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聽過這個名字。魏槐仁。 安于柬輕輕推開門,他沒有聽錯,衛雪榕在哭。 此刻,她正握著一個永遠不能回應她的人的手,掩面哭泣。 【作者有話說】 佩子又崩了...明天,哦不,今晚(周三)應該還會有一章。 第21章 霧 安于柬站在門外,身后是被隔斷的另一處空間,屋內,衛雪榕拭去淚水,平靜良久,緩慢站起身,拉開窗簾讓陽光照了進來,好讓溫馨的晨光落在沉睡的人臉上。 安于柬看著窗邊被微風拂起的薄紗,像藍色的煙,也像一團久聚不散的藍色的霧,堵在他的胸口,浸潤他的四肢。耳邊充斥的白色噪音撥亂他脆弱的神經,慌亂間,安于柬抓住墻壁上的一處斷面迫使自己站穩,眩暈感卻在望見監護儀上不斷變換的醒目數字時變得愈發強烈,眼前的空間逐漸跟隨屏幕上跳動的藍色方塊一同抖動,視線交錯,最后只剩下游走的紅色折線。 他聽到衛雪榕在輕喚那人的名字,帶著婚禮當日安于柬都未曾見過的眷戀,凝視那人失去血色的面容。沒有回應,只剩呼吸面罩上聚起的一團水汽能夠給予衛雪榕安慰。即使眼見如此,安于柬想起她與祝青霄曾一同宣之于口的誓詞,他仍不死心,替她辯解,也許只是朋友??缮咸炱蛔屗缭?,似乎為印證安于柬猜想,衛雪榕站在床邊,彎下腰,低頭撫摸過那人幾乎透明的臉頰。 在落吻的前一秒,安于柬轉身關上了門。 他只匆匆瞥過那則新聞,魏槐仁是那場事故的唯一幸存者,卻也是最不幸的人。同行的業內專家和司機當場死亡,連同魏槐仁的摯友也葬身火海,魏槐仁在車墜崖前就被甩出,僥幸躲過了爆炸,卻沒躲過后續的撞擊,頭部受重創,成了植物人。魏槐仁本可成為金融界的一顆璀璨新型,可惜命運作踐,連鮮少關心社會消息的祝別都直言太過悲慘。至于安于柬,他和魏槐仁也只有一面之緣,在學校舉辦的交流會上,他曾被同學引薦認識,本以為對方會敷衍客套,沒想到魏槐仁卻注意到了展會上的那幅畫,安于柬的作品,魏槐仁說這樣的風格并不多見,他認識的人里也有一位,但面對安于柬的追問,魏槐仁卻沒有給出答案。也是在那場交流會上,他曾匆匆見過魏槐仁女友的背影,當時沒認出,現在想來,那時就已經見過衛雪榕。 無聲穿過寂靜的長廊,走出大樓,迎面撞上刺眼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就快落淚。他想,報應不爽,從前種種,皆已過去,而今日,被背叛被拋棄的并不是他???,那股難以言說的落寞感又是為何? 也許,他注定會孤單一輩子。他想起死前,自己也曾因化療喪失行動力,毫無尊嚴地躺在床上…可那時,他身邊,沒有一雙能夠握住他的手?!?/br> 兩天后,安于柬快速辦理了出院,醫生給他開了新的藥,兩個月后再去復查。出院當天,祝別和夏以宗分別給他打了一通電話,前者告知他簽合同的日子敲定下來,希望他按時參加,后者,希望他能帶幾個新人一起去見見世面,安于柬答應了下來。 簽約當天,安于柬帶著夏將影,夏以宗帶著另外兩個新人一同前往洲際酒店。安于柬穿的很正式,倒是幾個新人不分場合,穿得隨意,安于柬沒有計較,只讓夏以宗先把人帶上三樓,自己在門口等祝別。 祝別仍是老樣子,不踩點不是他的風格。臨近7點,安于柬抬手看了眼表,打算再等兩分鐘,半分鐘后,黑色商務車平穩停在酒店旋轉門前,自動門移開,祝別跳下了車,一眼便看到了在外面吹了二十分鐘冷風的安于柬,“怎么不進去等?” “煙癮犯了?!卑灿诩黼S口扯了個理由,剛想刺他兩句怎么不干脆等他們簽完再來,目光掠過,祝青霄從商務車上下來。安于柬一怔,很快偏過頭去。 “喂?!弊e把安于柬拉到一邊,“這么重要的場合,你好歹給點好臉色?!?/br> 安于柬惱了,給了祝別一拳,“我怎么沒給好臉色,他怎么也來了?” “他能不來嗎?這部劇是興世投資的,我牽頭,你出人?!弊e吃痛,“別的不說,錢已經到位了,你好歹有點面對金主爸爸的態度?!?/br> 安于柬冷笑,“怎么,他又成你爹了,不是你哥了?” 祝別沒接他的話,“公是公,私是私,他能出錢,我已經感恩戴德?!?/br> 這話倒是沒錯,如果真是祝別電話里說的數,那祝青霄確實夠大方,他甚至覺得有這筆投資,去請幾個好萊塢明星都不算夸張,這么一想,禾園也算做了筆好買賣。 但即便如此,安于柬也不想和祝青霄有過多接觸,他讓祝別先上去,自己先抽根煙。祝別無奈,可也拗不過安于柬,便跟著祝青霄進了旋轉門,安于柬目送兩人離開,摸了摸身上,毛都沒有,現在買也不切實際,干脆多站五分鐘,冷靜一下,散散煙癮。 最后還是被夏以宗一通電話催了上去,祝別定的包廂,安于柬不喜歡應酬,但也知道圈里的規矩,不喝盡興不輕易談合作,但好在夏以宗是個酒場老手,有他在,安于柬喝一點意思一下就夠了。侍者將大理石門拉開,安于柬走了進去,一抬眼便撞上了祝青霄的目光,剛才在酒店門口,兩人已經短暫地對視過,安于柬很快移開了目光,可偏偏祝青霄在中心位,其他人的視線又朝向自己,不想弄得太過明顯,安于柬露出了職業假笑,“我來遲了,先自罰三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