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林頓原以為又是司絲,他心想他的王大概是魔怔了,畫哭畫笑不夠,連司絲幼年的樣子也要腦補畫出來,可仔細看林頓卻發現這孩子有幾分王的影子。 他暗自心驚,下意識問出聲:“這是?” 剛出聲林頓就后悔了,沒有得到允許,即便是他也不能窺探王的秘密,可羅慕路斯卻并沒生氣,反而極其大方的轉過畫板展示起來。 “很漂亮吧,這是我和她的女兒,叫希芙拉,再過不久就七歲了,她很聰明,已經開始學習中階魔法了……” 第642章 血族世界里被剜心臟的人類公主82 不論是羅慕路斯說話時輕松愉悅的語氣,還是他話里的內容以及他類似于炫耀展示的行為,無一不讓林頓訝異驚恐。 其實關于王的小女兒,林頓很早之前就已經聽仆人們說過了。 自從半個月前王滿身是血、渾噩凄愴的從外面回來后,他就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畫畫,他畫的最多的是司絲,在王口中,那是他的妻子。 一個原本只是私生女實際上卻摻雜了東方人血脈的公主,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占據王一整顆心的存在,這是最廣泛流傳也是最讓人唏噓驚嘆的消息,與此同時王有了小女兒的傳聞也隨之流出。 眼前,周身慣常散發著凜然威嚴氣息的男人收斂了全部的壓迫感,眉眼柔和,他的夸贊中充斥著身為一名父親的自豪,以及對自己孩子的無盡期許。 林頓覺得他的王大概是瘋了,得了人類常說的癔癥,明明都是不存在的人和事,在他眼里卻像是都真實發生了一樣,瘋狂的迷戀,沉淪其中。 寥寥幾筆熟練地給畫作收了尾,羅慕路斯將炭筆放下,恢復了一貫的莫測深沉,他看向林頓,并沒有接過他遞來的鮮血,“找人的事有消息了嗎?” 這個找人,找的不僅是活人,還有死人,可無論哪個,半個月過去了,都沒有進展。 林頓低著頭,如實回答。 羅慕路斯眼神狠厲,本就凌厲霸道的臉上突然多了抹暴戾的殺氣,他沒想到一個曾經他連名姓都叫不上來的小小巫醫竟然這么會躲。 但同時他眼底也劃過一絲落寞思念,他后悔了,他不該輕易將她的尸體交出去,有了那具軀體,陣法對靈魂的召喚力會強很多,那樣他可以早一點修復她的身體,將她復活,而非像現在,落得個舉步維艱的境地。 房間里靜得嚇人,林頓在一邊站著,恭敬地舉著盛滿鮮血的高腳杯,期待著他的王能多為自己的身體考慮一下。 不多時,高腳杯被一張圖紙取代,沉冷的嗓音隨之響起,“準備好祭品,天黑之前,照著這張魔法圖布好陣法?!?/br> 林頓一驚,看著圖紙隨即了然,那條紅寶石項鏈果然是被王送給了司絲,前不久他照例去密室清點整理的時候,就發現一直放置在琉璃柜里的紅寶石項鏈不見了。 那條項鏈除了象征著頂級血仆的身份地位,對其他同族起到威懾作用,更是一種類似于鎖鏈一樣的束縛。 當發動搜尋陣法,項鏈會像項圈一樣不斷收緊,限制血仆的行動,同時暴露血仆的具體所在位置,方便其主人控制抓捕。 而當‘項圈’收緊時,那名血仆會遭受到類似于電擊針扎一樣的懲罰,不會對rou體造成損傷,但卻會讓人痛不欲生。 想到這,林頓屏息看向羅慕路斯,果然又看到了熟悉的蒼涼凄惻。 羅慕路斯也不想用這樣的方法,即便司絲已經死了,變成了尸體的她感受不到痛苦,他依舊不愿再折磨她。 可眼下他沒辦法了,他不能再拖了,他不知道再晚一點巫醫會對她做什么,如果她的身體被毀了,他可能永遠也找不回她,這對他來說無疑是種無法承受的毀滅打擊。 林頓走后,羅慕路斯的目光依舊有些渙散,他麻木地將畫作仔細裝裱好,蒼白的指尖在小女孩圓潤的小臉上輕輕摩挲,黑沉的眸子看向窗外。 “司絲,我會把你帶回到我身邊,還有我們的希芙拉?!?/br> “司絲,別怪我,等你好了起來,隨你怎么懲罰我都可以……” …… 另一邊,伊澤同樣陷入到了痛苦中無法自拔。 傍晚,司絲在巫醫的幫助下在空地上架起了篝火,他們不知從哪里弄來了火雞,宰殺清理完之后,放在火堆上轉著圈烤制。 看著巫醫帶領著司絲忙前忙后,大獻殷勤,逗得她眉開眼笑,伊澤牙都要咬碎了。 那明明是他該干的活,她身邊的位置也是他的,可現在他卻只能躲得遠遠的像賊一樣窺視著她。 巫醫并不像在他或者羅慕路斯面前表現的那樣,在司絲跟前,巫醫很溫柔,像兄長、像長輩,更像事無巨細、體貼入微的伴侶,而他看司絲時的眼神掩飾的很好。 是的,掩飾。 發現巫醫那充滿愛意的眼神的瞬間,伊澤大為震驚,他自我懷疑過,也生出了無限猜忌,他拼了命的把巫醫和陰謀傷害聯系在一起,可他吃醋嫉恨的心情卻告訴了他另一種答案。 在伊澤看來,巫醫的演技極好,好到如果不是他一直盯著他,絕對發現不了他的心思,而巫醫他似乎并不想讓司絲發現他對她的感情。 伊澤不明白巫醫為什么要掩飾,更不明白巫醫為什么會喜歡司絲,是一見鐘情,還是別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