也多了很多,就連牧人也增加了不少。 勝利的時候多了,在唐軍的約束下卻不能炫耀自己的勝利,這對回紇牧人們看戰斗的熱情打擊很大。 漸漸地,大家就不怎么關注戰場了。 反正,唐人總是能獲得最后的勝利,就算胡人能占到一時的便宜,馬上,就會有更多,更加兇殘的唐人過來,把剛剛獲得勝利的家伙連根拔掉。 云初撓撓發癢的屁股,重新把目光放在剛剛落水的斑頭雁身上。 這一次,他只所以會出現在戰場附近,完全是因為他所在的部族又要開始幫唐軍打仗。 回紇人打仗的時候總是拖家帶口的。 云初之所以轉過頭,是因為,他現在是一個回紇人,不好看自家族人的笑話。 再過一會,就是再過一會,回紇騎兵就會出現,他們會因為搶奪那些被唐軍砍死的胡人的腦袋而打起來。 腦袋可以拿回去炫耀,或者堆成人頭塔,讓別的胡人部族們害怕,以為這群回紇人又殺了好多好多敵人。 雖然每一顆腦袋上總會缺少一只左耳朵,回紇人不會在乎,也不會嫌棄,反正人頭腐爛的時候,最先掉落的就是耳朵,有沒有那東西不重要。 雷鳴一般的馬蹄聲已經響起來了,應該是躲在某一處地方的回紇騎兵們已經看到唐軍勝利在即,就果斷且勇猛的向最后的殘敵發起了進攻。 云初不想聽到回紇人被惱怒的唐軍將領抽鞭子發出的慘叫聲,就主動捂住了耳朵。 草蜢湖的名字是云初起的,回紇人對于這個足足有一萬畝的湖泊有別的稱呼,他不喜歡,也不想記住,所以,起了這么一個極有趣味的名字,只要他跟秋去春來的斑頭雁們知曉就夠了。 云初其實也是一只候鳥,留在西域已經足足十三年。 斑頭雁回來了,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新的開始。 去年沒有被牛羊吃完的牧草下,悄悄冒出來的綠芽就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