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齊宜畢業后就留在了實習的跨國公司工作,她完成最后一次工作后就要出發了,去一個永遠不會冷的地方,西雅圖。 她的計劃是偷渡過去,或者黑到美國,只要目的地是西雅圖就好,不論怎么去。 西雅圖的另一半靈魂是雷尼爾雪山,她想去山腳下聞海鹽味吃培根喝咖啡,接著匆忙又慌張的過完余生,生活節奏一定要快,快到她沒有精力回憶過往。 順利的話她還想找到一個和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富二代,最好來自中國或者本身就是華人,總之一定不可以是有性虐愛好的老頭。兩人保持某種既得利益的rou體關系,說不定會為了綠卡結婚,接著發瘋酗酒或者家暴逼迫對方提出離婚。 這是她真正的想法,有點邪惡,不過坦蕩。 深邃的瞳仁更加的淡藍了,越來越淡,腦袋上的頭發越來越金,在陽光下總是顯得美的不真實。鼻梁的那道疤也快消了,短褲下白皙的大長腿微微彎曲,靠在自己的廣告牌前面露憂郁的垂下了眼。 世界上沒有永遠嗎。 她掏出胸前的金玉佛項鏈看了看,之前給反面加了一張照片,是齊毅的正裝照。 明明沒有從小父母愛護,沒有人教過他怎么做哥哥,偏偏他就是一個好哥哥,更沒有人教他怎么和青春期的meimei相處,可他無師自通,也沒有人指導他多少人情世故,怎么在這個弱rou強食的世界站穩腳跟,可齊毅就是那個眾望所歸。 所以齊宜忘不了齊毅,比他努力的沒他優秀,比他優秀的沒齊毅努力。 齊宜從背包里摸出一個口香糖拆開嚼著,她一年半就學完了四年的課程,隨后就留在了北京上沒有前途的班,期間殷政求過很多次婚,也說過可以負責她的一切開銷讓她留在他的別墅,無一例外全被她婉拒了。 他也不急,愣是一直等,等到她都想把更年期的領導介紹給他了。 “不用來接了,我坐公車?!彼l給殷政一條信息,還在納悶公交怎么還沒來。 大學期間曾是平面模特,自從有她應聘之后幾乎養活了幾條街的產業鏈,殷政知道后有點不開心,她也沒多顧念只為賺錢,直到有次團建老板酒后想和別的同事強jian她時,齊宜報完警就辭職了。 沒多久那幾條街又開始挨家挨戶倒閉了。 忽然間,周圍人的尖叫接踵而至,刺耳的聲音將齊宜拉回現實,她剛抬起頭就被巨大的人流沖擊撞暈過去,在此之前余光有輛锃亮冷酷的黑色越野直沖自己而來。 就這樣說死就死嗎,她還沒做完想做的事呢。 齊宜剛好倒在被撞到的廣告牌前,后背重重的砸在鐵板上然后墜落在地,看著曾經光鮮漂亮的自己最后一眼,徹底陷入昏迷。 齊宜醒來時整個人置身于黑暗,沒有窗,沒有燈,也沒有時間,角落或許有監控,但現在頭頂一個換氣扇嗡嗡叫,叫的她又煩又怕。 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幾天。 回過神后驚訝于那場事故里自己居然一點事也沒有,胳膊腿還在,就是房間沒有鏡子看不清有沒有毀容。 “有人嗎!”她坐在地上拍著墻,四面實心。 她接連喊了幾十遍也無人回應,嗓子早都啞了。 隨著時間流逝,無邊的寂靜來襲,齊宜在極度恐懼之下抱緊了自己,她不是很餓,就是特別特別渴。 只能縮在墻角自言自語,“你要多少錢啊,我哥哥有錢,很有錢,多少都可以給你,你放了我好不好……” “咚——”的一聲,她身旁的門被人踢開,齊宜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門開的方向帶來了短暫光亮,她余光沒來得及打量外面的場景,逆光而來的男人先擠進了她全部視野。 他太高了,角落齊宜費力的仰起頭,看清了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眼睛,以及他輕蔑不屑的眼神,只需一眼就讓齊宜覺得此刻生命岌岌可危。 這張臉的主人她這輩子也不會忘,霎那間她便心中了然,齊毅這樣的行為太幼稚。 兩年而已,他就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撒旦看著她冷笑,勾起的嘴角帶著陌生的譏諷不屑,讓齊宜不寒而栗的微微張開了嘴,房間內的空氣都化為冰霜,齊宜胸口在恐懼下劇烈起伏,這個表情別說看她了,以前在齊毅臉上都從未出現過。 她一點點往后退去,迫于齊毅陌生的壓迫和心里對于他的驚懼,謹小出聲,“……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