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告訴jiejie,是哥哥逼你做的嗎,他有問過你的意見嗎,從小到大他有家暴過你,打罵過你嗎?!迸牧伺乃募?,遞給她一杯溫熱的自來水。 她一言不發低著頭沉默,女警只能蹲下來握著她的手試圖解開她心結,“我會幫你的,只要你說不是自己愿意的,我會幫你離開哥哥,他也會為自己的所做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br> 她握著易碎的水杯,瞇著眼笑了,“真的嗎,jiejie?!?/br> 女警見她終于開口也是松了口氣,“當然啊?!?/br> 在一切詢問結束后,齊宜這邊并沒有有效的信息。 她說是她剛好叛逆期又喝多了非要那樣對哥哥。 她說他沒有家暴過她,曾經因為她偷偷課后打工賺錢說過幾句重話。 她還說,她認為這是正常的。 三十歲也正常,四十歲更正常,五十歲亦是。 走完這部分程序,接下來內檢的步驟女警已經不抱希望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門而入,齊宜如同待宰羔羊般被皮帶扣固定在床上,她的雙腿大張一條褲子被脫了下來,完整的露出了腿心,只能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 她想到了十二歲的夏天那段住在大姐家的日子,哥哥送了她一條水藍色的連衣裙,還在外地出差的姑姑寄來一套故事書當做生日禮物,她很喜歡很喜歡。 喝著鹽汽水的齊宜穿著新衣服坐在空調下吹冷風,家里就她一個人,哥哥去了外面工作,她看了看鐘擺,快要下班了。 她要等哥哥回來親自給她講故事,親口告訴她王子和哥哥一樣厲害嗎,公主一定會嫁給王子哥哥嗎。 可是很快,許是一邊喝涼汽水一邊吹冷風,齊宜的肚子痛如刀絞,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一輛卡車從腰上碾過。 不,比那樣更痛的感覺一陣一陣接連不斷沖擊著她的下半身。 她的額頭很快滲出冷汗,倒在沙發上的人整張臉失了血色,煞白的嘴唇發著抖。 明明沒有尿意,但裙下就是濕了,粘在她身上太不舒服了。 痛的幾乎快要暈過去時,耳邊傳來了鑰匙插入鎖孔清脆的聲音,齊毅回來了。 恍惚中,她看到留著寸頭的哥哥單手插兜吹著口哨歌,先將沉甸甸的零食袋放在柜子上,給齊宜取零食時無意間看了客廳一眼才發現她的不對勁。 齊毅那幾秒跑得比火車還快,驚慌失措的臉帶著殘影撲到她面前,像電視劇里的男主角求婚一樣。 “哥哥……哥哥……好疼……我有點想吐?!彼局辈黄鹕?,只能摸著他布滿汗水的臉尋求安撫緩解疼痛。 齊毅的嘴唇也嚇白了,他不知道她怎么了。想抱起齊宜趕快去醫院,但先摸到了一手熱血。 ohno,之前學過的生理課讓他迅速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東西,一瞬間嗓子眼的心咽了下去,他也恢復了些許理智和力氣。 一路抱著不知所措的齊宜沖進衛生間,接著一句話也不說,轉身拿起柜子上的鑰匙瘋了般又跑了出去。 腳步聲咚咚咚的,姑姑家的老小區快塌了。 后來啊,她站在衛生間喝著熱牛奶哼著兒歌,肚子也不怎么痛了,哥哥買暖寶寶給她貼上了,那東西和哥哥的手一樣寬大溫熱。 而哥哥正蹲在她身后手洗著那件連衣裙和沙發墊呢。 鼻息間是洗衣液的清香,還有哥哥身上的味道。 只要身后有他,縱使萬劫不復也異常心安。 冰冷的一次性鴨嘴鉗緩緩探入,齊宜冷不丁打了個冷顫,迅速從那年的回憶抽身回到現在。 那塑料東西直至到了最深處才不動,打開了一個洞口,她感受到醫生手中的棉簽通過鴨嘴鉗擦了擦她的身體,棉簽頭又硬又澀,刮的她痛到腿抖。 齊宜緊閉雙眼,雙手握拳極力克制著痛感卻還是咬破了嘴唇,房內幾乎聽不見她細微的喘息。 這種事自然特事特辦,三小時后送檢結果就會出來,到時候無論她是不是自愿自然就不重要了。 等待結果期間,陸續來了兩個心理醫生,她們同樣穿著白大褂帶著白口罩,完成任務般問了她和女警幾乎差不多的問題。 齊宜的回答根本沒有答案,沒人知道她真的假的聽不懂那些題意。 查腦電波的時候,齊宜的腦電活動分析后并無異常。 沒轍,醫生又遞給她厚厚的一迭表,反轉沙漏就盯著她握筆作答。 中性筆的筆尖在顫抖,她用盡所有力氣才握住不聽話的筆桿。 齊宜避開了所有判定心理疾病的傾重答案,她面對這些科學性心理檢查的問題態度是中立,選項里沒有任何一個極端走向的趨勢。 所有的答案都證明她和正常人無異。 女警和醫生圍在一起面面相覷,年長的女醫生還是不太相信齊毅是人渣。 她雙手抱臂慎重開口,“齊宜說她覺得和齊毅這樣是正常的,如果這句話沒有胡說,那我認為比起調查齊毅,我們更應該小心他的meimei,檢查時我看到她的身上的確有非淤青的東西存在?!?/br> 非淤青,能是什么。 “他們兄妹不是普通人,一定是女孩顛沛流離的童年和生活環境影響的,讓她潛意識認為這樣是正常的,可是……”女警欲言又止,看了看齊宜的方向,她乖巧的坐在電視前看節目呢。 隨后復雜的目光落在了醫生身上,“這樣真的正常嗎,他們是親兄妹啊,齊宜不懂事,那齊毅呢?!?/br> “齊毅比起她,更是一個不太好的人啊,警局誰不知道?!迸瘓猿肿约旱目捶?,比起meimei問題更多的是哥哥。 醫生不以為然,擺擺手堅持自己的看法,“齊毅現在一提齊宜就炸,關里面拷打幾天什么都知道了,他們有的是辦法問出來。作為最后的至親,齊毅心里防線很快就崩塌了,老實交代也是遲早的,不過要吃點苦了?!?/br> 女警嘆了口氣,“等檢測報告吧,如果是真的,齊毅顏面掃地,公司也會不復存在,還得坐幾年牢呢?,F在的齊家真是令人唏噓,代代都犯事?!?/br> “他們父親的案子我師傅經手過,聽說齊毅也被連累了好久,十幾歲的時候一進局子就是挨打,在社會上所有被他父親坑過的害過的人都會來找他報仇?!?/br> 下一秒,一墻之隔的某個東西爆炸了,巨大的沖撞力震碎了玻璃,八卦的幾人離玻璃墻最近,無一例外被鋒利的飛片傷到面門。 眾人只覺眼前閃過幾秒電光火石,緊接著整個警局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過后才感受到順著鼻梁和眉骨往下流的鮮血。 她想取出插進眼球的碎片,可什么都看不見了,渾身只感受到血液的guntang濃郁。 “啊啊啊啊??!”幾人交雜的哭喊聲嘶力竭,想取下臉上的玻璃但迫于劇烈疼痛一動也不敢動。 幾秒后墻外一連串的電箱也爆炸了,那聲音恍若子彈出膛般清脆駭人,讓一條街在數秒內均陷入了無盡黑暗。 伴隨著人群越來越吵鬧繁雜的歡鬧聲,齊宜聽到了他們在打電話聯系電工,還有人在找蠟燭,更多的警員人手還在調動。 局內所有的電子大門都失控了,電力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恢復,這段時間丟失的資料文件更是數不清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