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費鴻光大力拍著他的肩膀,差點把邵景還未來得及咽下去的早餐拍出來。 你就是道德感太高了! 這種郁悶在今早看到背著書包走進教室的厭靈時,達到了頂峰。 他艱澀地將三明治咽下喉嚨,大睜著眼睛、一副蠢樣地目睹她和鐘嘉樹并肩走進教室。 第一瞬間,邵景沒注意到她身旁那個笑得做作的男的,他只看到了正垂眸將發絲理到耳后的厭靈。 她今天不太一樣,竟然不再是板正的黑直發,而是將發絲漂染成了淺淡的顏色,還編成了一股松散的辮子垂在肩頭。 學院對學生的儀容儀表要求并沒有很嚴格,很多女生男生都會精心打理發型,畢竟這對于閑得沒事干的貴族子弟來說,也是體現個人審美以及財力的渠道之一。 但厭靈從來不摻和這些,她老古板的形象深入人心。 或許是食物壓迫食道的窒息,又或許是費鴻光拍得真的很用力總之,這一刻,邵景的心臟仿佛停滯了一瞬間。 他瞪大一雙貓咪似的圓眼睛,呆呆地看著那個方向。 等到將那口噎不死人的三明治咽下去時,邵景也看到了鐘嘉樹,心臟似乎隨著那塊該死的三明治一齊,從食道墜入胃中。 咚悶悶的一聲響。 被噎著的不適、被拍打的痛,以及苦悶的胃,后知后覺地難過起來。 就在這時,費鴻光陰魂不散的嗓音響在耳邊。 感覺不舒服嗎?這種心情只是你面對被你撬墻角的兄弟的心虛的愧疚啦。 邵景郁悶地將討厭的三明治塞到討厭的費鴻光手中,順便將他和三明治一起推遠。 煩死了。 費鴻光心滿意足地帶著失落而迷茫的三明治離開,并頭也不回地將其丟入垃圾桶像親手把好兄弟的少男心掐滅并推入懸崖的姿態然后同樣帶著一臉做作的微笑湊到厭靈身旁,不著痕跡地擠走鐘嘉樹。 換發型了嗎?真適合你。 他眨眨眼睛,用一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望著厭靈。 他的示好很巧妙,以兩人表面的關系來看,并不會令人感到逾越??社娂螛渚褪敲翡J地覺察到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如果說他以往對她的調侃的恭維是招展的花朵,那如今的態度就像是明艷的花朵上潛藏著黏膩的軟蟲。 今天下午厭靈不用上課。 只因校慶日即將來臨,全校上下為了這天已經做了不少準備。 她作為文藝部部長,需要審核一遍今年的節目單。 往年圣德貴族學院的校慶也是堪稱舉世矚目的,畢竟是這個國家最為上流的學院,可以說是聚集了這個國家最精英的一批年輕人,每次校慶典禮都像一次學習成果展示。排面十足。 而今年的校慶格外不同,因為要和隔壁國家的華英高中聯合舉辦。 說得好聽是友好交流,說得難聽就是來比拼和踢館的。 所以圣德對于今年能登上舞臺的節目審核格外嚴苛,畢竟是代表著學校的門面。 到時候華英和圣德的節目交叉著來, 弋 很容易分出高下。 厭靈便帶著這份艱巨的責任,和秘書部的鐘嘉樹名正言順地翹課來審核節目了。 兩人坐在大禮堂的第一排,臺上正有一個女孩在演唱。 厭靈整理了下節目單,勾勾畫畫地寫評語與建議,頭也不抬地道:別看我,看節目。 不要。 鐘嘉樹不為所動地撐著下巴,仍舊笑意溫潤地側過臉來看她??桃鈮旱偷纳ひ粲蟹N保守秘密的神秘感: 她唱得沒有你好聽,我為什么要聽? 厭靈筆尖停頓一秒,接著便繼續工作,并不理會他。 見狀,鐘嘉樹彎了彎眼睛,識相地轉換了話題: 怎么想起來換發型? 厭靈淡淡道:沒什么特別的理由。 撒謊。 鐘嘉樹一眼便識破了。 腦海內那些本就不安的螢火蟲登時如狂風驟雨般飛舞起來。 事實上,厭靈忽然染發只是因為周末要以望岫的身份登臺演出,淺發色更適配她的選曲罷了。 這些沒有跟鐘嘉樹說的必要就是了。 察覺到了她淡漠的疏遠,鐘嘉樹眸光漸漸晦暗起來。他輕輕一笑,淺粉的眼眸宛若流淌著毒藥的蜜糖。 等到節目審核到一半,肩負責任的厭靈有些憂愁地低頭勾勾畫畫。 今年同學們的演出 不太行。 或許是長久以來眾星捧月的封閉環境的原因吧,圣德學生之間的攀比逐漸走向了兩個極端,一個是極致地炫技,一個是偏門的個人小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