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那對姐弟不堵在門口嘛。 費鴻光輕巧地翻身躍入室內,拍了拍手上的灰,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況且,我很想參與你的私刑逼供啊。 鐘嘉樹溫柔地笑笑,話音一轉:邵景呢? 費鴻光聳肩:能干嘛?耍性子呢唄。 他啪嘰一下坐上空置的病床,翹起二郎腿,做好看戲的架勢。 鐘嘉樹點點頭。 從桌上拿起一個文件夾,漫不經心地拆開來,拿出幾頁薄薄的紙。 邵燃風,十八歲,父親只是一個下城區一個普通的工人。 他一頓,輕笑著點評:人生經歷乏善可陳啊。 人生中最大的高光點,大概就是出生前吧,邵阿姨某天忽然想換換口味,挑了你父親當床伴才有了你。 邵燃風垂下眼睫,遮掩眸中陰暗嗜血的寒意。 與此同時,費鴻光忽而嫌惡地皺皺眉,冷嗤著不知在譏諷誰: 無論是上等人還是下等人,倒都是被生.理欲.望支配的物種。 鐘嘉樹扔掉那幾頁紙,從文件夾中拿出一張新的資料。 前十六年倒是都還安分守己, 他莞爾一笑,抬眼:怎么最近兩年忽然想作死了? 邵燃風低頭不語,似是做好了裝死的準備。 鐘嘉樹低嘆:不過,哪怕是我,也想稱贊你一句手段高超啊。 竟然能讓吃慣了美酒佳肴的邵阿姨屢屢想起你那個年老色衰的父親。 還邵阿姨愛屋及烏地開始在意你這個低賤的野種。 只是想享有最基本的受教育權?呵,在哪里不能受教育,非要和邵景平起平坐? 最荒謬的是,邵阿姨竟然還被你說服了 費鴻光聽著有點乏味了,打了個哈欠,拿起手機看視頻,看著看著又精神起來。 這樣一想,你前十八年倒也不算安分守己啊。 苦心經營一個體弱多病、自卑敏感的人設,蒙騙了所有人。 被人剖析到這種程度,邵燃風也面不改色,仍繃著一張蒼白脆弱的面孔。 費鴻光一邊目不轉睛地看手機屏幕,一邊搭腔:我都有點佩服你了。 鐘嘉樹哼笑:是啊,站在你的角度為自己謀劃當然沒問題了。 但是 他倏忽將手中的資料摔在邵燃風面前,俯視而來眸光冰冷。 你,派人跟蹤她做什么? 費鴻光眸光一頓,若有所思地抬眼望來。 邵燃風始終在裝死。 鐘嘉樹淡笑一聲,淺粉如櫻花的眼瞳透出宛如槁骨腐rou般的陰冷。 你最好收起你下賤的打算。少點癡心妄想,邵家還會給你分些養老的財產,足夠你揮霍八輩子了。但是 他的威脅慢慢悠悠磨磨唧唧的,費鴻光不耐地接話: 若是你再做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動作,我們不介意讓你成為費氏和陸氏最近合作的連鎖度假村項目的部分地基。 迅速說完,費鴻光最后看了眼手機屏幕,起身伸了個懶腰:走了嘉樹,該吃中午飯了。 鐘嘉樹斜去一眼,你最近抱著手機的頻率過高了吧? 費鴻光隨口:追星呢。 他挑眉,話鋒一轉,別八卦我了,你小子最近更不對勁吧鐘嘉樹? ? 費鴻光壞笑著搭上他的肩,我怎么覺得你今天的私刑逼供不像為了阿景啊?或者說,你單單是為了阿景吧? 鐘嘉樹露出無懈可擊的微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得了吧!你心知肚明著呢,我可警告你啊,她再怎么說也是阿景的未婚妻沒跑了,朋友妻不可欺! 兩人勾肩搭背地離去了,空曠的醫務室只留神色晦暗幽冷的邵燃風。 他俯身,一張一張地拾起地上散落的資料。 他們那不知所謂的嗓音漸行漸遠。 嘖,雖然我覺得你再怎么人面獸心,應該也不會做出背叛阿景的事情,但還是多嘴提醒你一句啊,跟她保持點距離 醫務室歸于死寂,邵燃風掏出打火機,不緊不慢地將那些描繪他骯臟過往的資料點燃。 火焰很快吞噬了潔白的紙張、啃噬了鉛灰的字。