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不想摸摸嗎
第三章 你不想摸摸嗎 清晨八點。 景越是被早上傭人的敲門聲吵醒的,不過是敲的隔壁的門,低低的幾聲吩咐隔著一道門傳了過來。 她這一覺睡得頭疼,從頭到腳裹緊鵝絨被翻了個身,還是聽見了句“上學要遲到了”,而后細細碎碎的應答和吩咐被她重重的掀被子聲擋了回去。 怔愣了會兒才想起來,她這弟弟還是在上高中,小屁孩一個。 又想起昨日梁器宇承諾讓她進公司上班,景越翻身從行李箱里抽了套小西裝,交給專司熨衣裁剪的傭人拿去熨了熨。 自打記事起,梁器宇的求和手段一直便是喜歡用金錢補償一切。三歲時,明明約好周六全家一起去游樂園,結果卻被他公司的一通電話爽了約。當天晚上,他捧著一個打了蝴蝶結的盒子回家,里面裝著一個身著華服、戴皇冠的芭比,他說,“這是和月月一樣的小公主?!?/br> 四歲,答應好的親子運動會,又一次爽約。景越只記得最后的那場趣味比賽規則是爸爸背著小朋友賽跑,那時候景怡女士背著她跑在了所有爸爸的后面,但是她們還是拿下了兩枚金牌。晚上,梁器宇送來了一套公主裙和水晶鞋,說明天帶你們拍漂亮的寫真。 后來就是這雙水晶鞋絆倒了她,景怡帶著她回了越州。 直到十歲生日時,景越又收到了時隔六年的“補償”,一套昂貴的滑雪裝置,他說“過年的時候來爸爸這里,爸爸帶你滑雪?!?/br> 再后來,梁器宇找到了不用花費心思的禮物,就是送給了景越一張以她的生日為密碼的親屬卡,每年固定打款。 現在,他又理所當然覺得給自己的女兒安排進公司的高級職位就是補償,而景越答應去公司上班就是原諒的第一步,就像她小時候抱著芭比公主讓他講睡前故事一般。 不知道是想起來那點殘留的父女情,還是彌補這十幾年沒見面的虧欠,梁器宇這次特意沒著急早去公司,而是吃了早飯就不緊不慢地端著平板在樓下沙發坐著,等景越起床。 他當這是公主脾氣,無非就是忍一忍再哄一哄就好了。 所以當景越穿著那套剪裁得當的西裝下樓時,看了眼沙發上的男人一時間也想起了當初擠在小房間里的情形,爸爸穿著那身破了的西裝,盡管著急上班還是等她慢吞吞地吃完雞蛋,“今天,我送月月上幼兒園去?!?/br> 沙發上的人影和記憶里的交迭,梁器宇身材管理良好,依舊是瘦瘦高高的帥大叔形象。那會兒景越最喜歡他送自己上幼兒園,總要拉著他在班里炫耀一下,“我爸爸可是全幼兒園最帥的爸爸?!?/br> “走吧?!本霸交剡^神,壓了壓情緒,先他一步出了門。 京淮附中。 梁臣是瞇著眼睛進的教室,昨晚熬了夜,導致起床的時候還哈欠連天。他正困意上頭,完全沒心思注意鬧哄哄的房間里彌漫著八卦的氣息,幾十雙眼睛表面上各忙各的,實際上余光里都盯著他的動態。 他座位上坐了個人。 一開始梁臣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行,往后面走了一排,看見面前的文化墻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位子就在倒數第二排,而且那限量版路飛手辦正在桌子上好好放著呢。 于是,他又往前跨了一步,人長得高,桌子才到他的大腿處。梁臣伸手指在自己的桌子上扣了扣,“同學,坐錯位子了吧?!?/br> 沒心情?;?,梁臣只想好好趴自己座位上睡一覺,只想著這姑娘能趕緊挪身,誰知對方揚起一張有些慍怒的臉,挺漂亮的一雙眼睛盯著他,“你是不是在故意躲我?” 是姜瑜。 她是學校里出名的播音系藝術生,常年包攬學校的各項活動的主持,因而這一張漂亮的臉便是通行證。 驕傲有自尊的女孩向來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追人也都是高高在上,如今肯親自拉下臉皮來質詢,已是把面子拋在了腦后。 梁臣盯了她幾秒,而后妥協,把身后的椅子拉來,坐下,“我想我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咱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br> 女孩蹙眉,刨根問底:“什么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梁臣本來就困,加上他并不遲鈍,方才嘈雜的教室現在已經安靜了大半,好多人都豎起耳朵注意著這邊的動靜,實在是有些不耐煩,語氣也算不上好,“姜瑜,我要出國,你要追求你的明星夢,咱們倆算一條路上的人嗎?” 姜瑜執著:“現在我們不還是可以在一塊的嗎?” 本來她喜歡的就是他這張臉,換言之來說,她就是想享受當下。 聽這話,梁臣臉上的不耐又多了幾分,“我不談快餐式戀愛,而且你真的不是我喜歡的類型?!?/br> “你喜歡什么類型?” “比我大的?!毕乱庾R脫口而出,本來是一句搪塞,可梁臣說完還是愣了下,他從來都沒有具體的理想型來束縛自己,可是今天竟然鬼使神差地在腦海里浮出一張臉。 那張臉昨夜在夢中出現,她半坐在他的床上,下半身被白色的被子擋住。 上身幾乎赤裸,只穿著那蝴蝶文胸,飽滿的胸型被蝴蝶翅膀托起,像是被雕刻的白玉,引誘著人想碰一碰、撫摸、而后含在嘴中。 朦朧中只看見她滿眼深情喚他,“梁臣,你不想摸摸嗎?” 或許是原始的情欲占據上風,他不知道自己摸沒摸到,只覺得自己腿間一濕,人也醒了過來,許久沒發泄的jingye便洇濕了睡褲,但是那不容忽視的腫脹更加挺翹,絲毫沒因射出來就變軟。 梁臣又爬起來,去房間里的淋浴下沖了一把。 那會大概是夢里的緣故,也許是夜色渲染,他在花灑下所有的臆想也都是為他發泄欲望的合理化。 但是白天想起來,他才發覺自己是真變態。 看來也是真瘋了。 --- 梁器宇的公司坐落在市中心的CBD地段,高達二十層的寫字樓上高掛起“騰飛”的logo,看著是挺氣派,也很符合他的風格。 景越坐在他安排的辦公室賞了一下午的景色,就差把對面立交橋上的車輛數了一遍,才有人敲她辦公室的門。 是秦特助。 依舊是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搭配金絲眼鏡,一絲不茍。 昨天沒仔細看,如今處于高位者的坐姿看他,景越倒覺得他的相貌偏周正一點,配金絲眼鏡倒是給他增添了點儒雅氣質,而且這身西裝穿在他身上,顯得人比例不錯,他搭了墨綠色的領帶,是點睛之筆。 蠻會搭配的,景越點評了一番,才聽見秦特助不緊不慢開口。 “小姐,這是股權轉讓通知書?!?/br> 梁器宇倒是像他說的那樣在彌補,半天的時間便擬好了正式的合同,景越隨手翻了翻,才發現后面的股權比例寫的是百分之十。 他倒是挺會精打細算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完全威脅不了什么,又能打發景越的要求,前提是如果她不貪心的話。 景越提筆,瀟瀟灑灑在一式兩份的合同上簽了字,倒是挺聽話,秦特助默不作聲看了她一眼,她今天穿的是一套深藍色的正裝,妝容路線往成熟方面靠的,比昨天的囂張樣子順眼了幾分。 直到看人合上玻璃門,景越才斂起嘴角的笑。 慢慢來,她想梁器宇應該是猜錯了。 她從來都不是什么乖乖聽話的公主,而且她的胃口也很大。 所有的坦然接受只不過是拿回自己該得到的,梁器宇不知道,他的女兒在摔倒站起來后,便把那雙價格不菲的水晶鞋被扔進了垃圾桶,光著腳走回了家,還裝作坦然地安慰受傷的母親。 后來跟著景怡回越州時,她把玻璃相框砸在了地板上,用碎片一道道切開那張全家福,十歲那年用來緩和關系的滑雪裝置被她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了同桌。 她從小就知道被拋棄的人要掌握主動權,也要學會牢牢掌握一切、爭取屬于自己的一切。 就像她留學時第一次花了那張親屬卡,故意讓賬單推送到了梁器宇的手機上。因而梁器宇知道了她的近況,三番兩次邀請她,她才住進了梁家。 然而,她的禮物還得精心謀劃一下才能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