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
騎馬比預計花的時間更久。 自從許安聞出事之后,林桉就再沒騎過馬,今天難得有機會,便多待了一會兒。 騎完馬又隨著祁謙去參觀了馬場里每一個角落,簡單了解了一下馬場的運營。 這是個以賽級標準建設的馬場,具備每一項功能。但祁家名下的其他文旅項目或許并不需要一個如此專業的馬場,配備與否以及馬場的標準,則需林桉所屬的咨詢公司提供一份詳細的解決方案。 本就是以了解、體驗為主的一場實地考察,林桉有一種帶薪度假的快樂,這種快樂并不會因為旁邊有一個祁謙而被打擾。 “時間已經不早了,畫廊和高爾夫球場明天再看吧?”祁謙換下了騎馬時的裝備,“我讓酒店安排一間套房給你?!?/br> 這里離許安聞家單程需要叁個小時,如果今晚回去,在路上浪費的時間的確有些久,林桉思考了一會兒便答應下來。 她簡短地告知了許安聞今晚不回家休息的事情,也依舊沒有提起祁謙在場的事。 她享受著近段時間以來少有的平靜,不想再因這種事挑起那么多毫無必要的事端,起碼林樟在家,許安聞應該會滿意。 她和許安聞或許并沒有區別,一個人身上得不到的,便從另外一人身上獲取。 許安聞果然并不在意,只叮囑她不要工作太晚。 林樟的微信也在不久之后發來,是一張她躺在林桉床上的自拍,與林桉有幾分相似的臉上掛著林桉不熟悉的挑逗之色,“jiejie的味道?!?/br> 林桉對她昨天餐桌上的舉動依然有些氣惱,她沒有回復,林樟也沒有再度打擾。 晚餐也很豐盛,下午的馬術活動消耗了不少體力,林桉食欲不錯。 她和祁謙邊吃邊聊天,如果不去考慮她們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祁謙是一個很好的談話對象,她身上有一種懶洋洋的松弛感,總能輕松地接住林桉所有的話題。 即使有著相似的家世背景,她也和許安聞很不一樣。 許安聞曾經過于優秀自持,又有人群包裹,林桉在她面前總會有幾分緊繃,衡量著自己每句說出口的話語是否得體,不努力不處處完備便不能站在她身側;祁謙則不相同,她有種莫名的包容感,似乎能接受別人一切不能言說的陰暗想法,還會替她實施。 晚餐喝的果酒,風味不錯,林桉已然有些微醺。 見林桉喜歡,祁謙又建議兩人去酒廊品品酒店自釀的梅子酒。 林桉對祁謙笑笑,酒意上頭之后看祁謙,越看越順眼,就像第一次醉酒后,在人群中,她第一時間便注意到祁謙一樣。以致她即便知道在祁謙面前醉酒不是好選擇也還是答應了。 自釀的梅子酒味道不錯,酒精味不濃,林桉喝了許多,眩暈間覺得這樣似乎能短暫地讓人逃避人生中許多問題。 “祁謙,你是獨生子女嗎?”林桉忽然發問。 祁謙搖搖頭,“不是,我有一個哥哥和一個meimei,但我們關系不好?!?/br> “我和我妹關系就是太好了?!?/br> 雖然酒精度不算高,但梅子酒上頭的難受勁卻不比高度酒來得淺,林桉將頭埋在臂彎,聲音沉悶。 祁謙見她有幾分醉,沒再給她倒酒,只是順著她輕聲問:“關系好怎么了嗎?” 林桉垂著頭,半晌沒說話,片刻才啟唇,“好到被自己的親meimei喜歡上......” “還...”她抿抿唇,覺得難以啟齒,又覺得話已至此也沒什么好遮掩,“做了不該做的事?!?/br> 祁謙很安靜,林桉莫名就有點不敢抬頭看她,即便她再如何寵愛林樟,再如何努力地讓自己回避林樟,都改變不了她們luanlun的事實。 而她作為jiejie,本有引導的責任,結果卻一再縱容。 還有許安聞......許安聞總會知道的,知道自己做的一切。 即便心中知道自己有錯,但要聽別人親口說出來時還是覺得難過。 想到這兒她眼眶微酸,自責與壓力讓眼淚毫無阻礙地滴落下來。 一雙手輕柔地捧起她的臉幫她擦去眼淚,即便她有很多話都沒說出口,祁謙卻像會讀心一般看穿了她,“別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林樟是個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br> “在這里你可以不想令人心煩的事?!逼钪t沒做越界的舉動,擦完眼淚后就收回手,“在這里,你可以只想自己?!?/br> “當然,如果你也能想一想我,我會很開心?!?/br> “說到底,只有自己開心最重要,不是嗎?”祁謙端起手邊的酒杯,和林桉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